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主微服私訪本來也不是什麼令人詫異的事。
讓鎮北將軍與水軍都督兩位大官一起隨行,雖然不尋常但也不夠令人詫異。
可孫策與周瑜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是林凡看他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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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此行何意?”周瑜在林凡耳邊輕輕問道。
“不是給你說了微服私巡嗎?”林凡反問了一句,“近來無事,比不了前番辛苦勞碌,前去廬江觀景,有何不可?”
觀景?周瑜苦笑一聲,大熱天的,觀的什麼景?只能硬着頭說一句:“廬江水榭多矣!避暑倒是不錯。”?
孫策到是正經,拜禮道:“主公巡遊廬江,爲何要叫上末將?廣成聚還需人駐守......”?
林凡將孫策扶起,不以爲然道:“廣成聚確實重要,但也不用偌大個鎮北將軍前去駐守,你若一直在廣成聚中,曹操睡覺都不安穩,不如撤下來,也讓老曹吃頓好飯,我問你,給你派去的副將霍峻如何?”
“霍峻大才,守城之能尚在策之上。”孫策正色說道。?
林凡又不以爲然反問道:“那不就結了,廣成聚雄關漫漫,留霍仲邈駐守足矣,無需擔憂。”
轉頭又問周瑜道:“公瑾,你乃廬江郡人,必然知曉本地風土人情,隱居賢士。在下偶然閒談時聽人提起喬公,不知公瑾你可知道?”
?話剛說完,周瑜怔了一下,臉上立馬閃出一絲壞笑,切聲道:“自然知道,喬公乃廬江鄉紳名流,我怎能不知?只是未成見過,世人常言喬公乃本朝前任太尉喬公祖,也不知是真是假。”
“非也,喬老太公絕世英才,已於本朝光和六年就離開塵世了,廬江喬老只是重名而已。”林凡正色爲兩人解釋道。
復而看到周瑜一臉壞笑,林凡也笑了,問道:“公瑾爲何連連發笑?”
周瑜笑着招呼一聲:“我已知主公來意,故而發笑。”?
孫策不明覺厲,急問周瑜,周瑜爲孫策解釋道:“喬老自然名傳內外,但最出名的,還是他膝下兩女,二八年紀,有沉魚落雁之容.....”
孫策點了點頭,眼中也有了笑意,林凡知道兩人想歪了,卻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搖搖頭,對兩人道:“無需猜測,去了你倆就知道了。”?
喬家在廬江郡皖縣之中,周瑜倒也熟悉地形,前方帶路,一行人按轡徐行,行了不過十幾裡,轉上一條上山的小道,再翻閱山坡,前方就到了。
周瑜一邊指路,林凡心思卻不在這上面,一路走來,半里一崗,一里一哨,廬江本就與豫州接壤,可謂前線陣地,呂岱果然治軍能手,一應安排,全無差錯。
到了皖縣城池,城門入口處設有關卡警戒,正在細細盤問着過往行人,林凡與周瑜、孫策三人對視一眼,都暗暗點了點頭。
來到城門口,林凡一行人也免不了被細細盤問,雖然林凡等人對揚州即爲熟悉,隨口皺了幾句,自認應付的也無錯,可還是被攔了下來。
縱然周瑜一口地道的廬江話都不行。
問過原因,原來這問題還是處在自己身上,林凡一行七八人,人雖不多,卻全是彪形大漢,三壯與孫策自不用說,殺氣環繞的,就連最文弱的林凡與周瑜二人,也不像尋常百姓般瘦小,所以才被盤問的守城隊率給攔了下來。
林凡倒不急,切聲問道:“軍爺,廬江雖在前線,只要防備北來之敵不就行了,我等從南而來,明顯是揚州本土人士,進廬江做點小生意,怎麼也被攔住了?”
“不行!”那隊率嚴詞警告道:“休要耍花招,太守大人說了,不管哪個方向,都要嚴加盤查。”
不多時候,皖縣守將到了,見了林凡一行人,卻嚇了一跳,他職銜大點,自然認得林凡,就要忙着上前行禮,被林凡一把拉住了,之後就要斥責那隊率,也被林凡眼神制止了。
不僅如此,還小聲吩咐着將那隊率提到軍候。
如此,在皖縣主將的“協助”下,林凡有驚無險的進了皖縣,來來往往行人不斷,沿街叫賣聲也不斷,一派和諧之景。
周瑜讚一句:“呂定公果然厲害,治政之能可見一斑。”
林凡點點頭:“確實!呂定公上馬治軍,下馬管民,文武雙全之名絕非空穴來風。”
臨街找個人打聽了一下,確定了方向,一行人又接着走,到了一處地方,周瑜指着不遠處林木中一棟小樓露出的檐角道:“主公,我們可不是到了。這喬家也是名門大家,修得府院倒不大,頗顯清靜幽雅之意。”
林凡順着手指一看,確實如此,府院不大,前後不過方寸,要不是硃紅色門匾寫着喬府兩個大字,都讓人找不到。
既然到了,林凡使人敲門,門上有獸銜環,三壯上去咣咣咣一陣敲。
出來開門的是一年長僕人,將門打開。
林凡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在下三人久聞喬公世之高人,心中仰慕非常,今日特地前來拜訪,冒昧之處,還請原諒。”?
僕人見林凡一行人姿態高雅,也不敢怠慢,道了句:“貴客稍等,我這就去叫主人。”說完就轉身急跑去了。
等不多時候,就見一更加老者出來了,想來就是喬老了,雖年長,養身功夫卻不差,步履也快,等近了一看,一幅世外仙人模樣。
喬老見了林凡一行人,知是貴客,也不敢怠慢,長笑道:“今日喜鵲臨窗,喬某就知道有貴客來到,快快請進。鄉野之人,招待不週,但也有一杯清茶奉上,請諸位莫要介懷。”
“哪裡哪裡,即是如此,在下叨擾了。”林凡恭敬的回禮,和周瑜與孫策一起走進了小樓。
走到半途,卻聽到樓中飄出隱約的琴聲,叮咚如同雨水打在風鈴之上。林凡止步,周瑜也止,孫策不再說話,跟着兩人站定了下來,靜靜的聽琴。?
琴聲慢慢的流轉開來,乾淨利落,清澈分明。而此時的琴聲卻在低處輕輕的迴旋,千絲萬縷般的綿綿展開,似有無窮變化,柔媚動人,宛如涓涓細流。
一時間,三人也聽得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