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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有我當年五成功力

第二五三章 有我當年五成功力

接下來,吳寧的日子就很悠閒了。

邀月樓的文會定在三月十五,離當下還有幾天時日。

其實,本來是可以提前的,可是邀月樓掌櫃一聽長路鏢主要宴請百官,新科狀元又要廣邀文士,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風流盛典,所以力薦吳寧,把日子定在了十五那天。

邀月樓嘛,十五正逢月圓,掌櫃的也想應下景,讓邀月樓出一出風頭。

對此,吳寧自無不可。

早一晚一天的也沒什麼分別,只當是成人之美。

......

所以,各家各王都知道了穆子究要把大夥聚在一塊兒,爲的就是山東商路的問題。也就省了麻煩,天天派人往懷仁坊的李宅去跑了。

這幾天,除了太平、李裹兒倒是沒什麼人登吳寧的門。

“狄相病了。”

朝中無事,太平在府裡呆着也是悶得慌,所以幾乎天天到吳寧這裡來報道。

好吧,其實公主殿下是關心吳老九到底上哪兒給他弄錢去。

當然不能總追着問,三五不時也會聊些京中軼聞。

而這兩天傳的最火的,當然就是狄仁傑又病倒這一樁了。

“你不過府探望?”

吳寧正在伏案疾書,對於太平的問話略有思索,答:“等兩天吧,等文會一過,也就暫無事務了。”

“到時,我帶着郎中過府探望。”

“哦。”太平百無聊賴的應着。

也是,狄胖子的病是固疾,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等兩天也就等兩天了。

附和道:“也好,想來就是這次北征舟車勞頓,狄相又是強撐了一冬,現在回了京,精氣神一鬆,也就病倒了。”

“嗯。”吳寧嘴上應着,手上卻是不停,低頭幹着自己的事情。

“哎呀!”太平很不滿意,“你怎麼一點精神都沒有呢!?”

“我的殿下啊!”吳寧一陣無語,“沒看我忙着呢嗎?”

“忙什麼?”

“正事!”

“什麼正事?”

“......”

吳寧敗下陣來。把筆桿兒摔在一邊,“很重要很重要的正事!”

“是嗎?”太平皺起眉頭,“寫什麼呢?讓本宮看看。”

說着,便把案上的紙奪了過來,搭眼一看,“這什麼啊?”

好吧,太平公主根本看不懂。

紙上,大圈套着小圈兒,小圈裡又密密麻麻都是蠅頭小字。各個圈兒之間又用線交錯相連,跟天書似的,太平看着頭都大了。

“這是什麼啊?”

“沒什麼。”吳寧凝重地把紙奪回來,眉頭緊鎖地看着那張紙,似乎在強記着紙上的文字圖表。

“這叫邏輯分析。”

“分析?分析什麼?”

“分析下一面與你母皇的談話。”

“啊?”太平不解,“母皇又找你談話了?”

“還沒有。不過,很快就會來找了。”

“哦。”太平應着,屏住呼吸,湊到吳寧身邊,又看了看那張紙。

“很重要吧?”

“很重要!所以,能不能讓我清淨會兒?”

“......”

咱們公主殿下被嫌棄了,無趣的坐了回去,偏頭不看吳寧,假裝生氣。

結果,吳老九還真就沒搭理她,顯然那張紙的魅力比她公主殿下還大。

過了半天,公主殿下憋不住了,“什麼重要的事啊?說說,本宮也許能幫你。”

吳寧頭也不擡,“你幫不了我。”

“哦,那到底是什麼事嘛?”

譁!!!

吳寧氣急敗壞的把手一垂,“親姐!!能不能......”

“好!”太平舉手投降,俏皮的把嘴一閉,“閉嘴。”

“......”

“唉!”吳寧一嘆,徹底敗給了太平。

端起紙來,“女皇下一次找我,應該是談世家安置的問題,還有問計那四千萬畝耕地的去留。”

“嗯。”太平三分乖巧,七分得勝的神情使勁兒點頭。

“然後呢?這些你不是早就有了打算嗎?怎麼還這麼隆重?”

她可是從來沒見過吳寧對一件事重視到這個程度。

“確實早有打算,不過....”

吳寧的眉頭徹底擰在了一處,“怎麼利用這次機會向女皇灌輸一個方向,纔是最難的。”

“什麼方向?”

“足以改變中原命運的治國方向!”

注意!吳寧這裡說的是中原,而不是大周。

因爲,他要灌輸給武則天的這個大方向,改變的不僅僅是武週一朝的戰略方向。

“哦。”太平頓時肅然起敬,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那就說唄!你那麼能說,母皇一定聽你的。”

“不一定。”吳寧搖頭,眉頭依舊不見舒展。

“很難嗎?”

“非常難!”

