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曦還真知道原因。
不過不是她去問的，而是沈雲卿主動發消息給她解釋了一番。
於是在吃完飯準備休息的時候，就向衛敏敏透露了一句：“他能同意過來拍這部戲，衛導就已經滿足了。”
衛敏敏把這話在腦子裡轉了一圈，一臉恍然地點點頭。
懂了！
先不說那位沈先生的正職本就不是演員，那也就沒必要非演這個戲不可，反而是當導演的小叔看上了人家，字面意義上的非卿不可，那最後需要妥協的是誰就很明瞭了。
佘曼和林雪霏還在討論下午飾演男主的演員會不會來，姜令曦和衛敏敏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那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下午也不會來的。
神秘會進行到底。
休息了差不多半個鐘頭，幾人從便攜躺椅上起來。
姜令曦接過衛敏敏遞來的薄荷油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頭腦頓時清醒。
“這東西不錯。”
想到接下來類似這樣的日子最少還要過上好幾個月，姜令曦正準備讓路箏箏也幫她買點這個，就見衛敏敏一拉抽屜，“我還有很多，曦姐你用我的。”
姜令曦看着那抽屜裡粗略一掃差不多有十幾瓶，沉默了下點點頭。
比她有經驗。
佘曼和林雪霏也各自有醒神的方法，回到梳妝檯前精神頭也都起來了，臉上頭上由着妝造師搗鼓，自己則拿起了手邊的劇本。
其他演員對劇本的要求不算高，但他們這些主要演員，在開機之前，總得把手裡的劇本給通讀一遍，要是能大概記下整個故事走向那就更好了。
到時候大傢伙湊在一塊圍讀劇本的時候要是被問起關於劇本的內容和自己的看法，總不能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上來。
其他三個人這會只是在看，姜令曦還跟佟悅要了一支筆，看的同時順便把她覺得需要修改的地方給標出來。
衛敏敏留意到她動作有些好奇，但又顧忌着化妝間還有不少人，只好把疑惑又壓回去。
但也有樣學樣找了支筆，把劇本上自己的臺詞給標了出來。
向曦姐看齊！
“姜老師，妝造好了，我們協助您換衣服。”
姜令曦把筆夾在劇本里，擡頭就見身後架子上掛着一套看着同樣不輕的淺金色護心甲，但等看到自己的臉，她站起來卻沒動。
“這妝容……”
現在一聽她這話，負責她的妝造師就忍不住開始緊張，尤其是一旁看書的雲老大也看了過去，連忙問道：“姜老師對妝容有什麼見解嗎？”
連‘意見’這倆字都不敢說了，就怕有挑釁的嫌疑。
姜令曦看到負責她的妝造師小姑娘一臉緊張的模樣，朝她笑笑，溫聲道：“我是想說，既然是戎裝，那這妝容是不是有點太乾淨了？”
這下不光妝造師呆了下，就連側耳聽她開口的雲屏都跟着愣了下。
起身走到姜令曦面前端詳兩秒鐘，伸手拿了桌上用來畫特效妝的顏料，又拿軟線筆蘸了顏料簡單塗抹了兩下後，姜令曦再看鏡子，就見自己眉骨旁多了一道紅色的傷痕，側臉多了一抹黑灰的痕跡。
雖然看起來確實真實多了，但比起真正的戰場傷還是有不少差距。
不過既然只是演戲，倒也不必這麼逼真。
雲屏等她打量完，“這樣可以嗎？”
“可以。”
“那就這樣。”
姜令曦接過一旁遞來的玄色長袍，不等工作人員幫忙就利索地穿好了，不過盔甲就需要幫忙才能穿上了。
套上最後一件護臂，姜令曦看向化妝鏡。
在得勝歸朝途中病逝，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重新穿上盔甲的一天。
哪怕這只是一件拍戲用的戲服，但爲了力求真實，這盔甲除了把材質儘量做得更輕便之外，其他方面跟真正的盔甲沒什麼兩樣，頂多更美觀了幾分。
耳邊似乎又響起金戈鐵馬之音。
化妝間裡其他人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覺間凝望過去。
衛敏敏離得最近，難得有些失神。
她本以爲自己一身戎裝的樣子已經夠帥氣的了，但，就怕對比！
還有便是，她似乎聞到了一股好像是從靈魂深處飄散出來的鐵血之氣。
明明這屋裡只有各色化妝品和衆人身上香水的味道！
“不錯！”雲屏眼裡多了一抹激賞。
女子戎裝的妝造她做的這不是第一例，前面就還有個衛敏敏。
但女孩子天性柔弱，哪怕是穿上盔甲，也鮮少能感覺到殺伐之氣，她只能儘量利用妝造儘可能的去幫忙增加氣場。
卻沒想到今天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妝造在真正的氣場面前，也只是一份錦上添花的陪襯而已。
臨出門去攝影棚拍照的時候，姜令曦手裡還多了一柄道具長刀，拎在手裡沉甸甸的。
刀在鏤空的鞘內，從刀鞘的縫隙就能看到雪亮的刀身，上面甚至還很嚴謹地刻了一道細細的血槽。
說實話，在看到這把刀的時候，她是真有點佩服衛霄和那一幫研究歷史的專家們了。
這刀哪怕並非她上輩子常用的那把，但外觀上有至少八成的相似度，想來爲了做到儘可能的還原，劇組這邊私底下的努力絕對不少。
“這劍，不是，這刀……”雲屏原本還覺得道具組送來的這刀屬實有點長，立起來都快有演員本人那麼高了，男演員來用還差不多，女孩子用起來會不會不太協調。
但等她眼睜睜看着姜令曦把刀握在手上，卻是意外的和諧。
“什麼？”
姜令曦把目光從刀身上收回，聽見雲屏的聲音側眸看過去。
“沒什麼，這刀很稱你。”
不是這次的妝造，也並非這一身盔甲，單單只是因爲拿着這把道具刀的人。
姜令曦輕笑一聲，朝她點點頭，“謝謝。”
盔甲鏗鏘，一直到那道明明看起來纖瘦卻又讓人覺得無端高大的身影走遠，化妝間的氣氛才緩緩恢復過來。
林雪霏看着化妝鏡裡的自己，緩緩吐出一口氣。
饒是她再不想承認，姜令曦這一套又一套的造型下來，確實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就好像，元昭帝這個角色是特意爲姜令曦量身定做的一般。
可這又怎麼可能，元昭帝在歷史上是有原型的，難不成這樣的人物還能察覺到有人要扮演自己，特意入了姜令曦的夢？
念頭剛起，又被掐斷，這也太扯了！
姜令曦：你可以聯想地更大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