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四月,山越之民復反,不僅會稽郡中的山越民,就連丹陽郡中的山越民也反抗起來,連成一片,林凡急留周瑜在長江之上佈防,自己帶着近萬兵卒又來征討山越民,進發到險要地方,與賀齊、劉曄之兵匯於一處,林凡這次下定決心要整治山越了。
來到山陰,兩軍回合,林凡第一句話便是問道:“山越之民爲何復反。”
賀齊明白往來的局勢,道:“山越之民反覆之名,由來已久,往來也從未平定,並無復反之名。”
“可曾行教化之事?”
“主公所說的辦法我們都做過了,但是收效甚微,往來以揚州之糧教化山越,只是山越民衆貪得無厭,糧草一少,就不安定。”賀齊稟道。
山越之民魯莽,不司教化,可稱之爲蠻族,林凡也是無奈,總不能一直那揚州之糧吊着吧,那得多浪費啊!
“其中還有隱情!”賀齊繼續道。
林凡奇道:“什麼隱情?”
“這山越民衆原是本地的一個小部落,因拒絕與其他部落合併而遭受排擠,爲免滅族之禍,才逐步壯大起來,往日裡多被朝廷官府欺詐,長而久之,就不相信官府了。”
賀齊說完,林凡也是沉默了,山越之民一直得不到公平對待,大漢時期一貫的主張就是“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山越之民飽受欺壓,不再相信別人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山越之民已成累贅,不得不除了!”
“也不盡然!”賀齊繼續說道:“山越兵悍勇,可爲精兵,昔日丹陽郡中山越民其中的一支,生活困頓,託庇於陶恭祖治下,陶恭祖就勢在此地募得的過萬丹陽兵勇,隨陶恭祖征戰天下,拼來個“天下精兵出丹陽”的美名,這丹陽精兵實際並非漢民,而是山越人。”
馬超一驚:“公苗的意思是,聞名天下的丹陽精兵,其實是山越精兵?”
“正是,山越人生性勇猛,嗜血且未開化,戰鬥力確實頗爲可觀。”說完,賀齊繼續給大夥介紹山越民,尤其是給這些剛來的將校。
“丹陽附近的山越部族以山險爲依託,組成武裝,其實揚州之中全有山越之民,各郡縣之中都有,大漢自光武皇帝一來,山越迅速發展,越發壯大,如今已不下西羌之禍。山越之民也絕非大家印象中的不司教化,民智未開。相反,山越民與我漢民只是語言不通罷了,起心智齊全,不可小覷。”
“山越民衆,其首領有‘帥’、‘大帥’、‘總帥’等諸多稱謂。山越也曾勞作,在山中種些穀物糧食,又利用山中出產的銅鐵,加以鑄造自給自足,只是山中瘠薄,糧食缺少,不足自用,由此,每年秋收之時便會下山襲擊附近的漢人村落,搶劫糧食,以資冬日所用。”
賀齊略作休息,劉曄接口道:“據吳太守說,近年來此類情況愈演愈烈。原本山越人在山中大分散、小聚居,各部落之間罕有聯繫,就算與漢民有所摩擦,也盡能控制的住。但是近來出現一個名爲祖郎的山越頭領,自稱爲山越大宗帥,幾年中不斷帶領自己的部族吞併周邊的部落,如今已坐擁數萬之衆,每逢秋收便集結山越兵下山搶糧,所過之處官軍望風披靡,無法抵擋。”
經過介紹,林凡就明瞭了,山越民也有民智,只是被當做異族,逃避在山中,定時就要下山來搶奪糧草,長時間積累就習慣了,而這些漢民每年如果提早收割糧食,秋收之時逃往別處躲避一陣,回來還能勉強度過來年。都是些忠厚老實的莊稼人,離開了土地又能逃去哪裡?
山越民在外爲非作歹,山下漢民自然而然成了接盤俠。
孫策沉默下來,繃緊的頰邊線條有如刀鋒,良久方纔道:“攘外必先安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賀齊回憶道:“主公,當年屬下年幼時曾隨家父征討山越賊,無奈山越人作戰英勇,加之久居山林之中,熟識山形地理,但有不勝,就逃竄山中,所以我等清剿多時,亦難獲全勝,主公切不可輕視了這些番邦異族。”
“爲之奈何?”孫策問,“我定要一支山越精兵。”
賀齊搖搖頭道:“還需從長計議。”
林凡也是搖搖頭:“從長計議?我可等不了許久了。”
虞翻近前幾步道:“主公,山越雖然是我軍收服揚州的隱患,但是以今日的形勢來看,實在不宜開戰。就天時地利人和而言,一來山越連接一處,已失天時,而來我軍不明地理,失了地理,三來我軍剛剛經歷殺伐,俱是疲憊,恐不能久敵,恐失去人和,天時地利人和,我軍三者皆失,加之兵勢一交,難以驟解,還請主公三思。”
“仲翔先生言之有理。”徐奕附和道:“山越作亂只是疥蘚之疾,主公不如以懷柔政策對待。我聞幽州牧劉虞多年來安撫鮮卑、烏桓,異族無不欽服,紛紛按時朝貢,不敢越境相侵。”
懷柔政策雖好,卻不是林凡心目中的最佳計策,林凡對兩人解釋道:“林某本是幽州之人,知道幽州形勢,所謂懷柔,不過是恩威並濟罷了,劉虞大人與公孫瓚唱一出好戲,一個興兵,一個懷柔,相互配合纔有幽州外族的歸順,缺一不可,我心中所想,還得與山越戰上一場才行,若能戰敗山越,這懷柔之策才能穩固施爲。”
轉頭又對虞翻道:“仲翔先生乃會稽中人,自然熟悉山越民形勢,然用兵之道,不可以常勢來論,我軍雖有數戰,卻軍心昂揚,可一戰之,至於地利確實危險,小心用計,也能有所作爲。”
虞翻與徐奕聽了解釋,齊齊拱手,退了下去。
林凡看着廳中諸將,只有劉曄最爲淡然,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山越之事,子揚有何高見?”林凡問劉曄道。
“回主公,此次非戰不可!”劉曄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