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週日的聚餐,就不得不說說當時我對張小虎他們幾個人狀況的理解。
首先張小虎,雖然我們一起玩出來的三個人,趙巖已經消失了(之前提到過,很多很多年之後才偶遇了一次,挺尷尬,飯都沒有一起吃),但是張小虎和我依然是好朋友,好哥們。桑博,我一直都很看好這個人,沒有張小虎那麼活躍,但是比他更加沉穩一些,是個幹大事的人。趙孟依舊給人感覺很陰毒,如果說我們幾個人打起來,我會對誰最提防,那必然是這個賊眉鼠眼的人。魏寶祥自從輟學之後,變胖了,變的醒目了好多,話也多了。曹明亮好像對打架當大哥什麼的並沒有那麼濃厚的興趣,作爲A市最白的小白臉,據說他以平均每週兩個女孩的速度在開着荒,我一度覺得,凡是介意老婆不是處*女的人,都應該去打死曹明亮。但不可否認,他是我唯一承認比我帥的人。(真的,其他人長相都比較挫)
我們當時還小,雖然在一起其實也並沒有多說年,但相對於其他的朋友來說,我們幾個已經算是一起經歷過許多事情的鐵哥們,關係最核心的幾個人了。
當初一起看《古惑仔》,一起吹牛B,一起玩一起鬧,一起打架一起捱打,一起經歷各種場合,這樣的兄弟不是隨時隨地都有機會遇到的。
對他們幾個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們現在跟了紅軍哥。
當初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來,紅軍哥根本不是幫我們,他只是想搞韓三而已,當他擁有了實力,看準了機會,就差一個理由的時候,我們就出現了。當時站前一帶把我們幾個人的傳聞傳的風風雨雨,正巧我們又去求助紅軍哥,瞌睡遇到了枕頭。
我甚至一度懷疑,紅軍哥當晚請我們去張宏的包子店吃飯,都是提前計劃好的,所有的所有,都是在給他的最終目的做鋪墊。所以最後這件事他做的也很漂亮,江湖上輿論幾乎一邊倒,沒有人說紅軍哥殺了韓三不好,沒有人覺得紅軍哥狂妄,也沒有人在意紅軍哥是不是一下子實力更加上升了一個檔次。這就是江湖傳聞,輿論的力量,紅軍哥把握的很好,而且殺了韓三,他竟然屁事沒有,進監獄的都是張鵬這個替死鬼。如果當初沒有張鵬,我相信紅軍哥是一心準備讓我替他死的,你們說,我能對紅軍哥放心嗎?我能對跟着他混的我的朋友們放心嗎?
我想,週日的酒局,我得多瞭解一些情況,千萬不要讓我的兄弟再出現張鵬這樣的事情。
武陽和張小虎是小學同學,一屆不一個班,只是彼此認識而已,並沒有太多交集,升入初中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聯繫,就在張小虎上了職高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武陽又遇到了張小虎,那時候張小虎已經是每天混跡在社會上,武陽聽過張小虎的事蹟,對他十分敬仰,就偶爾和他聯繫聯繫,增進感情。
武陽的父母都是單位的幹部,家境不錯,平日裡不缺零用錢,平日裡張小虎沒錢花了就會找他借錢,有時候還有時候不還,武陽呢,也不在意,只是在學校有了麻煩,就會喊張小虎來擺平。其實張小虎前後一共只幫武陽打了兩次架,找我的這次是第三次。
我當時看到張小虎有時候沒錢花了就總是說去找朋友借,每次都能借到,感情就是去找武陽這樣的人借,用武力換金錢。