所謂審時度勢,因勢而爲。

吳寧以往與武則天的交鋒,之所以能信手拈來,很大一部分功勞都要歸功於,吳寧會借勢和用勢。

他知道武則天想要什麼,也知道怎麼利用當下的局勢逼着老太太按照他的步調去走。

打個比方:

吳寧剛進京,武則天如日中天,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怕,唯一的心結就是世家。

所以,吳寧根本什麼都不用多說,只要把話遞給武則天就行了,老太太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

再比如,放世家一馬。

大勢就是,武則天要消除世家之害,卻不一定非要殺人滅口。

所以,吳寧只要給了武則天不殺的理由,老太太也自然就坡下驢,饒了世家的命。

......

但是這次,吳寧之所以這麼重視,是因爲根本沒有“勢”可借!!

他如果想把這張紙上的圖字變爲現實,只能靠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純靠語言,改變武則天的固有想法。

“......”

聽了吳寧的解釋,太平再不敢鼓譟,柔聲道:“這個治國方向.....也是你算計之中的一步?”

“......”吳寧略微一頓,“不是,起碼關係不大。”

太平聞罷,一陣感動,和他的復仇沒有關係......

可是,在太平的印象中,吳寧爲了自己的事情,好像也沒這麼認真過。

“那你還......”

吳寧再次放下紙張,看向屋外。

“我....我只是覺得,現在時機剛好,如果錯過了,愧對子孫後代!”

確實是,時機剛好。

現在突厥新敗,北方草原正處薄弱。而九姓世家的十數萬族衆又不得安置,是再好不過的時機了。

雖然與他的大計劃關係不大,可是,錯過了這個時機,也許華夏要等上近千年,才能迎來下一次機會。

這樣就太可惜了。

所以,吳寧想試一試。

試着說服武則天,也許,可以徹底改變中華民族的命運。

正想着,吳老八衝進門來,“九郎!宅外有個漂亮女人要見你。見不見?”

“女人?”

“漂亮女人?”

吳寧還沒怎麼着,太平一下躥起來了。

“哪兒來的女人?誰啊?”

吳立咧嘴一想,“好像....叫什麼來着?”

“啊對!!叫什麼上官婉兒,是什麼...女官?”

“......”

吳寧和太平聽完,齊齊的送了吳老八兩對大白眼球子。

上官小婉你都不認識,能不能再土鱉點?

太平隨之對吳寧問道:“她來幹什麼?”

吳寧也想不通啊,他和上官小婉好像就沒正面說過話,更談不上什麼交集。還不如吳啓呢,那貨還因爲上官婉兒送他出宮,兩人一起散了個步呢。

“不知道,請進來再說吧。”

“那我去把人帶進來了哈!”

......

不多時,吳黎引着一位男裝女子,款款而來。

果然是上官小婉不假。

迎到廳門,吳寧不知深淺,禮數更是不能缺,拱手道:“上官才人大駕光臨,子究有禮了。”

上官婉兒回禮,一見太平公主站在穆子究身邊。

“婉兒見過殿下。”

“不必客氣。”太平昂着頭,又恢復了公主威儀,淡然回禮。

好吧,落在上官婉兒眼裡,咱們公主殿下怎麼看怎麼像......女主人在對抗小三兒。

暗笑,太平這個老女人,終於動了春心了?

也不廢話,省着太平誤會更深,“婉兒此來,專爲陛下傳話。有請子究先生,入宮一敘!”

“嗯??”

吳寧和太平下意識對視一眼,皆有幾份疑惑。

武則天召見,這個好理解,吳寧是早就預料好的。

可是,武則天召見,專門派上官小婉來傳話,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上官婉兒雖然是宮中的嬪妃品級,以才人之名侍奉武則天。

可是,誰不知道她是大周女相?

你見過哪個皇武召見臣子,派宰相去跑腿兒的?

“走吧?”

上官婉兒卻是不給吳寧思索的時間,“陛下正在宮中等候,武川候這就隨臣妾入宮?”

好好的話語,讓上官小婉說出了一絲曖昧之氣,卻是有意逗弄太平。

結果,太平真上套了。

暗罵:“你個老女人,還想勾引我弟弟?”

“好啊,走!”

太平也不示弱,“正好本宮已經兩日未入宮請安了,本宮就隨子究一同走一趟可好?”

“子究......”把“先生”省了,聽的上官小婉也是無語,騷浪還得是李家的女人騷浪哈!

而吳老九......一陣惡意,心中哀嚎,“你們兩個老女人能不能別拿我尋開心?”

......

鬥歸鬥,入宮卻是耽誤不得。

三人不分先後,出得李宅,直奔皇宮。

可是,還沒出門,就出了狀況。

上官婉兒走在前面,剛到宅門前,就見黑影一閃,“殿下...兄長...出門啊?”

吳啓風風火火地衝進門來,手裡還端着一碗冰梨膏,正和上官婉兒撞了個滿懷。

“呀!”

上官小婉一聲尖叫,冰梨膏正正好好潑在胸前。

“你.....”

話還沒說出來,結果吳老十倒打一耙,搶先一步:“你這婢子,走路怎麼不帶手眼的?撞壞沒有?來,給哥哥看看?”

