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衝了一個熱水澡,心情舒暢了少許。
“哈啾!”
大概是被雨淋了太久的關係,鼻子裡癢癢的。
腦子接近一片空白。
這時,手機響了。
雖然並不太想接,但也不能不能不接。
“喂……”
“劉翀嗎?是我。”
“怎麼,又來和我談林曉柔的事麼?”
“……你怎麼總這樣說啊,你的聲音怎麼無精打采的,和何書雪之間出了什麼事情嗎?”電話裡陳才說道。
聽到陳才談起這個女孩子的名字,我就想起學校的事情,心情莫名的煩躁。
“劉翀,我個人是不希望那女孩子再來的,不然曉柔她……”
“我的想法也是與你一樣。”
我恨的直咬牙,林曉柔失去哥哥身處絕望深淵的樣子至今烙還在我的腦海裡,何書雪這個女孩第一次來的情景,林曉柔表現出那張慌張的樣子,我當時就在想這不就變回一年前那樣了嗎……
不想再見到她那張樣子,當時我和陳才互相立下了這樣的誓言。
“何書雪那傢伙今天還敢這麼說,說什麼“張宇的死都是自己的錯”。”
“……難道這是!?”
電話裡,陳才一臉的震驚。
“雖然她沒有把話說清楚,但我想應該是……”
所以,我絕對不能原諒那傢伙。
聞言,陳才沉默不語,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安慰說道:“沒事的,陳才,何書雪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可是,劉翀……”
“行了,交給我吧,就這樣,我掛了啊。”
“等,等等--”
剛一掛掉電話,駭人的黑色感情涌上心頭,沒什麼特別要做的事情,就這樣佇立在房間中央。
傾聽時鐘指針跳動的聲音。
……我或許,會去殺人。
突然,我回想起那盒磁帶中何書雪詛咒一般的聲音,心臟如同被冰冷的五指摳抓一般,完全改變了形狀。
我不堪忍受,倒在了原地。
“唔……可惡。”
我拼命的擾着自己的胸膛,壓抑住感情的波濤,受到的傷害……超乎我的想象。
這也是當然的。
最好的兄弟可能是被殺,我怎能平靜的了。
突如其來的情感佔據了我全部的睡意,我在夢與醒的邊緣不安地徘徊着,像個臨死的病人一樣在充滿福爾馬林氣息的夢裡掙扎。
“劉翀……劉翀……”
“張宇?你怎麼……”
我睡眼惺忪,發現張宇就站在我的面前。
“喂,劉翀,我有話要跟你說。能聽我說嗎?”
“啊,嗯嗯,當然!你想說什麼都行!”
“是嗎?那我就說了……”
“你可能也會被殺的……”
…………!?
猛然驚醒,這裡是大學教室。
“呼,呼……”
這是夢嗎,我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
似乎課早已結束,教室裡早已沒有學生的身影。
我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嘆了口氣,這是夢嗎?要真是這樣夢話可能被其他同學聽見了。
這情何以堪啊!
我揉着朦朧的睡眼,走向了社團的大樓。
結果,昨夜徹夜未眠。
我意識到自己的精神崩潰了,疲倦的身體如同被鞭屍一般慢吞吞的挪動着----
走到大樓前,我看到了陳才的身影,他站在稍微有些遠的一條長椅旁。
“喂,陳才。”
我開口向他喊道,突然我啞然了。
他的身旁,站着何書雪。
那女孩子……爲什麼……
昨天明明厲聲訓斥了她,爲什麼還要到這裡來?
陳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我,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
“得救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才一臉的無奈,跑過來朝着我說道。
我沒有注意聽陳才說什麼。
只是一味的怒視着何書雪。
何書雪推着之前停在樹陰下的自行車,向我走來。
顏色鮮亮的自行車,熒光的車上被考究地鍍上了統一的橙色熒光漆。
“昨天真不好意思,沒感冒吧?”何書雪滿不在乎地開口對我說道。
“你……你這人……!”
