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荊州牧府衙。
數日之前,林凡與袁術合圍江陵,劉表的老窩被團團圍住,偌大個荊州就只剩下這一處地方了,周邊的郡縣也都失去了聯繫,形勢危急。
整個廳堂中,荊州各地的主要謀臣和戰將幾乎都到了,正在交頭接耳,一片喧譁之聲,只有堂上劉表的位置依舊空着。
袁術與林凡的聯軍踏上荊州的土地已經快一年的時間了,江陵城中但凡有點權勢的人也聚在一起心驚肉跳的議論了也有不少時間了。壞消息從開戰以來就不斷的傳來。
起初的戰況還能好些,文聘與劉磐戰敗之後,也有大隊兵馬殘留,林凡與袁術兩軍也緊攻江夏不下,然而就這幾天,更壞的消息接踵而至,公安與襄陽的淪陷,再到最後整個南郡除了江陵周邊已經全部淪陷。
這些世家大族之人再也坐不住了,稍微有點忠心的急忙來州牧府中商議對策,問劉表如何行事,至於一點忠心都沒有的,現在已經急着在找下家了。
中堂的簾子被掀了起來,劉表一身錦服走出來,然而看劉表臉上的神色去不好,兩眼無神,四肢僵硬。
劉表顫顫巍巍地走到廳堂之上主座上坐下,這個本光明正大屬於劉表的座位,如今坐在這裡,卻又如芒刺在背,劉表坐下,看着堂下衆臣的反應,俱是惶恐一片,心中不禁悲涼,也許這座位今天能坐,明天就不能坐了,想着這,他那芒刺在背的感覺又上來了。
強壓下自己的不適感,劉表收攏衣袖,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召集各位來的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
堂下衆人悄悄的遞着眼神,嘈雜聲也不見了,廳中沒有一個人說話。
劉表問劉磐道:“磐兒,現在荊州的軍政大事都由你和兩位蒯先生負責,如今敵我兵力如何?你爲大家詳細說說看。”
劉磐起身向劉表拱手行了一禮,環視了衆人一週道:“袁術兵馬聲爲十萬,實則只有七八萬之衆。至於林凡兵馬,起初便有四萬步騎與兩萬水軍,近來戰鬥折損也少,想來已經補齊了。兩支兵馬合計有十五萬之衆。”
劉表倒抽了一口冷氣道:“磐兒,我們荊州的可戰之兵又有多少?”
“荊州可戰之兵尚有六萬餘,糧械充足,足以據守江陵,主公勿憂!”劉磐如是答道。
劉磐有自信不假,可其他文士卻沒有了,蒯良急切上前勸道:“主公,現在不是對比兵力的時候,眼下他聯軍兵鋒正盛,荊州的存亡危急時刻,雖兵力尚且能戰,但只剩下江陵一處地方,無處補充,已成絕地,恐怕能守也不能長久。”
“子柔所言不錯。”別駕劉先也站了出來,“江陵必不能長久,兵勢一交,雙方必有損傷,我等如何以一處地方與諸侯相爭,不如棄了江陵,改去荊南四郡。”
蔡瑁冷笑一聲:“子柔先生尚不知乎?如今揚州水軍橫鎖長江,荊南可不好過去...”
蒯良的好脾氣也怒了:“我軍尚有兵六萬餘,如何連長江都不能過了?依我之見,我等起兵急攻公安,那林凡料想也不會與我等生死力搏。”
蒯良確實出了個好主意,然而也有愚蠢之人,盡出餿主意。
“既然我等要去荊南,主公不如將荊北之地割與林凡與袁術,一者可以令他兩就此退兵,二者他兩分賬不均,勢必生亂,豈不是兩全齊美?”
這話是蔡和說的,說完還有點沾沾得意。蔡家人權勢極大,先前蔡中失了襄陽也只是訓斥了一番罷了,蔡家之中,還是蔡瑁與蔡和當家。聽了蔡和這計策,蔡瑁點了點頭迎合道:“主公,愚弟的話不無道理,末將也是這個意思。”
蔡和的話乍一聽確實有些道理,然而得不到其他人的同意,廳堂之中,蒯良、蒯越與劉磐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說法。
“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蔡家二人身爲荊州將領,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羞恥麼?割地求和何其愚蠢!”劉磐沙啞着聲音冷笑,“主公,切不可如此,荊州本我土地,不可輕視。”
蔡和小聲嘟囔一句:“可是若是我等退出荊北,荊北之地不是就要落入袁術與林凡手中,主公用這將要失去之地割與他兩人求和,有何不可?”
劉磐扣着腰間的長劍,踏上一步:“自然不可,荊北之地失去,他日奪回來就是了,豈能割讓。若是割讓,盡失荊北民心,主公是皇室宗親,守護的乃是大漢疆土,豈能拱手送人?”
蒯家兩兄弟也上前說話,都是這意思。
劉表勸慰了蔡家兩兄弟一番話,無非就是其心可嘉,其法不行之類的話語罷了,蔡和不再言語,蔡瑁感覺自己顏面掃地,不禁惱羞成怒地,陰暗地看着劉磐。
劉磐緊繃着嘴脣,腰間的長劍豁然出鞘,眼神肅穆道:“主公,江陵帶甲之士尚有六萬餘,無不是忠勇的男兒,豈謂不能戰?再者說了,要退往荊南可不容易。”
蒯越也出面說話了,道:“主公,先前若退往荊南,只需越過林凡一處兵馬,如今他袁術與林凡兩路合圍江陵,再說過江已經遲了...”
蒯家兩兄弟,蒯良長於政務,蒯越長於軍事。
“這...這...”劉表大驚失色,終於認清了局勢,麾下衆人也都是如此顏色。
蒯越再次向劉表拱手道:“主公勿憂,江陵守勢雖不能長久,但我觀袁術圍攻之勢也不能長久。袁術起十萬大軍攻荊州,如今已將近一年,糧草必然短缺,豫州富碩之地恐怕也經不起袁術這般霍霍;再者說了,袁術起勢,必然有人看不過眼,我荊州不妨對外求援。”
“異度,此事你有幾分把握?”劉表急問。
蒯越信心滿滿的道:“他袁家兩子爭鬥衆人皆知,自不需我贅述,袁本初安能坐視袁公路盡得荊州之地而不管?此事十拿九穩。”
劉表聽了蒯越的話,略略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既然如此,那下一步該如何辦?”
“只需如此...如此...”蒯越獻計道。
蒯越有何妙計,下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