說着話,探手掏出巾帕,欲幫這婢子擦拭。

“......”

“......”

婢子....

哥哥....

太平和吳寧徹底無語,吳啓簡直就是個活寶,把上官婉兒當成是太平的婢女了。

至於上官婉兒,一臉鐵青地看看胸前的一塌糊塗,又擡頭恨恨地瞪着吳啓,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子期先生,這手眼帶的,還真是齊全呢!?”

“呃....”

吳啓這才擡頭看清,眼前的原來是上官婉兒。

呈老十登時錯愕,身子一僵,拿着絹帕的右手正好停頓在,上官婉兒胸前的某個位置。

軟軟的呢.....

啊不對....

“上官才人!?”

吳老十瞬間錯愕,瞬間回魂,腦回路飛速運轉。

(時間定格!)

首先,這是上官婉兒,我是不是叫她婢子了?我是不是責備她不帶手眼了?

其次,這個手感...不對....這個手的位置十分尷尬。

然後,她還沒發現手的位置不對....

最後......

吳老十回憶起,我房中好像還有一套剛從益州稍過來的廣袖流仙裙,乃是今年還沒上市的新款。

原本是打算送給吳巧兒的,嗯,便宜你了吧!

“上官仙子?”

(時間繼續,才人變仙子了。)

吳老十嗷嘮一聲,面有驚恐。

“哎呀呀呀!今日怕不是百年大吉的黃道好天?上官仙子怎麼駕臨寒舍了呢?”

說着話,吳老十很自然的一直腰,那隻鹹豬右手依依不捨地離開了上官婉兒的胸前。

而上官小婉果然沒有注意到,甚至因爲一句“仙子”叫的極是誠懇舒坦,上官小婉都暫時性地忽略了胸前溼的那一大片。

略有嬌羞,“瞎說什麼?什麼仙子?子期先生也是有官職在身的人,莫要失了身份。”

“怎麼叫失了身份呢?”

吳啓厲聲反駁,好像上官婉兒不讓他叫仙子,那就是天大的罪過一般。

“仙子這般新清脫俗之人,又才華橫溢不輸男兒,不是仙子是什麼?”

“小生前次與仙子一見,就認定了呢,這天下間,上官仙子若不稱仙子,那九霄仙宮何稱美?雲頂樓臺亦無光了呢!”

嗯,好詩!吳啓暗讚一句,我真特麼是天才!

眼見上官婉兒的注意力又從仙子轉到兩句詩上,吳啓心知,這事成了八分了。

“罪過罪過罪過!當真是罪過!!”

吳老十終於把目光放到了上官婉兒的胸前,“小生莽撞,卻是唐突了仙子。”

上官婉兒這時也是猛的一驚,感覺到胸前的溼膩,終於讓她回過神來,略有不滿地冷道:“子期先生確實莽撞了些。”

“對對對!!”吳啓點頭認錯,很是陳懇,猛的躬身一禮,“那仙子可否給小生一個補救之機?”

神神秘秘地往上官婉兒身前靠了靠,還故意壓低了聲音,好像生怕吳寧和太平聽了去。

“不瞞上官仙子,長路鏢局前些日子得有一寶,乃是蜀中神繡潘婆婆耗時三年縫製的一件‘廣袖流仙裙’。”

“廣袖流仙?”

上官婉兒一怔,這個名頭倒是有幾分仙氣的。

“對啊!”

吳啓一驚一乍,“簡直美綸美幻,人間難尋呢!”

“小生當時一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仙子。心說,此等仙裙,除了上官仙子,還有何人能配得上?所以就留下來了,準備有機會送與仙子。”

“沒想到,還真是有緣,在此相遇。”

“不知仙子可否給小生一個機會,補償過失?”

“這....”上官婉兒意動,“太過貴重,婉兒受之有愧。”

“有什麼愧啊!?”吳啓不依,“仙子若是不穿,那纔是對廣袖流仙的最大愧疚呢。”

“再說....”吳啓搭眼又看了一眼上官婉兒的胸前,“已經這樣兒了,總要換件新的吧?”

“那....”上官婉兒再難推脫,“那就有勞子期先生,婉兒在此先行謝過。”

“哎呀!!”吳啓傲嬌的一甩手,“客氣什麼?應該的。”

“走!小生帶仙子去看裙子。”

說着話,拉起上官小婉折回宅中。

臨走之前,還跟吳寧眨了眨眼,意爲:怎麼樣?機智吧?

“......”

“......”

太平和吳寧徹底無語,咱們公主殿下更是看的傻眼。

緩緩豎起拇指,“高,實在是高!連上官小婉他都能矇混過關?當真人才。”

就上官婉兒那個高冷的性子,誰要是潑她一身湯,那還有善了?

太平實在沒想到,吳啓這哄女孩的本事這麼高。

“嗯。”

吳寧則是欣慰地點了點頭,說出一句:

“不錯,有我當年五成功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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