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之下。
前文就已經說過了,彭城乃是堅城,夏侯淵雖能千里突襲,對這彭城卻無處下爪,只能等曹操大軍來到。
彭城之中是陳宮率領的三萬兵馬據守,急切也攻破不了。
旁人急切,就連荀攸也是皺着眉頭。
可曹操卻不急,突然笑了起來,一點也不擔心似地勸解衆人道:“彭城本就是堅城,自然攻打不易,但若是能得彭城,利益也大。假如能拿下彭城乃至周圍各處關卡,上至彭城,下至淮河,將全在我軍兵威之下,整個徐州全在俯瞰之中,那麼徐州一地,不攻自破,呂布也只能步入死路。”
其實也不是曹操厲害,而是徐州的地勢本就是這樣,彭城就是徐州之中最大的城,誰若得了彭城,便得到一個堅固的後備堡壘,兵馬軍資糧草可全部囤積再次,轉運也方便,也不怕人來打,輻射範圍就要擴大數倍。
反之,呂布若失彭城,就只能退守下邳,東海郡對呂布也提供不了幫助。
這就是徐州的地理之因,想當初,呂布速敗劉備,也是因爲這原因。
荀攸長出一口氣,眉頭鬆馳下來,輕鬆道:“屬下明白了。”
曹操與衆謀士定下整個全盤戰局,卻開始頭痛如何進行實施這個計劃。呂布深究兵法,陳宮爲人也老謀深算,徐州平原也非常適合騎兵作戰,而恰恰呂布麾下彪悍,又多戰騎,無論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已方。若想全取徐州,談何容易?
在經過數人商討之後,曹操留偏將於禁領兩萬人馬紮守在彭城至下邳途中重要關卡,不求破敵,只要稍稍阻隔呂布騎兵的衝擊就行,最不濟也要知道呂布騎兵的動向,可不能被他突然出現。
于禁這支軍離的也不遠,就只是監測而已,與大營成掎角之勢,互爲攻防。而曹操自己則帶領主力大軍開赴彭城腳下,準備與陳宮一決高下。
連續在彭城之下戰了三天,可一點用都沒有,彭城本就城大且堅,曹操事先也有這預料。
只是沒想到,就在剛纔,曹操竟親眼看到有彭城之後民衆上城頭來守城。
本來這一招是在萬分危急的時刻,迫不得已才讓百姓上城幫忙守城。
畢竟民兵不好用。
可現在情況也有不同,陳宮手下三萬兵,還沒到危急關頭,陳宮讓民兵上來幫忙守城,卻讓曹操暗淬了一口無恥。
原因就在於彭城太大了,太堅固了,一時半會曹軍根本爬不上去,而陳宮手下民兵只要略作訓練,站在城上助威,沒事扔扔石頭,射射箭就行了。
這樣做,讓曹操想要消耗城中三萬兵馬都不行。
當然,這樣做也有壞處,一旦焦灼起來,民兵心慌,就要反噬,可曹軍未必等得到那一刻了。
這也是陳宮聰明的地方,這也是曹操暗淬他無恥的原因。
最重要的點還不在這裡,曹操也是暗自猜測,要是這支民兵是被陳宮召集起來的倒還好。
要是自發組織起來反抗自己的,那就糟糕了。
曹操在徐州的名聲可比呂布來的都爛........
與外面熱火朝天的氣氛相比,中軍大寨卻一片沉寂,曹操看着徐州大致分佈圖,低頭沉思。郭嘉兩手負背,不停的在大寨中間來回跺步,時而沉思,時而望向曹操,一臉凝重,而荀攸站在曹操身側,盯着地圖久久不語,偶爾眼光一閃,又陷入迷茫之中。而幾個心腹大將夏侯惇、夏侯淵等也都安靜的立在一側,顯然也在沉思問題。
顯然,郭嘉與荀攸也意識到了百姓的問題,要是在曹操的強壓之下,徐州軍民聯合在一起,那就不好玩了。
不知過多久,曹操一聲嘆氣打破了帳中的沉默氣氛道:“陳公臺果然不同凡響,任我們百般計謀,他就是不出彭城,且現在有民兵上城幫忙,彭城更不易破,現在事情可真是難辦啊!”
郭嘉聽到張浪的話後,停住腿步道:“如若強攻彭城,實屬下下之策。此關自古便有,各代都有加持修繕,才逐漸有了今日之雄,可謂鬼斧神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爲今之計只有緊緊圍住彭城,以圖其他,方爲上計。”
荀攸聞言點頭道:“這倒不失一個辦法。”復而搖搖頭道:“只是呂布麾下精騎,來去如風,若是我軍去攻別處,必然露出破綻,必被各個擊破。除彭城外,周邊現有琅琊與東海兩地,不知走哪條更合理?”
郭嘉搖頭道:“我也正苦思這個問題,越過彭城出兵時實屬大膽,且有精騎在側,危險萬分,我一時間也沒想法。”
夏侯淵聽到這話,有些不以爲然道:“軍師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陳公臺雖有智,豈能敵過軍師?”
和陳宮共事過,荀攸倒是面色嚴肅,“千萬不可大意,單憑與其交戰數場,就可看出此人深淺,但在如此關鍵時刻,呂布令他獨守一方,便可知他的能力如何。”
曹操沉思道:“既然如此,就以虛兵出營寨,晝出夜回,營寨之中擺虛陣,引他陳宮來探,再捉住與他廝殺,如何?”
郭嘉與荀攸對視一眼,郭嘉笑道:“也好,如今無計,不如投石問路,先看看他陳公臺舉動在說。”
荀攸點頭,也是這意思。
夏侯淵冥思苦想,終究想了一計,上前道:“呂布既然要增援而來,下邳城中必然空虛,不如讓滿龐將軍在淮陰動手,對下邳國掃蕩一番。”
郭嘉看了曹操一眼,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曹操卻斷然道:“不行,滿伯寧之兵不可輕動,不到萬不得已,只能駐守淮陰。呂布幷州狼騎蹤影不知,一旦其還在下邳城中,滿龐若動,必然被滅,豈不得不償失?”
曹操只說了個大概,荀攸與郭嘉卻知道,滿龐之兵,還得防備着林凡。
曹操沉聲道:“妙才,你去點起五千人馬,每日天一亮從軍營中出去,半夜再回來,記住,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悄然無息。”
夏侯淵一挺胸膛,應喝道:“末將明白!”領命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