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點點頭。
又橫了一眼四個中年男女：“而且，醫院檢查結果既然是沒問題的，那你更不用怕了，沒受傷還想索賠？隔空碰瓷唄？全新流派唄？”
“是不是還要我稱呼你們一句碰瓷界的開山祖師爺啊？”
“還開口就20萬，我呸，照你們這邏輯，只要碰一下，不管傷沒傷，就是20萬，那你應該把滿大街的人都告了。世界首富寶座馬上就是你們的了。”
“噗。”
這警察的陰陽怪氣，終於把女孩逗的破涕爲笑了。
“行了，都跟我走一趟吧，咱們把事情好好搞搞清楚。”
“當然可以，但我們還是堅持我們的說法，就是這個小婊砸撞的！”
“走啊，去警局說清楚！反正我沒撞！”
之前捱打的那婦女指了指李安：“他打人，他也得去，這兩人是一夥的！”
方佩連忙說：“我不認識他，人家只是見義勇爲，看我被欺負的狠了，所以才路見不平，出手幫忙的。”
警察當然看得出這一點，只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壓根沒有請李安去警局的意思。
最後，雙方都跟着警察走了。
“我看八成是那幾個潑婦有問題，一看長相就是典型的潑皮無賴臉。”
“態度太惡劣了，幾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女孩，能幹出這種事情的，能是好東西？”
“如果我有道理，那我肯定直接報警告法院，怎麼可能喊家人去圍攻一個小丫頭片子？這不是落人口舌麼？”
“別說了，沒證據，說什麼都是個屁，誰也不敢說那小丫頭完全沒問題啊。但凡要是那姑娘拿出點證據，我剛纔也站出來了。”
“是啊，是啊。誰對誰錯真不好說，咱們別瞎比比了。”
圍觀者瞧着沒熱鬧可看了，議論了會兒，也就漸漸散去了。
李安滿臉不爽的捏着拳頭，回到了蕭羽旁邊。
“師傅，我這次英雄救美，幹得怎麼樣？”
蕭羽直搖頭：“你只是打了他們幾下，幫她出了點氣而已，並沒有解決這件事本身。”
“啊？沒解決？警察不是已經來了嗎？而且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誰對誰錯，這妹子都哭的這麼可憐了……”
“沒用的，而且你大錯特錯了。”
蕭羽看着他們下樓的背影，嘆道：“那幾個人有一點說的很對，凡事得講證據，沒證據的話，打不贏官司的。”
“撞擊痕跡這一點，只是間接證據，沒有直接證據是不行的。人證物證，一個沒有，這官司怎麼打？”
“在我看來，明眼人確實都該知道對錯：錯的是方佩，因爲她沒證據啊。”
排除態度等因素，一邊有證據，另一邊完全拿不出證據，那你信誰？
如果委屈和眼淚，甚至性別本身，這都可以拿來作爲證據，也太離譜太搞笑了。
回頭一個女生殺了個人，再哭一場賣個慘，直接就無罪了唄？
即使人贓並獲，哪怕是直播殺人，都無所謂，因爲她哭的夠可憐啊。
“最後的官司，方佩會輸，賠30萬，然後她會因爲過度激憤，選擇最極端的方式，以死明志。”
“可即使這樣，最後也就是她‘不用賠錢’了。”
“她‘將來的死亡’，甚至都沒法讓這幾個畜生去坐一天牢。因爲當人渣，並不犯法。”
李安呼吸一窒。
猛地捏緊了拳頭。
嘴裡反覆呢喃着四個字：以死明志。
“師傅，那我們該怎麼辦啊。總不能等那妹子受盡委屈，最後跳樓的時候再去救她吧？”
“既然咱們確實沒證據，那就……不要證據了。”
蕭羽說着，連連冷笑：“李安，你想成爲英雄，那你願意爲了救人，讓自己身陷黑暗嗎？”
“黑暗英雄？我喜歡！師傅，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啊，發揮這些天我教你的本事吧，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給我打，打到他們認錯，打到他們不敢訛詐，打到他們一輩子不敢再敲詐勒索，打到他們永遠不敢碰瓷，不敢作惡。”
“這麼狠？”
“你要是不敢，那我自己去，英雄救美的事情，我也自己來。”
“別別別！我喜歡那個妹子！這機會還是讓給我吧！”
說着，李安轉身就想走。
“等等，記得帶個面具，免得回頭你自己牢底坐穿，還有，不要留下證據。手套什麼的都帶齊全了。”
“好嘞，師傅，我感覺自己距離成爲漫威英雄更接近了一些！”
“對了，他們現在在警局，不如你直接去他們家裡等着！我把地址給你。”
“哦！！謝謝師傅！”
蕭羽目光看向了遠處全程看戲的那個老頭。
“我去跟那老缺德鬼好好談談，希望這老痞子，還能有那麼點良心，無論是說服他家裡人，還是光說服這老頭子，都是不夠的，都得搞定才行。”
……
“這事真的能成麼？看那些警察的樣子，我這心裡有點慌啊。”
“沒問題的，那小賤人根本沒證據。”
“我倒是擔心咱爸那邊，不會心軟吧？”
“不會的。我爸可是專業的。”
“這事不要在這裡說，咱們回家再說。”
“有了這筆錢，就可以湊夠首付，買套房子，到時候一大家子不用擠在一起了。”
“賺錢嘛，不丟人。就當給那個傻女人漲漲記性了。讓她知道知道社會的險惡，嘿嘿。”
警局門口，兩男兩女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交談着，笑呵呵的、無比得意的走出了警局。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這兩對夫妻到了公交站，坐着公交車回了家。
然而，剛到家門口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家裡防盜門大大的敞開着。
“怎麼回事？家裡遭賊了？”
兩兄弟壯着膽子走在前面，謹慎的進了屋子，卻發現客廳沙發上大大咧咧的坐着一個帶着‘哥譚小丑面具’的男人，這男人居然在看電視？
眼瞅着屋子裡的不速之客就一個人，他們也就不害怕了。
“你誰啊你，爲什麼會在我們家裡看電視？”
“趕緊滾出去，要不然我們可就報警了。”
“快看看家裡東西丟沒丟？”
“好像沒丟。”
兩對夫妻圍着小丑男，神色警惕。
面對質問，小丑男則是頭也不擡，從茶几上取了幾顆瓜子。
手指連彈數下，瓜子竟然跟暗器似的，接連擊中這四人的小腿。
伴隨着痛呼聲，幾人不約而同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