官渡僵持,沒半年到一年的功夫誰都奈何不了誰,且說回蜀中。
卻說林凡側邊有張遼之兵卻不用,而從江東後方調兵,必有計策。
只是這計策,劉表衆人卻看不破,只能調大軍前往江州相抵。
劉表軍中有一人,也是名人,名爲鄧芝,其本是南陽新野人士,卻受挫入蜀,聽聞巴西太守龐羲好結交士人,便前往依附他。
後來龐羲被劉表大敗,鄧芝投降,變成了劉表手下,劉表見他識兵法,用作軍中大將,大加賞賜。
此刻,已經深夜,鄧芝卻在外遊蕩,他要去找彭羕的途中,而且他還不敢白天去,只得深夜造訪。
咣咣咣的敲門聲響起,彭羕府上管家上前問話,鄧芝卻不答話,等管家開門一看的時候,才從門口暗處出來,一手刀將其打暈了。
悄然無息地進入彭府中,彭羕正在書房之中,鄧芝推門進去,徑直坐下,卻惹得彭羕一嚇。
“鄧伯苗?你不在軍中統兵,來我府中作甚?”彭羕詫異奇問。
鄧芝微微一笑,向彭漾道:“來府中向彭大人說一事!”
“你怎進來的?”
鄧芝不答彭羕問話,反而微微一笑,道:“彭大人好自在啊!虧你如何睡得着!”彭羕驚覺,不明所以,魂不附體,手腳慌亂,急問鄧芝爲何。
“彭大人你雖仕與我東軍,然畢竟是從劉璋處不得志投奔而來,現在東軍危急,你又要改投林凡,怎地,真當主公不知?主公已得知你做的好勾當了,今特地令我前來試探於你,若是所答非問,便要我一刀將你殺了,好落個乾淨。”鄧芝說完岑地一聲抽出佩劍來,放在桌上。
彭羕自身不正,被鄧芝恐嚇,心裡更慌了,以爲東窗事發,急忙將桌上剛剛寫好的書信往下面一摞裡塞了塞,再去找書壓上。
“怎地,彭大人有何書信不敢示人?”鄧芝輕笑一聲,看來他還真猜對了,彭羕心術不正,大晚上的能屏退下人在書房寫信,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彭大人你欲降林子瞻,我當出首告主公知,好讓衆人見見你之嘴臉。”
彭羕慌了,泣求告道:“伯苗兄若是如此,我死無葬身之地矣,祈求原諒,饒我彭府上下一命!”
彭羕無數遍乞求,卻見鄧芝並無動作,這纔回過神來,知道不對,劉表即使要拿他定罪,也不可能是大晚上來訪,更不可能是讓鄧芝一人來問罪,適才鄧芝神色也是緊張,像是試探。
忽然間,彭羕就明白了,鄧苗本該在軍中,深夜竟來他府中,口中不清不楚,那定然是有大事發生,眼下的大事不多,說來要隱匿來做的,也就只有一件。
鄧芝竟然先自己一步要投江東了!
彭羕想通,臉色變得安定起來,鄧芝一看彭羕神色,也知道試探暴露了,卻不惱怒,這也在他意料之中,彭羕也是智者,也不是那麼好騙的。
鄧芝略作賠笑道:“剛纔不過戲言耳,請先生莫怪,眼下局勢動盪不堪,江東軍來勢洶洶,劉景升只信他原本荊州一系人馬,對先生頗多冷淡,豈不自知?我等外人該何去何從,也該早做決斷,小子今日趁夜來問先生,就是想知道個答案。”
彭羕故意道:“江州城郭高大,護城河更深,再加上文聘將軍精通兵法,城內士卒們訓練有素。江東軍若想攻破江州,也非易事,我等居於身後,又有何憂?”
鄧芝眉頭一皺,不願在耽擱,徑直說道:“江州雖是重鎮,但江東軍大小有過十五萬兵馬入川,連克多地,逼迫至江州城下。江州便是我等最後防線,彭先生何必大話,主公麾下兵馬有多少水分,想必也不用在下細說吧,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不等彭羕回話繼續說道:“眼下情形,就算劉景升能退江東軍,也必定是個慘敗之局,後方劉璋必定藉機生亂,重奪故土,難道彭大人就甘心再被劉璋擒獲,再受‘髡鉗’羞辱嗎?彭大人昔日不容於劉璋,今又不容於劉表,天下之大,竟無可去之處,豈不可惜?”
彭羕嘶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鄧芝之纔不是一般,短短數句就將局勢分析的很清楚,句句說到他彭羕心底裡去了。
“鄧伯苗屬林子瞻乎?屬劉景升乎?”
鄧芝也飽含深意地看了彭羕一眼,長聲道:“自然是屬前者,彭大人既然猜到了,何必明知故問?”
彭羕能有此問,並不是問鄧芝爲何叛劉表而投林凡,是因爲他想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可能。
“若我記得不錯,伯苗兄是在五年前入蜀的吧,那個時候,伯苗兄只是剛及舞象,從那一刻起,劉景升便已入局了嗎?”彭羕不可置信。
鄧芝瞄了彭羕一眼,面無表情,“彭大人也是這個年紀,若親身一試,便知天下之大,沒什麼辦不到的。”
彭羕沉默,設身處地一想,換成是他彭羕也有可能辦到。他也只是驚嚇,並非驚奇。
整個劉表地盤中,江州便是最後的險地,若江州有失,蜀中就沒有了劉表的立足之地,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江州能不能守得住?彭羕自己也有思量,不用過度逼迫,鄧芝給彭羕說完後,就安靜坐在邊上喝茶,等彭羕的答覆,時不時地提醒上兩句。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彭大人!”
“錦上添花可沒雪中送炭來的好看,而且此刻也說不上血中送炭了,彭大人可要把握住機會啊!”
“眼下可是大好的功勞.......”
彭羕聽見了鄧芝的話,思量許久這才起身,他早有投靠江東之心,只是現在不知道鄧芝的來路,害怕鄧芝是來詐他的,反而不妙。
想了許久,終於坐下了決定,劉表危局實在太險了,多待不得。
而且以鄧芝之才,彭羕也更加相信他是林凡的手下,也非劉表的麾下,重重向鄧芝施了一禮,彭羕說道:“彭某所想,與伯苗兄無二,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鄧芝也回禮笑道:“若能早早知道先生之志,也不會平白在此地耽誤許多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