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帶人衝鋒,殺得太湖水軍連連敗退,轉眼間就快要衝到太湖水軍腹地去了。
太湖水軍節節敗退,然而兵力還是衆多,在慌亂之中,終於組織起兵力反撲了,只是這反撲之勢也不強,只是抵擋住周泰的進攻之勢罷了。
危急時分,僵持不下,蔣欽也參加了戰鬥,別看蔣欽常常在後方組織戰場,但一身武藝也是了得,不在周泰之下。
這水戰之法,大體分爲兩步,一步便是預先接觸與水下戰鬥,這些戰鬥,猛將的諸多武藝都發揮不出來,有善於弓箭的將領,還能有所成就,其他真是無法。
至於蔣欽與周泰,蔣欽雖通弓箭之道,但也未精,而周泰更是一竅不通,只能望洋興嘆而已!
沒錯,是真正意義上的“望洋興嘆”,起不了半點作用。
第二步便是登船之戰,到了這一步,武將之能就能派上用場了,兩軍相接,船隻不管是那方的,必定擁擠一片,船隻之間交連相錯,阡陌縱橫,與陸地上並無兩樣。
此時若得一猛將,反覆衝殺,定能破敵軍之勢,喪敵軍之膽。
蔣欽與周泰合力,急切間就殺到了太湖水軍腹地,已經到了快靠岸的地方了,太湖水軍眼看着就要敗亡。
“將軍~”蔣欽手下一名親兵一聲驚呼,叫住了蔣欽的殺人勢頭,指着側面的湖面遠處道:“將軍,且看側面。”
蔣欽聽聞親兵之言,轉頭往側面一看,卻是不少太湖水軍的支援兵力到了,爲這支即將敗退的太湖水軍正面部隊注入了一隻強心劑。
但只是強心劑而已,並不意味這這個人你能救活的過來。
蔣欽略作思考,頓時微微一笑,叫住了周泰,道:“傳我軍令,鳴金收兵。”
這話卻讓周泰疑惑不已,雖然側面來了援軍,但也應該是不敵九江水軍,如今大好的形勢,怎能說退就退,周泰拉住蔣欽就是一通急問:“公奕,敵軍皆已喪膽,爲何要匆匆撤兵?給我三炷香的時間,定能攻破敵營。”
蔣欽搖搖頭:“今日戰果已經夠大了,經此一役,太湖水軍折損不少,再無憂慮,不可僵持,我軍若要勝也是慘勝,得不償失,先撤兵再說...”
蔣欽話還沒說話,周泰就是怒目圓瞪,大聲喝道:“公奕!!!”
“幼平,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此時撤兵還有他因,事關隱秘,回船上我在與你細說,先撤兵爲要。”
蔣欽身爲主將執意撤兵,周泰也沒辦法,提着兵器就去斷後了,招呼着兄弟們撤退,順手又殺了幾個敵兵泄憤。
“風緊,扯呼!”一聲聲吆喝之下,突擊進去的九江水軍也全部撤回來了。
雖爲水軍,但蔣欽手下還保留着一絲絲匪氣,這“風緊,扯呼!”便是身作水匪之時的暗語、黑話,一直保存了下來。
等回到自家戰船之上,太湖水軍也不敢追擊,就只是在旁邊觀望而已。
蔣欽急令船隻調頭,道:“快,快,調轉船頭,撤出太湖。”
後隊作前隊,準備撤出太湖之中,然而戰船不是馬,亦不是戰車,要想掉頭,變得異常緩慢,需要用盡全力才行。
最後面的就是最大型樓船,急切間如何能調轉船頭?
手下軍士也有來報:“報,將軍,樓船吃水太深,不能立刻調轉船頭。”
樓船不掉頭,就等於擋在後面,前面的小型船隻就算掉頭了,也得越過樓船纔是,枉費心神。再者說了,就算小船跑出去了又能怎樣,難道還能放棄了樓船不成?
“所需幾時?”
蔣欽略微不安,問着掌舵的大師傅。雖身爲水軍將領,但也不是樣樣都精,行船之事上,蔣欽就沒有樓船掌舵的大師傅來的精通。
“回將軍話,樓船不易調頭,尚需一刻鐘時間。”
戰場之上的一刻鐘,不知能發生多少事,蔣欽也急了,連連發了數道命令。
“爾等全力划船,務必用最短時間調轉樓船船頭。”
“傳我軍令,令兩側鬥艦全力施爲,各船的弓弩手射箭掩護,爲樓船拖延時間,不用珍惜箭矢,射完爲止。”
“傳我軍令,放棄最前方的一半艨艟與冒突,收攏兵力至於大船之上,以此爲隔,壓制敵軍搶攻。另,前方小船也無需着急,不可率先調頭,只等樓船調頭過後才能調頭。”
大型樓船調頭之際,河面上容易產生旋渦,若有小船鬆懈,定會被捲入旋渦之中,在自然之力面前,縱然你再好的水性,也是白搭,徒勞喪命而已。
邊上的周泰一幅肉疼的表情,進言道:“太湖水軍已經喪膽,必不敢出兵追擊,前方的艨艟可不必放棄,那可都是錢啊!好不容易纔打造出來的....”
“不可!”蔣欽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周泰的可惜話語,“不可大意,謹慎行事,那些艨艟日後還會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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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之後,大型樓船終於調頭。太湖水軍也是喪膽,不敢追擊,只是在邊上放放箭,打打醬油。
船頭既然擺正了,正是回軍之機,蔣欽急令水軍撤退,鼓氣力氣,劃得水面波濤洶涌,剎那間就推出去了,外邊自留有軍隊接應,退出太湖,尋一靠江垛口,就地紮營,又派出諸多斥候,小心謹慎地防備着。
至於拋棄的那些艨艟,船頭都調走了,自然不能在回去爭奪,白白送給太湖水軍了。
“公奕,今日我等眼看着就要攻破敵軍,爲何要貿然撤退,未曾破敵不說,又損失了不少艨艟。”周泰急問蔣欽撤兵原因,言語中還有不少抱怨意味。
蔣欽眼看着四下無人,才小聲對周泰解釋道:“就在我等啓程之際,我受到周公瑾書信一封,信中言道,留太湖水軍一命。周公瑾率水軍攻打牛渚磯,難度還在我等之上,牛渚磯乃三江共流之處,吳郡太守盛憲在此處設重鎮,急切間不好攻打。周公瑾此意,定是要用計,我豈能斷了他好意。”
周泰聽明白之後,可惜道:“唉,可惜了我等手上的過半艨艟,如今都陪在了太湖之中,公奕,你可是與周公瑾要爭這都督之位,當真如此大度嗎?”
“艨艟沒了,日後競全功之時再奪回來就是了,何須可惜?”蔣欽應了一句,眼神變得堅定,繼續說道:“同在主公帳下效力,豈能因爲些虛名,壞了主公大事。此次若周公瑾計成,奪了牛渚磯,吳郡破滅指日可待,大事可定,就讓他周公瑾得勢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