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罷收營,張遼營中,今日也算是頗有收穫,衆將士都很高興,齊齊向張遼祝賀,張遼也是高興,欣然受了。
“短短一個多時辰韓遂就丟盔卸甲而逃,我軍斬首過千,可喜可賀啊!”
張遼也是大笑,但也是謹慎,說道:“今日之勝不過小勝,韓遂軍中多是弓馬嫺熟之輩,卻是沒有多少重型攻城器具,且久不經攻城之戰,經驗不夠因而我軍才能小勝一場,但還是不可大意,若是野外迎敵,我軍卻不是韓遂軍敵手。”
囑咐完了衆將校,張遼揹着手來回踱步,他是在思慮回想今日之戰,韓遂有點不想盡全力的意思,想要保存實力這也好理解,但是這樣分析又經不起反覆推敲,韓遂憑什麼這般不急不躁啊?
爲了保存實力,可是這樣一來,王國的軍隊就危險了,皇甫將軍可是已經率兵前去剿滅王國了,這邊還是不緊不慢地進攻,每天吆三喝四一陣就完事了,也不怕王國的軍隊會因此被皇甫將軍用兵軍快速吃掉,難道還有陰謀,想到這,張遼額頭上的汗已滲了出來,想了又想,緩緩說道。
“韓遂今日心態不明,可能今日韓遂用兵不過試探而已,只是爲了摸清我軍虛實而來,此戰過後,現在韓遂恐怕已經知道城中虛實,接下來的戰鬥纔是最艱難的,諸將莫要心生怠慢纔是。”
營中將校問:“將軍怎知韓遂已經摸清城中部署。”
“其因有三,其一,前幾日韓遂便不停打探我軍中消息,我用半虛半實之計應對,但料想應該騙他不了多長時間;其二,此番交戰已過數日,渝中必定有消息傳來,但這消息必定是模糊不清,這才導致今日韓遂突然引兵發難,只是爲了確定軍情而已;其三,今日交戰之中,我看的真切,韓遂軍卻是俘虜了十餘名我軍戰士,戰場之上只一刀殺了就是,何必費勁俘虜,必定是有目的,而如今過了四個時辰,必然已經知道城中狀況。”
衆人沉默,沒有人討論這漢軍士兵的忠誠,也沒有人探討漢軍將士打死不說的這種可能性,都是軍旅之人,對這軍中酷刑瞭若指掌,明白其中利害。
就在衆將領準備要離營之時,張遼卻突然說了句:“衆將聽令!今晚劫營,各做準備,不得有誤。”
這可搞蒙了周倉,出言問道:“將軍,前次我軍準備今晚劫營是害怕韓遂軍支援渝中而去,現在都已經明瞭,韓遂全軍就在城外,怎麼還要繼續去劫營?今日城牆之上征戰,我軍疲憊,況且韓遂軍依舊人多,恐怕事有不遂。”
“哼,今日我等從容以待,累的該是韓遂軍纔是,況且今日韓遂軍出師無功,士氣必定低沉,而若是韓遂得了我軍中虛實,必然輕視於我,我城中兵少,他料我不敢出擊,我就出擊給他看,這就是我等的機會,戰場之上軍機稍縱即逝,我等卻是等不得了。”
營中將領苦勸,張遼就是不聽。
說着,張遼取出皇甫嵩給自己的寶劍,“一切聽我號令!三刻鐘後領軍出征。違令者斬!”
“卑職遵命!”營中將領無奈,只能領命,匆匆退下召集兵馬去了。
張遼負手走到大帳前,望着帳外黑沉沉的夜色,他也不由地輕輕嘆了口氣,這自己初出茅廬的首戰,可不能有半分差池啊!
所謂兵不厭詐,韓遂做夢也想不到,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軍候能有如此魄力,此時的韓遂軍營寨之中卻是防衛略有疏忽,畢竟今日剛戰敗一場。
而就在此時金城縣的大軍營處,張遼留五千步卒接應,親自率領挑選出來的兩千精兵,現也已整兵就緒,城外的三千精銳漢軍騎兵也是翹首以待。
約摸着三更天,兩軍匯合,張遼帶五千兵馬往前緩緩行去,前軍有探子來報,韓遂軍中防備果然不算嚴密,有心算無心之下,前方伏於外的韓遂軍斥候也已被清掃個乾淨,張遼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這在他的意料之中,韓遂聽說自己不過一小小軍候,城中也不到萬人兵馬,他焉能不放鬆警惕,這纔是正常的思想。
他看了看天色,已經四更了,他回頭喝令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建功立業就在今晚!等會聽我號令,方能出擊,若有擅動者,殺無赦!”
一夥人到了韓遂的大營邊上五百米遠處,就靜悄悄地埋伏在路上,卻是等了好久,四更天都過了有一陣了,還不見張遼有所動靜,邊上的將領卻是等不住了,在旁問道:“張將軍,現在都已經過四更天好久了,我軍怎麼還不進攻,再等下去天都亮了,韓遂軍將領應該也起了啊,等到天亮偷襲恐怕會得不到什麼好結果。”
張遼反而平心靜氣,“再等等,韓遂久經戰陣,對於這偷營之事應該不會陌生纔對,我軍前去劫營,固然是成功,可也是要被他短時間組織兵力打回來,且再等等,要先讓韓遂軍損失最大,就得再等等。”
“還得再等?我等豈不是要錯過最佳的劫營時間。”
“偶,何時纔算是最佳的劫營時間呢?你說說看。”張遼奇問。
那將領答道:“自古以來,劫營的時間不都是半夜三更嗎?還是四更?五更?”
張遼一笑,道:“你莫問我,我也不知幾更天,我等要衝鋒過去,最先要考慮的便是這巡邏士兵,我只是知道當巡邏士兵巡夜接班之後,舊力已去,新力爲生之際,纔是最好的動手時候。其次是營中休息的士兵,越近天明的時候,越是困頓,纔好下手。”
“這...我等哪裡去知道叛軍的交接時間啊?”
“也不是全無辦法,你看邊上那兩個韓遂軍。”張遼指着遠處韓遂軍中不好好站崗,卻顯得有些隨意的、三兩成羣的巡邏兵,“只有在臨近交接的時候,纔會讓人稍稍放鬆一點,那幾人就是如此,我軍等的機會就要來了。”
等張遼解釋完,那將校卻是恍然大悟,拍馬屁道:“將軍妙語,果然不同凡響,此次就看將軍的計謀能否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