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心魔，逆天而爲。
屈服心魔，甘於平庸？
蕭羽看着李凝月淚流滿面，滿臉掙扎的那一刻。
他是真心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會選擇放棄父母，爲了追求修仙。
因爲……
只需要放棄，看着並接受幻覺中的親人去死。
她就能通過考覈了。
但……
這樣真的好嗎？
蕭羽捫心自問：當她真的做出‘捨棄父母’，‘一心修仙’的決定，並通過考覈以後，自己真的就會喜歡，真的能喜歡這樣一個女徒弟？
不可能的。
不可能喜歡的。
她現在可以爲了修仙拋棄父母，將來也可以爲了利益拋棄天機門和自己這個師傅。
所以，收她爲徒的意義，是什麼？
“也許……天機門的收徒和傳承，壓根是兩碼事？”
“收徒考覈，難道僅僅只是收徒？”
“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性……出圈是考覈通過，但不出圈，也不算失敗？”
蕭羽不知道。
修仙記憶中，沒有這些。
而他也不想打擾李凝月做出選擇。
依照她的個性，這個選擇，應該是難不倒她的。
畢竟，她爲了修仙，什麼都願意付出。
可是。
這一等，蕭羽等了好幾個小時，直到七天的時間結束，她居然都沒做出選擇。
她的這個行爲，真的出乎了蕭羽的意料。
很少有事情，能出乎堂堂蕭大師的意料之外。
同時，一個念頭和困惑，也在蕭羽心裡涌出。
那就是……
爲什麼非要二選一？
是爲了考驗‘洞察’的能力？
不對，明明有那麼多的其他的考驗辦法。
之前沒多想，可現在，蕭羽對師門前輩的心思，着實搞不懂了。
逼着徒弟拋棄親人父母的意義何在？
蕭羽的眼神，逐漸堅定。
“我真是服了自己，我管這麼多幹什麼？”
“我又不是古人，古人怎麼想，與我何干？”
“我沒人家思想境界高，沒人家思想覺悟高，不在一個層次頻道上。”
“那我乾脆就按自己想法來。”
“現在，我纔是天機門門主。”
“如果沒有我，天機門都沒了。”
“改個規則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我也是爲了壯大天機門，又不是爲了害師門？”
考覈收徒的規則，也應該由他決定。
大手一揮，心魔幻陣頓時消除。
李凝月看着周圍空蕩蕩的天台，看着眼前的瀕死的父母突然消失。
看着蕭羽的臉，又看了看地上的圈。
記憶逐漸迴歸。
她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什麼。
時間到了。
自己沒走出圈，考覈失敗了。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捂着臉，悲從中來。
“蕭大師，我失敗了嗎？這麼快就到七天了嗎?嗚嗚嗚……我不甘心！”
“李凝月，你爲了修仙，機關算盡，爲奴爲婢都願意，爲什麼最後關頭，一直不作出選擇呢？你明明已經看出問題，也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蕭大師，我是想要修仙，想要長生不老，想要青春永駐，想要飛來飛去，可是，那我也不可能讓我爸媽去死呀？剛纔……我真的不能完全確定，那是幻覺……如果時間再久一些的話……”
時間更久？
正常的收徒考覈，才一天。
根本沒那麼多時間給你‘分辨’好不好？
就是爲了強迫讓你‘二選一’的！
蕭羽越發懷疑收徒考覈的‘真正意義’了。
但他已經決定了。
不會遵守自己想不通，不理解，不合理的師門規矩。
也許規矩是有道理的，但蕭羽看不懂。
等以後懂了，想明白了，再談改正和遵守的事吧。
“算了，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事已至此，我來宣佈考覈結果吧。”
蕭羽說着，笑着把她拉了起來。
擦了擦她的眼淚。
李凝月低着頭，完全沒發現蕭羽臉上的笑容。
因爲她知道自己沒通過，覺得自己肯定要被趕走了。
丟人，太丟人了。
蕭大師都給她放寬條件了，卻還是通不過。
低着頭，李凝月擡腳就走。
沒臉待着。
“李凝月小姐，你想去哪？”
“啊？我回家呀。”
“回家幹什麼？恭喜你通過了考覈，堅持到了最後也沒有放棄你的底線。”
“沒有爲了‘通過考覈’而放棄父母的性命。”
李凝月如聆仙音。
猛地擡起頭，不敢相信地看着蕭羽和他臉上的笑意。
她頓時知道，蕭羽不是在跟她開玩笑或者安慰她！
滿臉淚水的俏臉上，逐漸掛上了燦爛的笑容。
原來，最後的二選一，纔是蕭大師給她的真正的考覈啊！
前面的全都是幌子！
李凝月如此想着。
“我真的，通過了嗎？”
“真的。”
“哇！”
突然！
她撲到了蕭羽的懷裡。
用力過大，甚至把他撲倒在地上了。
“蕭大師，謝謝你，謝謝你，我愛死你了！”
“還喊我蕭大師？”
“啊，師傅！我愛你，師傅！”
李凝月喜不自禁，想到自己從此可以修仙，可以青春永駐，可以長生不老，可以御劍飛行。
她越想越高興，摟着蕭羽，嘟着小嘴，如雨點親吻！
“咳咳！抱歉打擾了你們的親熱！談情說愛，建議去牀上！”
這時，旁邊傳來的充滿調侃的女聲，讓李凝月回過了神。
她頓時發現了姿勢的曖昧，還有自己行爲上的逾越。
連忙尷尬的爬起身。
她臉蛋漲紅，雙手都不知道放哪裡纔好。
當面跟蕭大師親熱，被人家老婆抓了個正着！
完蛋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人家只是太高興了！”
面對她拼命的解釋，柳珊好笑的直搖頭，表示自己的不介意。
“我理解你的興奮，當初我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女人，得知可以修仙，可以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可以活幾百幾千年的時候，我比你反應更誇張。”
她的確反應激烈，激烈到自己都自卑了。
還幫蕭羽拉紅線，找了趙顏一起伺候，分擔壓力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是拜師，那就是徒弟了，是不是得行個拜師禮？”
柳珊主要是爲了委婉的提醒她的身份，注意分寸!
如果是當情人帶進家門的，她就不會說這話了。
可蕭羽既然就是把她當徒弟看待的。
那就要有徒弟的樣子纔對。
柳珊尊重並遵從蕭羽的每一個選擇，她也希望所有人能遵守蕭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