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金城彩雲間,千里朝都一日還。
榭語花香留不住,輕騎快馬剎那間。
雲無二心忘出岫,雁鳥倦飛尚知還。
臨近洛陽情更怯,惶惶裝作客鄉人。
上次來涼州的時候,心情複雜,既是被無奈逼到此處來的,但也有要幹一番大事業的心思,其中玄妙,不足與外人道哉!而今返回洛陽,心思卻是簡單,朝中事物暫且被拋到腦後,心裡只剩下百分百的歸鄉之情。
涼州,委實太荒涼了些!
一行人不過十餘騎,各帶兩乘,這涼州沒有別的好處,就是馬多,一路輕車快馬往洛陽奔去,就連路過長安的時候也不留戀,擦肩而過,奔馳而去。
這一次的回京讓林凡想起來平定黃巾之亂的場景,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小小少年,也沒多大的職位,就只是大軍中的一員罷了,而今卻是不同,遠遠地就能看見洛陽城門口有不少人等候。
“公路,你看前方哪些人,你害怕否?你現在可是灰頭土面地徵調回來的,說是逃兵也不爲過,若是袁本初在你面前指指點點,你該如何是好啊?”遠遠的隊伍中,林凡問袁術調侃道。
“哼,他若是敢說三道四的,我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還管的了那些,到時候你可得幫我才成。”
“幫你幫你,我自然是要幫你。”林凡笑着說道。一行人調任回京,都是高興,相互說些大氣話,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須叟,袁術又說道:“子瞻,你怎麼蓄上鬍子了,明明才成年而已,倒顯得有些老氣了。”
“我等領軍之人還是留些鬍子比較好,顯得威武些,再者說了,裝作白面書生在現在這混亂世道又有什麼用。”袁術這純粹是沒話找話說,林凡與他閒搭了一句,說完也不理袁術,策馬加速往洛陽西城門而去。
到了門口,一堆的迎接之人,盧植赫然也在其中,林凡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真是風騷無比,非常的拉風。
林凡到了跟前,勒馬停下,翻身下馬就是跪倒了盧植面前,這來到東漢之後,也有父母的關懷,但這相處時間最長的,還得是盧植莫屬。剛正嚴明的盧植儼然成了自己最親的長輩。
“快快起來,一路行來該是累了吧。”盧植關切地問道,順手就把林凡扶起來。
“弟子未能平定涼州之亂,卻舔着臉回任京中,實在是有損老師威名。”
盧植聽了這話,卻是臉色一暖,笑着說道:“子瞻,到不能這麼說,你在涼州也是立功不少,久經磨練,乃是爲我爭光了,至於這調任回京,朝廷自有用途,同是爲國效力,又怎能強分上下利害,你小小年紀就領了驍騎將軍的軍銜,我這諸多好友可是每日都在我耳邊誇你,哈哈哈哈~~”
氛圍愈加融洽,那邊也是支持袁術的袁家族叔伯,正在接待這袁術的回京,過來相互道了聲好,互相吹捧了一番。
自古便是如此,社交而已,然而這盧植經過此事,恐怕成了徹徹底底的袁家勢力,不過一向淡然的盧植也不在意別人是怎麼看法。
望着盧植鬢角已經斑白的髮色,林凡也是悲從心中來,那年臨走時,盧植還是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到現在卻是全部花白了,感嘆時光匆匆,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盧植看着林凡的鬍子,以及日漸鋒利的臉龐,也是慰嘆這時光匆匆:“子瞻,這涼州之亂卻沒想到這般日久,轉眼間,你去涼州都有三年多了,你這鬍子都蓄起來了,也好,今時五月,下個月你便是到了整二十歲,也到了該行冠禮之時,此次的冠禮,我定要親手爲你帶上才行,現時間你雖然領了驍騎將軍的將軍銜,但朝廷暫時沒任命你爲何等職位,倒不如向朝廷告假一聲,回鄉裡看看。”
聽盧植說話,林凡自己都納悶,他只知道大概的年歲,卻是不知道自己的具體生辰,聽盧植的意思就是在下個月了,轉頭一想,自己當年乃是光和六年六月進的這東漢末年,到現在中平五年卻是正好的五個年頭,生辰就在下月,一想還真是如此。
一想這好久未見林家父母親了,也是有些懷念,當時還是黃巾之亂的時候回去途經了一次,那次也是見了匆匆一面就走了,正好趁着這時間與家人團聚團聚。
林凡拱手道:“學生正有此意,倒也不是爲了行冠禮之事,而是思念之心火炙,想當初還是中平元年黃巾之亂之時匆匆見了雙親一面,雙親音容笑貌時常浮現在眼前,可恨那張純與張舉又在幽州禍亂百姓,也不知家中狀況如何了,子瞻心中難安。”
“呵呵,這你到不用擔心,幽州之亂之後,你家中也有作書來,信中言道林府上下相安無事,我這老友真是福大命大,並未受到張純與張舉之禍,不過家中產業是丟失不少,但既然人無事就是最好,些許身外之物到不打緊。這書信本來是要送到你手中的,只是涼州戰亂紛爭,這書信不好往來,這才耽擱了下來。這書信就在我府中書房收藏完整,等下到盧府我就拿給你,讓你先解解饞再說!”
一行人說笑着就往洛陽城中走去,走在路上,林凡想着自己的告假之事,這告假卻是頭一回,不知如何操作,不過邊上就是個尚書,這裡面的門道一問便知,問過盧植,盧植也詳細地介紹給林凡聽,什麼如何告假,如何才能取得效果之類的方法,甚至其中的些小門道也一併說給林凡,詳細極了。
聽完之後,林凡問盧植道:“這次告假能輕鬆完成嗎?”
“你就放心吧,料想應該不難,你現在即無官職在身,也是剛剛從戰場上殺敵歸來,朝廷少了你又不是不行了,你還把自己想的那麼厲害不成?”盧植笑着迴應道。
也是,只有那些厲害的人物,才越是辛苦,朝廷也越是離不開,至於林凡這等小官,那還真是可有可無,哪天自己不見了,漢靈帝都肯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