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聽了郭圖從中作梗,正是氣急,大喝道:“眼下白馬與延津最重要,加速渡河,他曹孟德自然會撤兵,切不可因小失大啊,主公!”
辛評也說話了,道:“何爲大?何爲小?可不能失了分寸。”
袁紹聽了帳下吵成一片,這次卻下定了決定,揮手示意安靜,在言道:“阿瞞既然敢來冀州,我又豈能怕他,我欲親領大軍趕回鄴城與曹操決戰,不必再勸。”
衆人散後,沮授失魂落魄,沒了精神。
袁紹親領五萬步騎奔赴黎陽,迅速回防鄴城,別看着五萬步騎兵少,實際上袁紹在黃河北岸屯紮的也只有二十萬大軍,一下便去了四分之一。
袁紹是有五十萬大軍不假,可也不需要一股腦全拉過來。
五萬步騎意圖阻擊突襲其後方的曹軍,可茫茫冀州,竟找不到曹操大軍的痕跡了,
“前方急報。”哨探盡力勒住狂奔中的坐騎,下馬向袁紹跪拜行禮,“主公,前方發現曹軍駐紮過的營地。”袁紹的眉頭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經過許久時間,終於找到一絲痕跡了,讓他喜不自禁,
“速速帶我過去!”
“喏!”
到了地方,袁紹自以爲精明,下馬檢察爐竈,果然有兩萬大軍之數,而後揚鞭大笑道:“阿瞞帶着區區兩萬人就敢來我冀州腹地放肆,也未免太看不起我袁某人了吧,我袁紹在冀州多年,豈能讓他偷襲得手?”
再往深處走,越來越少,袁紹笑道:“此分明是阿瞞分兵之策,欺我不識乎?”雖是這麼說,可袁紹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但是又說不出來爲什麼,只得嘆了一口氣,點頭苦笑道:“可能是我太多心了。”
接下來的幾日,袁紹在行軍路線上不時發現曹軍駐紮過的痕跡,各地都有,起初袁紹以爲曹操分兵去取各縣城,還讓袁紹加緊行軍,可令他憂心的是,曹軍軍竈的數量正在不斷分化,短短時間內冀州各地全有了痕跡。
就如同袁紹所說,他領冀州多年,在冀州佈局各處,從各處的反應來看,絲毫沒看到曹操大軍的痕跡,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讓袁紹越來越覺得這是曹操的疑兵之計。
曹操此舉有什麼目的?袁紹沉吟了半晌,打開地圖一看,順着黃河沿岸一看,大致可分爲白馬在上,延津在中,濮陽在下,曹操從濮陽消失,實際上卻不是去黎陽,而是回軍延津了。
“延津有失!!!”袁紹大呼出聲,而立刻也有軍士來報,曹操盡起大軍,前來救援延津,請袁紹早做決斷。
現在還有個屁的決斷!
袁紹想也沒想,立刻命人攜自己的手令星夜趕回黃河北岸,傳令剩餘的部隊延黃河北岸至延津對岸,迅速救援延津,而他自己,也在往延津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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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當然沒有在冀州!
而且,他也沒去延津!
此時的曹操,正在白馬堤外,看着被重重包圍的白馬。
他也沒有急着出去,而是在等延津處的消息,郭嘉此計,實乃計中計,先出兵冀州,而後快速返回,卻調了袁紹軍來回奔波,這還不算,白馬與延津之間,還有一層聲東擊西之計,起虛兵攻延津,實際上大軍卻在白馬堤外,“成敗就在此一舉。”曹操揭開軍帳的簾子看向外面,此時,天邊的第一線陽光終於刺破了黑暗。
曹操率領的五萬兵馬來救白馬,這計策能騙過袁紹,將袁紹大軍往延津調動,但畢竟兵馬衆多,調集起來聲勢浩大,卻騙不過當面的顏良,顏良的斥候早就來報曹操率兵來到。
曹操奇襲不成,率兵馬前來與顏良交戰,遙望山前平川曠野之地,顏良部精兵已經達五萬之巨,排成陣勢迎接曹操。
曹操大駭,回顧呂布舊將宋憲道:“吾聞汝乃呂布部下猛將,今可與顏良一戰。”宋憲領諾,綽槍上馬,直出陣前,顏良自橫刀立馬於門旗下,見宋憲馬至,顏良大喝一聲,縱馬來迎。
宋憲本是呂布帳下猛將,能入呂布麾下八健將之名,武藝也不錯,用的兵器是一杆長槍,舞的飛快,看顏良神態輕鬆,自己也怒了,策馬疾馳而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宋憲用槍平直且橫地遞過去,仗着馬速,他有信心能將顏良穿個透心涼。
等到了跟前,長槍在他手裡如急風驟雨般舞的虎虎生風,攻勢相當凌厲,挽出三朵槍花,其中一實二虛,只要顏良窺不破其中玄妙,就得當場喪命。
不過宋憲卻是小看了顏良,他顏良是何許人也?
也許在別人眼裡,宋憲的槍法不錯,是個難於應付的傢伙,但在顏良的眼裡,無疑一個跳樑小醜罷了。那三朵槍花看似詭異,實則漏洞百出,顏良策馬,也不加速,就好似直直地往槍口上撞,可到了緊要時候,只見顏良輕輕冷哼一聲,眼神變的犀利無比,手中長刀一擋便破了宋憲槍法,這便是第一招。
顏良力大,馬上相接,就算宋憲仗着馬勢也只是和他拼個相當,宋憲好似能感受到顏良驚人的殺氣,舞着長槍,又衝了上來,唯恐失了先機。但顏良終究是顏良,河北四庭柱之首,一片刀光交錯中,顏良起勢,手中略寬一點的長刀準確的盪開對方長槍,不讓對方貼上而形成混戰之勢,這便是第二招。
再一招,膂力運作,也不見顏良有任何動作,手中的長刀已形如追風馳電,夾雜着雷霆之勢,直斬宋憲,速度之快,遠在宋憲預料之上。
三招一過,再看時,宋憲已經被斬於馬下。
顏良再橫刀立馬,等曹軍出戰。曹操大驚失色道:“真勇將也!”
曹軍這邊,魏續策馬而出道:“賊將殺我同伴,續願去報仇!”曹操點頭同意,魏續策馬持矛,徑出陣前,大罵顏良。
兩將接着,顏良更不打話,交馬一合,照頭一刀,劈魏續於馬下。
曹操大駭失色,問身後衆將:“今誰敢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