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凡還在部尉衙門中處理公務,說是處理公務,實際上只是在偷懶休息罷了,門口小廝來報,說得了消息,陛下於朝堂之上當場無罪釋放盧大人,並且讓盧大人官復原職,等了好久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總算還是按照歷史軌跡走的,這可把林凡高興壞了,什麼也不管直往廷尉大牢而去。
來到廷尉大牢,盧家人也在此等候,等了片刻,終於把盧植等出來,一夥人俱是喜笑顏開,拜見盧老爺,打馬往府中回去。
盧植老友也是一一有所表示,或是作書一封,或是差人送些禮品來,若是身上沒有官職在身,公務不忙有空的人,也會親自過來道一聲賀。
盧植一一回禮,忙了許久,終於將所有客人打發走了,此刻就只剩下盧府中這些最親密的人了。
突然,盧植收起笑臉,手中拿出戒尺,將林凡喊道面前說道:“你個孽徒,還不跪下,當日冀州軍營中,你可知錯。”
林凡有些疑惑,大喜事怎麼突然翻臉了,況且這麼久的事了,怎麼重複提起,自己哪裡做錯了,心中沒有一點印象,上前跪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子瞻不知哪裡做錯了,還望老師明示。”
“哼,當初在冀州軍營,那小黃門前來檢察軍情,臨走時你是不是追出去了,你當我不知嗎?你那日偷偷摸摸地出營追去,爲何要瞞着我?必然是給那宦官送錢去了,是也不是?”
林凡跪在地上,埋頭不語,盧植見了又說道:“唉,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若不是你送了些錢財,恐怕我的罪名還會更大些。”
見到林凡不說話,盧植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林凡是追出去送錢去了,頓了頓又說道:“唉,當初我知道之後,知道你是爲我好,這纔將此事隱瞞下來,可是這些日子以來難得清靜,我思前想後,始終覺得不對,我再問你一遍,你那日是不是去給那小黃門送錢去了,你老實回答我,不準狡辯。”
“是~”林凡跪在地上,不敢擡頭,口中稱是,盧植聽了作勢要打,“你這逆徒,當日我才勸告你說過一番話,第二天你就忘了,匆忙去給宦官送錢,你莫不是要氣死我?我再問你一句:你可知道自己之錯?可曾每日反省?”
盧植的這番話本來就是給個臺階下,可林凡卻有自己的想法,說道:“弟子知錯,錯不該欺瞞師父。”
“你這逆徒,你的意思便是說賄賂無罪?”盧植聽了這番話氣的炸裂,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朝林凡身上打去,只不過剛往林凡身上打了兩下就被盧敬與馬氏拉了下來。
林凡見狀趕緊向盧植解釋了一番:“盧師品德高尚,林凡達不到你這種境界,只是林凡也有自己的爲人之道,有件小事還請盧師點正,話說熹平二年時間,時會稽郡民許韶父子起義,會稽太守尹端征剿許昭失利,被州刺史舉奏,應問斬刑。當時還年輕的朱儁朱大人尚是會稽郡主薄,朱大人悄悄來到京師,花費數百金,買通主持章奏的官員,把刺史的奏章加以改動,於是尹端才得輸作左校。朱大人花錢辦事也是爲了上司,我亦如此,這有何錯。”
盧植靜靜地聽林凡說完,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可是手上拿着的戒尺都有些顫顫巍巍的樣子,急忙說道:“還不趕緊住嘴,此事機密,你又是從何得知?”
“偶然得知。”
深吸一口氣,盧植問道:“可曾與外人提及?”
“未曾!”
“那就好,你記住了,此事不可與外人說道。”
“子瞻曉得其中利害,必不會對外人言語。”
一段隱秘的對話之後,盧植也囑咐廳中其他人莫要外傳,屏退了衆人,之後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唉...此事就此作罷,朱大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此事是好是壞,我也沒有德性去評判,更輪不到你個不入流的小子指手畫腳。”手中的戒尺輕輕地打了林凡一下,“此事算你機辯,過了這關,但若有下次,這次的理由當做無用,我必然還要罰你,吭,先起來罷!那日在牢中時間緊迫,你與我說的不太清晰,你且在給我說一遍。”
林凡起身說話:“那日從冀州之後,如此......這般.....這次幸好有皇甫將軍在,皇甫將軍先是平定了豫州與揚州北部之黃巾,之後揮軍北上,大破冀州黃巾,這次黃巾起義可是皇甫將軍的功勞最大。”
盧植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臻了一杯茶,悠悠哉哉地抿了一口,邊聽林凡說話邊喝茶,聽到林凡說到皇甫嵩的戰功卓越,臉上也是有了笑容,兩眼放光,笑着說道:“呵呵,皇甫嵩知兵,我早就見識過,我與他兩人也是好友,相互也曾討論過兵法,只是朝中各有公務,見面機會少了,這才疏遠了些,我對着皇甫可是仰慕已久啊!哈哈哈~~唉~”
盧植開始還是開心的模樣,多了片刻便是傳來一聲嘆氣,林凡見狀問道:“師父何故發嘆?”
“聽聞皇甫建功立業,我心中思慮萬千,一則以喜,一則以悲,喜便是真心爲皇甫能建功立業而喜,悲則是如此大好的青史留名的機會卻讓宦官從中作梗,實在是悲痛。”
“師父力抗張角大軍,且數敗張角,迫使張角退兵廣宗,之後清正高廉,不與宦官賄賂,必然也能青史留名,何必發嘆。”
這人終究是要被拍一拍馬屁的,這能使人神清氣爽,盧植也是亦然,高興地哈哈大笑。
林凡之後說道:“此次老師能夠完好無事,大部分還是皇甫將軍的功勞,皇甫將軍將豫州平定的功勞讓給了朱儁將軍,而將冀州平定的功勞推給了老師,這才使得老師你不僅平安出獄,還官復原職。”
‘嗯,皇甫將軍高義,等過些日子我前去拜訪纔是。”
“師父,子瞻今日在洛陽中任職洛陽南部尉,做了些荒唐事,你看...”
“我都聽說了,乾的不錯,一切隨你心思就成,莫要管身後事,身後自然有爲師在。”
這也叫乾的不錯?林凡心驚,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