混混們都有一個習慣,除非經常在一起的核心的兄弟,一般都不會把自己的關係網說的太細,一提起來就說:“哦,那是我一哥們幫我忙的。”好讓人覺得自己很神秘,在外面認識很多人,所以我和張小虎認識這麼久,都竟然不知道他還有武陽這麼一號朋友的存在。
當然,在張小虎眼裡,武陽也就是個存錢罐這麼簡單。
張小虎幫了兩次忙之後,武陽在一中的名聲就打了出來,這也是江湖傳聞的力量所在,不需要你天天打,只要你通過某件事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今後就好混多了。只是武陽死也不會想到,他最想展示實力的這一次,卻反而讓一直沒有聯繫的我和張小虎等人再一次巧合的重逢。
我不知道該不該感謝武陽。
很快就到了週日,我們相約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家麪館見面,這家麪館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在我初中那條紅燈街上爲數不多的幾個正常的門面。
按照現在的眼光,當時那家麪館又小又髒,除了廚房就外面一個小廳,放着五六張桌子。菜也很難吃。可是在當時,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十六七歲的小孩子,那已經是類似成功人士的生活了,出入有飯局,有煙有酒有兄弟,簡直了。
當我走進飯館的時候,張小虎,桑博,趙孟,魏寶祥,曹明亮五個人已經到齊,正坐在桌子上抽菸聊天,聲音很大,而且還時不時和飯店老闆開開玩笑,看來他們自從正式混社會以後,經常出來喝酒的樣子,明顯有錢了許多。以前我們可是連一兩塊錢的煙都買不起的,一般都是買五毛錢的散煙。
看到我走進來,大家都很誇張的大聲和我打招呼,全然不顧飯店另外一兩桌人的感受。當時出來混的人,比的就是看誰更沒素質,無語。
“喲?這不是市一中的扛把子,我們的強哥嘛!”張小虎拉着我坐下,還不忘損我幾句。
“我抗尼瑪的B啊抗,差點就被你們幾個帶人給砍了,還抗個JB!”我也不示弱,滿嘴噴糞地罵回去。
“那不是誤會嘛,你沒看我和寶祥把那貨給揍了?”桑博給我遞上來一支菸,又扔給麪館老闆一支,示意老闆上菜。
其實也沒什麼菜,我們六個人,一個涼菜,一個花生米,炒了一個青菜還有一個燉菜。外加一人一瓶白酒,郎酒(當時的那種白瓶郎酒,現在都沒有賣了,真懷念。)我們主要是喝酒,菜都是次要的。(其實是窮)
當然,四個菜肯定不夠我們六個正在長身體的年輕人吃,花生米自然是無限續杯了,吃完就跟老闆要,最後老闆都懶得搭理我們,說你們自己去盛吧。而那個燉菜,則無限加湯,加湯加熱,還不忘提醒老闆,老闆!加熱的時候再給回鍋放點白菜進去啊,白菜又不值錢,別那麼扣兒!吃到最後還讓老闆送了我們一堆饅頭,泡在燉菜的湯裡,就當主食了。
我們划拳,聊天,互相說着自己的近況,吹着牛B,噴着那些江湖傳聞,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半年前,我們在一起廝混的日子,這種兄弟之間的快樂,就像是毒*品,品嚐過的人都會欲罷不能。
經過聊天,我得知,韓三被殺之後,他的生意全都低價轉讓給了紅軍哥,這些店也只能轉讓給紅軍哥,原因很簡單,別人誰敢來接手?
