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會長接過孫女遞過來的水。
喝了一口問道：“剛纔去哪了，剛纔有位演藝界的老前輩過來，找你找不見人了。”
曹欣妍頓時心虛又遺憾，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剛，剛纔遇上個聊得來的，就忍不住多聊了幾句。”
“也是混娛樂圈的？”
“啊，是。”
“你這性子，我一開始就覺得不適合娛樂圈，你非要進。那些主動找你搭話的，都是看在你的背景上，跟你說的那些話，聽聽就行，千萬別信。待會跟着我，我帶你去見幾個真正能提攜你的人。”
曹欣妍忍不住就想到了江昔語。
江昔語會不會也是因爲爺爺的關係才找上她，故意慫恿她，讓她在那位沈先生面前丟了好大的臉！
只不過還沒等曹會長把孫女孝順的一杯水給喝完，一個穿着原家保衛服的男人走到祖孫倆面前停下，“曹小姐，我們大少爺和姜小姐請你過去一趟。”
曹會長詫異擡眸：“原大少爺？哪個姜小姐？他們怎麼會突然要見欣妍？”
曹欣妍剛拿了一杯低度的氣泡酒還沒來得及喝，聞聲手指一顫，直接把酒杯給打翻，酒頓時撒了一桌，發出氣泡破裂的聲音。
就跟她的心虛一樣突然發酵。
曹會長聽見聲音回頭看過去，正好看好孫女帶着驚慌的表情，心底頓時一沉。
這可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好事的樣子。
當即放下杯子就要起身，“我跟欣妍一塊過去。”
但保衛這次絲毫沒給他面子，“抱歉曹會長，大少爺和姜小姐只請了曹小姐，還請您別讓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爲難。”
“欣妍，你剛纔到底幹什麼去了？”
連原家大少爺都給驚動了，可以想見不是什麼小事。
眼見一向受人尊敬的爺爺這次都被這麼不客氣地對待，曹欣妍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騰地站起身，“我跟你去就是！”
她不過就是鼓起勇氣攔住沈先生說了兩句話，難道還能造成多大後果不成。
就算這是原家的地盤，原大少和姜令曦也總不能對她動私刑吧！
同樣的情景還發生在兩處。
有監控在，再加上現場的鏡頭，哪怕兩個人刻意躲起來，但只要不出原家的地盤，找起來依舊輕輕鬆鬆。
更何況江昔語和張凌暄爲了壓下心虛，非但沒有躲起來，反而還分別跟在韓先生和候二少身邊正在大大方方交際。
找過來的保衛到了兩人面前後直接說了跟同事一模一樣的臺詞。
只不過站在江昔語面前的保衛手裡還多了一樣姜令曦交給他的東西。
東西一亮相，江昔語頓時臉色大變。
被打擾的韓先生：“怎麼回事？原大少怎麼會特地找你？你剛纔藉口休息，難道是……”
“沒有沒有，”江昔語慌忙否認，“我，我是……”
“大少爺和姜小姐等得急，麻煩江小姐儘快跟我過去。”
沒有那片衣角，江昔語還能爲自己辯解幾句。
但現在一邊是好不容易傍上的韓先生的質疑，一邊是保衛的咄咄逼人，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感覺怎麼解釋都不妙。
“算了，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大少爺和姜小姐只要江小姐一個人，還請韓先生見諒。”
張凌暄這邊直接遭到候二少一記狠瞪。
“你又惹事了？” “我，我沒有啊，”張凌暄死命搖頭，“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沒有找錯，還有，張女士您爺爺這會也跟大少爺和姜小姐在一起。”
候二少一看張凌暄這表情就知道她沒說真話，雖然還不清楚這女的究竟幹了什麼蠢事，但現在連原大少都過問了，那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當即直接甩開了張凌暄挽着他胳膊的手，“把人帶過去吧。”
這麼能惹事，他現在也煩了，有人幫忙打發他還樂得清靜呢。
“二少！”
張凌暄不敢置信地被拖走。
休息室走廊，三人齊聚。
對視一眼後，臉直接木了。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三人排成一排走進去。
姜令曦正打量許令安剛換好的衣服。
“安安穿這身也好看。”
佟悅之前幫許令安穿衣服的時候已經大致瞭解了前頭髮生的事，“還挺有氣勢，正好適合這個場合。”
“坐。”讓許令安在旁邊坐下後，姜令曦轉過頭看向走進來的三個人，“一起來的，正好，關門。”
關門的聲音響起。
曹欣妍勉強算三人中最鎮定的，心裡也多少有些底氣。
爺爺在外頭，總不會不管她。
江昔語小腿肚抖了抖，看着眼前像是三堂會審的場面，要是有顆後悔藥在跟前，她能立馬吞下去。
只不過是想給姜令曦添個堵，瞧她都撞見了什麼！
但最不堪的還要數張凌暄。
前有毫不猶豫一把餐刀扎穿了她手掌的沈雲卿，又有燈光下臉色鐵青瞪着他的爺爺，進門的時候一個沒站穩，穿着十釐米的高跟直接把腳給崴了，疼得直吸涼氣。
但就算是這樣，也沒見爺爺面上有絲毫動容，她的心頓時也拔涼拔涼的。
姜令曦看着三個人進來後的表現，全身氣勢第一次沒有絲毫壓制得傾瀉過去，“你們自己說，還是我幫你們說？”
休息室內原本還有些輕鬆的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
作爲東道主特地被允許留下來的原大少下意識放輕呼吸，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跟同樣站起身的佟悅下意識對視了一眼，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出聲。
旁邊的人都如此，就更別說被姜令曦盯着的三個人了。
她們第一次從一個人身上體會到泰山壓頂，溺於深海，明明空氣無處不在，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呼吸的感覺。
最先頂不住就是被重點照顧的張凌暄。
腳踝處的扭傷已經感覺不到疼，整個人都瀰漫在巨大的未知恐懼裡，在那雙深淵如獄的眼睛朝自己看過來的時候，腿不受控制就是一軟，直接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要不是不久前剛上了趟廁所，她覺得自己這會能直接當場尿出來。
休息室響起崩潰的叫喊：“我錯了，我磕頭，別殺我！”
原大少倒吸一口氣表示大受震撼。
原來還能這樣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