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彧鼻子裡塞着棉球，額頭上貼着涼貼從裡邊的檢查室出來，聽見這話下意識往姜令曦身上看了眼。
他老早就注意到了，他們的賽車服還有頭盔之類的保護裝備都是訓練場地統一提供的，只有陳可雲和姜令曦的不一樣，是自備。
不過陳可雲之前是專業賽車手，有自己的裝備很正常。
姜令曦作爲初學者，卻也裝備齊全。
現在才知道，是那位沈先生給自己妻子準備的。
這份細心和細緻……
他突然有些理解眼前的人爲什麼能夠那麼大大方方曬出自己的結婚證了。
送走姜令曦，戚震回頭看向站在原地微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肖彧，“怎麼樣，鼻血止住了嗎，還有沒有哪不舒服的？別嫌麻煩一定要老老實實說。”
肖彧回過神，摸了摸額頭上在持續給他降溫的涼貼，搖搖頭，“沒什麼不舒服的了，謝謝戚教練關心。”
“那就好，”戚震拍拍他肩膀，“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既然沒什麼事，那明早照舊六點準時晨練，本來還想給你放個早上的假呢。”
肖彧：“……”
他還能撤回重新回答一遍嗎？
*
折騰了這麼一頓，回到宿舍姜令曦看了眼時間後沒忙着洗漱，先把視頻給沈雲卿撥了過去。
五秒不到另一邊就接通了。
“你該不會就守在手機旁邊吧，接這麼快！”
“正準備充電，今天訓練結束得有點晚，”沈雲卿把手機充電線又給拔下來，舉到面前，看着屏幕眸子凝了凝，“還沒洗漱？”
姜令曦隨意抓了抓汗溼後又幹了的頭髮，單手解開領口處的扣子，“剛回來，方纔跟人比了一把，看時間不早就先打給你了。”
“晚上比賽？”
“夜間模式嘛，那肯定要放在晚上比。還有，我贏了！”
表情暢快又得意。
沈雲卿看她這樣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沉默兩秒後才無奈道：“沒出意外沒受傷吧？”
“額，”姜令曦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老實說，畢竟比賽錄相還在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對面這位給看到，“小小擦撞了下，不過我穿戴着你給我準備的賽車服和頭盔，什麼事都沒有。”
沈雲卿忍着直接驅車過去親眼見見真人的衝動，看着視頻裡的人蹦蹦跳跳轉了一圈，這才壓抑着情緒溫聲開口：“時候不早了，陛下快去洗漱早點休息。”
姜令曦掩嘴打了個哈欠，眨了眨眼底擠出來的淚水，“今天確實有點累，那我掛了，你也早點睡。”
她這邊掛斷視頻後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地跑去衛生間洗漱去了，沈雲卿卻是握着手機靠在牀頭靜思良久，這才熄燈躺下歇息。
*
“投資電影？”
何助在怔愣了片刻後，等回過神莫名就有了‘這一天果然來了’的感覺。
他家老闆娘現在在娛樂圈奮鬥，且沒有退圈的打算，那老闆要是想在後頭給老闆娘保駕護航，那麼投資就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不是直接投資電影，”沈雲卿糾正道，“那位封導的電影《疾風》是個賽車題材，拍起來比起一般電影危險性要大了不少，那麼這次的投資，就全部用來保障劇組成員的安全，可以用來購買安全設備，邀請安全指導等等，這麼說可明白？”
何助：“……”
老實說，這種投資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但從自家老闆嘴裡說出來，好像又很正常。
他甚至都能往外往後延伸去想，要是以後老闆娘拍個警匪類的電影，老闆的投資應該是給劇組全員人手配備一片防彈衣，拍仙俠片的話，估計就要承包威壓機器了！
主打一個貼心貼身保護！
“明，明白！”
“那就先來聯繫好相關的設備商，等封導那邊人選確定，就第一時間聯繫他。”
何助被這麼一提醒，纔想起來，老闆娘目前還封閉訓練階段，那位封導還不確定會挑中老闆娘呢！
“這，是不是等角色確定了之後再聯繫？”
這要是沒被選中，應該也就沒有投資的必要了吧。
“不用，去聯繫。”
何助果斷不再勸，轉身出去辦事。
不過也不耽誤他在心裡默默感嘆：老闆對老闆娘可真有信心啊！
姜令曦還不知道沈雲卿揹着她悄悄做的事，畢竟集訓的日子相當充實，兩人也就晚上臨睡之前纔有時間開視頻看看對方說說話。
而且隨着訓練時間拉長，衆人之間的差距也就隨之拉大。
有人已經預感到自己很可能會被淘汰，一開始衝勁自然也就隨之消減下來。
雖然日常還是會隨着大傢伙認認真真做各項訓練，但一塊訓練的其他人乃至戚教練等人都能察覺到，那種正逐步躺平的感覺。
對於這樣已經打算自我放棄競爭的，戚震不會多說什麼，每天的基礎訓練依舊是一視同仁，但也不會再帶他們額外參與特別的針對性訓練了。
而在所有人裡面，姜令曦和肖彧是被訓得最狠的兩個。
任誰都能看得出戚教練對兩人的區別對待。
訓得最狠，也就代表最受重視。
蘇琳兒做夢都在想姜令曦訓練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除了這個她一點明面上的小手段都不敢用。
只可惜事與願違，看着姜令曦比陳可雲還要受重視，她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發紅了！
她也不是沒暗戳戳地慫恿過陳可雲，但要是對方先打心底裡選擇放棄，她再慫恿也沒用。
真的太廢了！
蘇琳兒暗罵，不光罵陳可雲，也罵自己一見姜令曦就露怯。
隨着天氣一天天變暖，衆人也都看着貼在宿舍牆上的訓練計劃，上面的打了對勾代表已完成的課程一天比一天多，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不剩多少空白了。
這也代表着，最終的選擇即將到來。
不過姜令曦和肖彧早就已經不單純只按照訓練計劃上的課程去訓練了，後面的體能課更多被改成實操，兩人三天兩頭比一場。
甚至戚震興致上來還親自下場了幾次。
賽車轟鳴着幾乎同時抵達終點，戚震看了眼成績，擡頭看向從車裡出來的兩人，“不錯，又有一點點進步。你們封導讓你們倆比完去活動室一趟，快去吧，忙完再回來覆盤。”說完揮揮手攆人。
姜令曦和肖彧摘下頭盔對視一眼，都猜到這次過去代表什麼。
雖說這都是心照不宣的結果了，但好歹也訓練了這麼些天，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兩人拔腿趕到當初第一天來集合的那間活動室，就見封導和其他十二個人已經等在裡面了。
“來，就等你們倆了。”封序招招手，“坐吧，先看一段我的自制VCR。”(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