張小虎和黑子被紅軍哥派到了遊戲廳,檯球廳那邊是老二,常平和趙孟,桑博,魏寶祥和曹明亮繼續在錄像廳裡混,超市那邊由於紅軍哥手下沒有會變戲法的人接管(變戲法就是當着你的面真錢變假錢),所以就只是在正常的經營着,買點假煙假酒什麼的。
在和他們的聊天中我得到了以下幾個信息,
1、張小虎等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名聲已經在外,逐漸在紅軍哥的派系裡開始承擔稍微重要些的角色。
2、紅軍哥整天帶着石頭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大生意,畢竟現在他儼然已經成爲站前區一霸。
3、王老五被石頭哥打死之後,一個叫索勝的年輕人逐漸接管了站前所有的黃色產業。(當時就是他牽頭把石頭哥給送進監獄)
4、紅軍哥不再管理小偷之後,那些只會偷東西生存的小偷們漸漸形成了混亂的局面,也滋生了許多打打殺殺事情,有幾個年輕人變得很活躍,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站前區開始了一個新的時代。
5、在站前區和紅軍哥,韓三兩個人輩分相當,實力相當的還有兩位大哥,劉大偉和老邊,最近走的很近,經常有人見到兩個人在一起神神秘秘的。劉大偉和老邊都沒什麼具體的實業,只是一路靠着自己的名氣打過來的,沒有錢,身邊的兄弟自然沒有紅軍哥多,可是二人確是實實在在的亡命徒,尤其是老邊。
當然,我們聊這些內容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含義,在我們看來,這些事情都是那些大哥應該關注的,我們聊出來只是想顯示自己知道的事情多,在江湖混的深,僅此而已。
張小虎和桑博不停地划拳,非要分出個勝負,趙孟則大聲表示,自己一定要混出個樣子來,當老大,當A市最大的老大。魏寶祥喝酒之後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傻傻的,嘿嘿嘿只剩下笑,而曹明亮則一直問我一中哪個妹子好看,說職高的妹子太風騷,他想在一中這樣的學校找那種純純的妹子。我說我絕不會帶你來我們學校,我今後只和魏寶祥玩,因爲魏寶祥長得最醜,哈哈哈哈。
說着笑着,打鬧着,大家彼此抱着肩膀不知道誰第一個哭了,我們六個人就紛紛開始哭泣,說我們對不起張鵬,我們在這裡大吃大喝,張鵬還不知道受了什麼罪,說我們對不起趙巖,趙巖雖然跑了,我們爲他報了仇,但是畢竟我們失去了一個好兄弟,想想那天在包子館,我們還是七個人一起赴約,現在就變成了六個,不知道今後會變成幾個人呢,想着想着,就嚎啕大哭起來。
我們的生活方式一直在模仿上一輩的混混,例如,喝酒必須要划拳,不會划拳能是混混?不像現在的小孩子,划拳不會,玩骰子玩的倍兒順溜。喝完酒呢,當然是去澡堂啦。那時候還沒有像樣的洗浴中心,就是大衆澡堂,有一些澡堂是通宵營業的,尤其是火車站附近。我們幾個人搖搖晃晃地去澡堂泡澡睡覺,想想那時候的我們幾個人,是多麼的無憂無慮。
第二天我回到了學校,就真的沒有再在學校看到鬱南,他轉學了。
我當時真的以爲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可萬萬沒想到,鬱南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我差點被他瘋狂地整死。
先說說我回到學校之後,還沒過幾天,學校裡的江湖傳聞就開始了。當然社會上的傳聞會傳遍學校,而學校裡這些學生的事情則只會在學校裡流通,不過不得不承認,學校也是一個小社會,所以我還得說一說在學校裡,我和武陽的事被傳成了什麼樣子。
學校裡的江湖傳聞,開始
說,
A市第一中學1998年下半年江湖傳聞,開始:
說,這江湖中,龍遊江海,虎嘯山林,你永遠也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在一中這個地界,就隱藏了一位高人,正是公孫小強,人送外號魔鬼強,此人乃江湖上最神秘最駭人的黑幫大佬七公子,也是公子之中最爲年幼的,甚是得到父親寵愛,平日裡惹得七公子不愛心的,都至少要被挖眼去腿,落的終身殘疾。小隱隱於林那大隱隱於市,七公子公孫小強就隱藏在這個中學裡。真有那不長眼的小角色,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來這位公子,帶領幫衆想要挑戰公子權威。只記得那天依然是個月黑風高夜,小角色武陽,帶來其手下肆意埋伏七公子公孫小強,卻被公孫小強使用龜裂占卜之術識破,大爲震怒,隨帶着家族高手赴約,如砍瓜切菜般輕易將武陽極其手下擊潰,武陽被嚇的痛不欲生跪倒在地,大呼:“我主威武,今可否放條生路?”公孫小強慈悲,並未回答,拂一拂衣袖飄然離去,只留下混身發抖的武陽不知所謂。
呵呵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