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邊竟然要打我？這尼瑪不是扯呢嘛，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我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就在此時上課鈴聲響起，武陽弱弱地問了一句：“虎哥，強哥，我在這裡陪你們抽菸？還是先去上課？”
“你去吧，回頭咱倆再聯繫，我和小強說說話。”
武陽走了，廁所裡就剩下我和張小虎兩個人，他一臉嚴肅，我也心情十分沉重。
“你怎麼知道老邊要打我？”我問張小虎。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啊。”張小虎又點燃一支菸，說道：“我們幾個都不上了以後，曹明亮這個傻X爲了泡妹子還繼續在職高裡混。我們幾個都走了以後，現在站前職高裡最吊的人竟然是個女孩，知道麼，女孩，叫金金，大名叫什麼不知道，或者金金就是她大名，反正不管那麼多，她之所以能成爲站前職高的老大，是因爲她男朋友大剛，現在是跟着老邊混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別急嘛，剛纔武陽在這，很多話我不方便說，你繼續聽我說，”張小虎站的腿有些麻，就在廁所找了個坑位蹲了下去，我突然想，如果有一天我回憶起自己的學生時代，可能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他M的臭烘烘的廁所了吧。張小虎繼續說：“大剛比我們大很多，二十多歲，和你一樣，父母離異，沒人管的孩子……啊……你別介意啊，我就那麼一說，嘿嘿，大剛以前不怎麼出名，但是聽說手特別黑，十個趙孟都抵不過他一個手黑，平時輕易不出手，只要打架就會出大事，所以這種人自然就和老邊混到了一起，現在整天跟老邊神出鬼沒的，每週末他都會去找金金，開房，你懂，當然，金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仗着大剛和老邊做靠山，自己在學校拉攏了一幫人，稱王稱霸的，曹明亮一個人在學校沒人幫襯本來和金金相安無事，沒想到……”
“曹明亮被金金打了？”
“曹明亮被金金上了！”
“額…………”
“臥槽你倒是說重點啊！”我聽了半天實在是沒弄懂這他M的到底管我鳥事！
“都說你別急嘛，我得把來龍去脈給你交代清楚嘛。哎，其實挺羨慕曹明亮的，長得真他M的帥，金金主動勾搭的曹明亮，現在的情況是，週六週日金金和大剛開房，週一到週五金金和曹明亮在操場，在廁所，在沒人的樓梯拐角，在教室……戰鬥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啊！哎？有沒有發現我文化水平見長？會說成語？”
“蹩比比，麻溜地繼續說！”
“哦，所以說，老邊有什麼動向，大剛全知道，大剛有什麼動向，金金都掌握，金金有什麼動向，曹明亮全門兒清，曹明亮那點事兒，不用我問，他自然跟小媳婦似的全都得告訴我。曹明亮還得上課，就讓我抓緊時間過來給你通風報信，這幾天你別上課了，老邊真的要弄你，聽說收了誰的錢了，有人花錢買你殘廢。”
“是鬱南！”我大驚。
“你懂了……”張小虎說道：“這就是我爲什麼要來學校找你，一來是抓緊時間告訴你這個消息，二來順便找一下武陽，問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我要讓武陽明白，如果這件事和他有關係，就算小強你完啦，我也隨時能來一中找武陽報仇。”
“謝謝你啊虎子……”
“謝你麻痹，咱們是兄弟！嘿嘿，哦對了，那個金金，你見過的。”
“我見過？什麼時候見過？”
“你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去錄像廳看古惑仔，臨走的時候有一個小妞兒管我要煙吸，記不記得？”
臥槽！我想起來了！原來是她！
一下子，那天晚上的場景又彷彿如昨日般出現在我腦海，女孩的長髮，漂亮的花毛衣，妖豔的臉，濃濃的香水味……我全想起來了。
“小強，跟我走吧，這幾天別上課了。”
“不……不行，我最近剛調整好狀態，學習成績……”
“你都快要死了，還學習成績呢！”
