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問題出現了。
薛林居然被一塊小骨頭給卡住喉嚨了。
好傢伙,你吃個排骨,就這還能卡喉嚨??
看着周圍人嚇得手忙腳亂的打120,有的上網搜解決辦法,有的試圖灌醋。
再看着薛林痛苦的捂着喉嚨在地上滾來滾去。
廉娟卻再次感覺到了背脊裡的深深寒意。
不對勁,這絕對不對勁。
薛林連魚骨頭都卡不着,他會吃魚的,怎麼可能蠢到卡排骨的骨頭啊?
“這是……蕭大師的手段嗎?”
一定是了,沒有其他解釋了。
蕭大師可是說的清清楚楚。
‘事情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只要等待’
什麼叫已經解決了?
明明一沒報警,二沒道歉!
還有那句……
‘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出意外’
包括掛電話時,說過的‘倒黴’兩個字。
細思恐極啊!
因爲在偏僻的農村鄉下,120過了好久纔到地方。
等救護車趕到,把薛林送上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幾分鍾了。
他已經難受的跟個小姑娘一樣哭哭唧唧,淚流滿面。
廉娟跟上了救護車。
作爲助手,不跟不行。
而且她更想看看,是不是還會有其他的倒黴事接連發生?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剛從農村開進市區,結果前方必經之路發生車禍,造成了嚴重的交通堵塞,就算是救護車也沒法開了,只能堵在路上。
薛林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可喉嚨卡着大骨頭,這本來就是非常痛苦的糟心事,現在還被堵在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搞定,這讓他痛苦的要死要活。
“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快幫我想想辦法啊!我喉嚨好難過啊!”
薛林口齒不清的說着,流着眼淚。
廉娟想幫忙,卻不敢幫,也不知道怎麼幫。
“薛哥,我記得之前電話最後掛掉時,說過‘倒黴’兩字吧,我覺得你應該聽聽蕭大師的意見……”
“放屁,廉娟,你在胡說什麼,老子是倒黴,但這就是巧合而已。那就是個死騙子,我纔不信我的倒黴是因爲他!這是迷信!”
薛林表情扭曲,歇斯底里,氣急敗壞。
因爲別人詛咒自己會倒黴,結果真的倒黴了,所以就去自首?
怎麼可能!
自首就是身敗名裂!還要坐牢!
怎麼可能因爲卡了根骨頭就去自首!
不就是卡了根骨頭嗎?
雖然最初的時候是很痛,很難受,但忍忍,總能忍住的!
在堵車堵了半小時以後,薛林就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忍耐的辦法,已經不像最開始,痛苦的想死了。
可……
雖然如此想着,也不想承認。
可薛林總免不了把自己的倒黴和那個男人的話聯繫在一起。
“前面在想辦法挪車,給咱們讓路了,薛先生,請再忍耐一下,馬上就要通了。”
果然,幾分鐘後,交警清出了一條緊急通道,讓救護車先走。
到了醫院,薛林被取出了那根骨頭,雖然喉嚨還很疼,但當異物被取出的那一刻,他還是全身舒爽。
連帶着一路上對‘倒黴’兩個字的陰影,也一掃而空。
“不就是倒黴麼?算個球,我怕他不成?廉娟,我跟你說,這就是巧合,而且就算真是那蕭大師搞的鬼又怎麼樣?有本事整死老子啊。”
薛林趾高氣揚的走出醫院。
廉娟暗歎着,跟在後面。
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啊。
下一次倒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降臨。
如此想着,她突然聽到前面薛林無端的發出一聲‘哎喲’的驚呼。
廉娟連忙上前攙扶:“薛哥,又怎麼了?”
“他嗎的好像有人拿飲料瓶砸我!”
薛林說着,氣憤的指了指地上的易拉罐。
擡起腳,一腳踹飛。
“哎喲臥槽!”
用力過猛,易拉罐撞到了牆壁上,然後彈出了一個弧線,好死不死的又給他來了個梅開二度。
“好你個狗日的,連個易拉罐也欺負老子是吧?”
薛林又是一腳,狠狠踢飛。
可是……
這一腳,卻把易拉罐踢到了其他路人的身上。
就見一個壯漢滿臉暴怒的衝着薛林罵罵咧咧:“你個小崽子,腦子有坑是吧?”
對方人高馬大,1米8幾大高個,還滿臉兇相。
那一副擼起袖子就想揍人的架勢,把薛林嚇的縮了縮脖子。
連忙道歉,然後扭頭就跑。
一連跑了七八分鐘,站在橋上,薛林望河興嘆。
“哎!我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啊!”
“薛哥,這麼下去也不是個頭啊,如果不聽蕭大師的話,一輩子一直這麼倒黴下去,這也太恐怖了吧。”
“呸!”薛林怒道:“那我寧願倒黴。”
話音剛落。
一個熊孩子嘻嘻哈哈的跑到了薛林的背後,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整個人從橋上推了下去。
“我草!!”
伴隨着慘叫,薛林噗通一聲掉進了河裡:“老子不會游泳,救命啊!”
熊孩子指着他哈哈大笑:“這水連我都淹不死,瞧你這熊樣!”
薛林撲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水果然很淺,站起來就行了。
“草,你個逼崽子,等我上來,老子打不死你!”
“哈,我剛聽到你說,你寧願倒黴,所以我就幫你一把呀,不用謝!請叫我雷鋒!”
嘲諷完,熊孩子得意的大笑着,跑掉了。
“我丟你蕾姆啊!”
薛林花了好幾分鐘才爬上橋,氣急敗壞,如落水狗。
可是。
這也不過就是他倒黴人生的開始罷了。
在這之後,喝涼水都塞牙,吃帶骨頭的食物必卡喉嚨,下樓梯必摔跤。
就連躲在家裡看個電視,都會有人莫名其妙的砸門跟他吵架。
吵完才發現,是人家搞錯了。
走在路上,一天就能遭遇三回‘天降正義’。
一次是香蕉皮,一次是鳥糞,一次是澆了一頭水。
走一天路,能摔個七八回,摔個鼻青臉腫。
比動漫裡那些天然呆還要離大譜。
果然是藝術源於生活啊。
如果說,生活上的倒黴,他還能忍耐的話。
那麼事業上的倒黴,就忍不了了。
就像是約好了一起找他麻煩似的。
先是各種各樣的代言廣告接連出問題,讓他煩不勝煩。
接着,就是網上鋪天蓋地的暴出關於他給女人下藥的事情。
然後娛樂節目也跟他解約,不讓他參與了。
無論他花多少錢買熱搜,請多少水軍,怎麼都壓不住。
錢大把大把的花,效果屁用沒有。
雖然警察沒找上門來,但名聲卻臭大街,爛到陰溝裡了。
粉絲數量瘋狂掉。
如此半個月後。
現實裡瘋狂倒黴,網上名聲也已經堪比過街老鼠的薛林。
在某次吃飯,又差點被米飯噎死時。
他終於還是扛不住了。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在一瞬間,他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他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他的倒黴,就是‘內個男人’的手段。
他找到了廉娟,翻出了半個月前的那個電話號。
“蕭大師,救救我吧,我錯了!求你了,別再讓我倒黴了!我已經倒黴的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