簡直讓我難以置信,無所謂也要有個限度,看她的樣子對張宇的死心理上一點負擔都沒有。
“劉翀……”
陳才很不安的觀察着形勢的發展。
我想,似乎讓他回去更好一些。
剛想向陳纔開口,手機響了。
我看見了來電顯示,嚇了一跳。
是林曉柔打來的。
“不接嗎?”何書雪說道。
“閉嘴。”
何書雪一次又一次插嘴,我只能認爲她是在故意激怒我。
我離開了何書雪,接聽了電話。
“啊!學長,好久不見!”
電話裡林曉柔開心地說着。
“好久不見?沒有吧?”
“可是,我們昨天沒見面對吧?”
“……是嗎?”我心不在焉說道。
“哎?學長說話怎麼這麼沒精神呢?難道是因爲……見不到曉柔而感到寂寞了,對吧?”
“是啊……”
“……嗯~好奇怪啊,平時學長一定會說“寂寞你個頭啊”的,果然沒精神呢,出什麼事了?”林曉柔問道。
“抱歉,現在手頭事情很多。你今天想到這裡來?”我說道。
“是的!”
“不行,今天別來。”
“哎……爲什麼……”
“行了,別來。”
“可是,打工……”
“打工我會直接去的,總之別到這裡來。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麼一會見。”
抱歉了,林曉柔。
電話裡林曉柔話還沒說完,我果斷的掛掉了電話,我一邊嘆氣一邊從遠處觀察着何書雪和陳才的樣子,何書雪和陳才說着一些什麼。
另一邊陳才一個勁的用手垂着腦袋,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
我必須儘快的替陳才解圍。
“劉翀,誰來的電話?”陳才說道。
在何書雪的面前我怎麼可能如實的回答他的問題呢,他也真是的。
果然讓陳才當何書雪的對手還是有些太勉強了。
“陳才你先回去吧,可以嗎?”
聽見我的話後,何書雪臉上浮現戲謔般的笑容。
“那抱歉了……”
“別介意。”
陳才臨走時臉上帶着歉意,離去時還不忘幾度回頭。
“你可真夠幸苦的。”何書雪說道。
“只要你不出現,就沒這麼多的麻煩事,別告訴我,昨天的事情你已經忘記了!從現在起,你別在惹我發火。”
“先進去好嗎,有什麼話進去說。”
我一口拒絕道:“我可不想進去,也沒什麼可說的。”
“趕快從我眼前消失。”
“我討厭互相仇視……”
“你居然還有臉說這種話?”
我狠狠瞪着何書雪,可她依然坦然面對。
又來了,又是那雙眼睛。
“假如沒有我的話,你們會拍電影嗎?”
“……這和你無關”我說道。
“拍電影不是你們的夢想嗎?要不然你們就是已經放棄了?來了這幾天我算是明白了,Cuk根本沒有展開活動,就連拍電影的意思都沒有。”
“你們在幹嘛?”
“你的口才倒是一流,要是那樣的話,你的夢想又是什麼啊?說來聽聽啊!”
“我的夢想……嗎?我一直在尋找。”
“找什麼?”
“不知道,不說這個了,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吧昨天的話說清楚。”何書雪說道。
“昨天的話?”
“你突然亂吼一氣,弄得我也血衝上頭,沒能把話說到最後。”
“什麼啊,裝模作樣的!”
“我沒有殺人,這一點請你別誤會。”
沒有殺人……?事到如今我不知道她還想說什麼?
“你說話根本不符合邏輯,昨天你說過“張宇的死都是自己的錯”,既然這樣“我沒有殺人”,這又算什麼?”
“那是--”
“請給我詳細說明一下,直到我理解爲止。”
“……對不起,我不想說。”何書雪說道。
“我無話可說,你真的很煩,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你做任何解釋了,我的決定也不會做任何改變。懂了嗎,以後別來?”
“想逃避嗎?”何書雪說道。
“我說了不想在和你說話,要我說幾次你才懂?你不懂中文嗎?”
對,我煩躁了。
結束了。
我希望和何書雪的關係就此結束。
“再見了,別在跟着我。”
如果被她闖進打工的店裡可就糟糕了。
“喂!”
“夢想爲什麼要放棄呢?”
我在也不想開口,不予以理睬,我希望她就此作罷,但是她卻一直跟在我的後面。
“人生的光榮,不在永遠不失敗,而在於能夠屢撲屢起。只要不放棄夢想的話,終究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