“虎子，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也已經下定決心，給自己定了目標，我要完成自己的目標，就像你們一樣，我希望你們各個都能成爲響噹噹的大哥，而我的目標就是好好學習，將來上一個好大學……”
“……”張小虎愣愣地看着我，半晌說不出話來，見說不動我，就起身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對我說：“小強，別看你現在是在重點高中讀書，其實我一直有一種感覺，你比我們……更適合當混混……真的。我走了。”
目送張小虎離開，我點燃一直香菸，死命地抽，看着窗外的操場，心裡亂糟糟的，抽完煙用涼水好好洗了洗臉，回到教室準備上課。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我只是不明白，難道一時當混混，就註定一世註定要成爲混混？
當時我完全不知道，就在張小虎從學校翻牆離開，我也回到教室繼續上課的時候，有一個人正在笑呵呵地幻想我倒在血泊中的樣子，這個人正是之前還跪在我面前的鬱南。
鬱南就出生在一個富裕寵溺的環境之中，從小到大什麼都是最好的，想要得到的全都可以得到，自私，戾氣，狂妄，唯我獨尊，沒有底線，這就是鬱南。
中招考試之後，成績像屎一樣的鬱南果然被最好的高中一中錄取。高中之後，鬱南遇到了張莉，這個純真中帶着時尚，身材苗條清秀的女孩，立刻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要得到這個女孩。可是憑空出現了一個我，之後的所有事情都大大出乎鬱南的意料，面對當晚扭意外扭轉了局面的我，鬱南用下跪的方式避開了危險，可是在他心裡，這種屈辱卻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報復我。
在張莉之前，鬱南不是沒有接觸過女孩，在鬱南初三的時候，一次和同學去錄像廳通宵看古惑仔，當然，鬱南和一起去的同學必然是坐包廂，一方面鬱南不缺錢話，另一方面，家境優越的鬱南不是真正的混混，坐包廂裡可以避免一些無端的麻煩。
已經看了三四遍，就在鬱南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抽着香菸的女孩遊蕩在幾個包廂之間，最後竟一屁。股坐在鬱南的身邊。（包廂沒有門，只是普通的沙發中間用隔板隔開了而已。）鬱南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女孩穿着時尚的花毛衣，畫着妝，身上的香水味一下子喚醒了鬱南的精神。
女孩自顧自地抽了幾口煙，纔對鬱南說道：“帥哥，我有點困，能請我找個包廂睡覺嗎？”
“好……好啊……”
這個女孩正是金金，當時我們幾個人開完電影，被金金要走香菸，擦肩而過之後，金金便開始在包廂之間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一個年齡不大，看上去傻乎乎又有錢的學生，就上去搭訕，只是希望這個凱子可以給自己找個睡覺的地方。
沒有意外，鬱南又給黑子交了幾塊錢，和女孩一起坐在了另一個角落裡的包廂（一起來的同學已經被鬱南拋棄。）
“我要睡覺了，你不回你原來的包廂看電影嗎？”金金說，
“我……我陪你唄……”鬱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第一次和一個女孩一起坐在這種地方，不想離開，繼續說道：“這麼晚不在家，你沒有地方睡覺？”
“關你屁事。”包廂開好，金金對鬱南變得冷淡起來。
“你是不是沒錢啊，我可以借給你。”
“真的嗎？你有多少？”
“……也……也沒多少，三十塊錢……”
“那你借給我吧。嘻嘻。”金金當晚自從走進錄像廳，還是第一次面露微笑。金金笑起來十分好看，露出了小虎牙，像極了八九十年代的宅男女神，山口百惠。
“可是，全都借給你的話……”鬱南有些爲難，雖然金金笑起來的樣子是那麼可愛，但畢竟鬱南是個自私的人，怎麼會把身上的錢全都借給一個第一次認識的女孩，鬱南吞吞吐吐：“要……要不借給你……五塊？”
金金沒有說話，怔怔地看着鬱南，突然沒有徵兆地撲進了鬱南的懷裡，吻住了他的嘴脣，獻出香舌，小手緩緩伸進鬱南的衣服。
兩個未成年人，就這樣笨拙地在包廂裡坦誠相見，負距離深入地探討了哼哼哈哈之事，品嚐禁果。
當然，這是鬱南的第一次，卻不是金金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