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錄像廳,我發現紅軍哥,石頭哥,常平,黑子等人都已經到齊了,錄像廳裡熙熙攘攘聚集了三十多號人,黑子正拿着個蛇皮口袋給大家分發武器,鋼管,砍刀(不是電影裡的那種西瓜刀,比西瓜刀還要大一些,我們這裡比較流行的打架專用刀具,市面上沒有賣的,得專門到鄉里面的鐵匠鋪定做,在那個混混還可以橫行的年代,很多鄉里給農民打農具的鐵匠鋪都兼職做刀具。)紅軍哥和石頭哥一人拿着把鋸短槍管的鳥槍。
這種鳥槍需要很長的槍管,打的是鉛彈,那時候這種槍在農村很常見,後來有一段時間我經常玩,到鄉下的山溝裡打個鳥啊兔子啊野雞啊什麼的。但是這種槍打不死大的動物,連頭豬都殺不了,鉛彈很小,黃豆一樣,前圓後扁,打在兔子身體裡就被衝擊成一顆小鉛塊。
這種槍很難打死人,除非近距離打頭部,離遠一些打在人身上,也就打出來個血洞而已,不過就這樣就足夠了,這樣的遠距離殺傷武器,打你幾下,一不小心弄殘你還是可以的。
張小虎等人都拿着武器在那邊躍躍欲試,一臉的興奮,看到我過來急忙招呼我,“你沒事兒了?你爸呢?”
“我爸走了,沒事兒,咱們一會兒去幹嘛?”
我剛問完,黑子就走了過來,對我說:“剛纔我給小虎他們說過了,你們七個人,今天就跟着我,我讓你們幹嘛你們就幹嘛,今天咱們跟着紅軍哥去弄死韓三。”
聽完黑子的話,我也一下子變得興奮了起來,我靠,大戰役啊,牛B!好激動!
後來想想,如果我當時觀察仔細一些的話,就不難發現,黑子嘴裡所謂的,我們跟着紅軍哥去弄死韓三這句話,其實並沒有開玩笑。
紅軍哥讓人去買了啤酒小菜燒餅飲料,一堆一堆的,整整去了七個人,才把我們三十多號人的飯菜給拿回來。邊吃邊喝邊抽,衆人越來越激動,想想一會兒要像B社會一樣行動,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陳浩南。
天色漸晚,大概九點多,我們一羣人吃飽喝足,在紅軍哥一聲令下,紛紛持械下樓,坐進早就準備好的五輛麪包車。
後來我才知道,當晚的行動是並分兩路進行的,紅軍哥帶着黑子,我們七個人,還有五六個二十多歲我不是太熟的混混坐進了三輛麪包車。而石頭哥和常平則帶着剩下的人坐着另外兩輛麪包車走了。我知道其中有兩輛是紅軍哥自己的車,其他三輛就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搞來的了。當時的麪包車也是很金貴的,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
我們並分兩路,石頭哥那天晚上的動向稍後再說,先說說我們這邊。
我們坐着麪包車,很快就來到了韓三的檯球廳門前,看來果然就是要搞他。
其實我們的錄像廳和他的檯球廳就相隔一條街,走着來都用不了五分鐘,我當時還在納悶爲什麼要開面包車。
我們和黑子坐在一輛車上,黑子並沒有示意我們下車,我們就老老實實地坐在車上。(紅軍哥和另外幾個年齡大的二十多歲的手下坐在另外的車裡,紅軍哥好像就把我們分配給了黑子。)
三輛車停在臺球廳門口,沒有人下車。
海天台球廳,和海天超市,海天遊戲廳,全都是韓三的,名字都一樣,估計韓三是把自己當成企業家了,準備集團化自己的產業。
這裡是棟三層的臨街建築物,很熱鬧,火車站周圍一向熱鬧。檯球廳在二樓,有一個小入口可以上去,入口雖小,可是檯球廳的霓虹燈卻鋪滿了整個二樓朝外的窗戶,當時看上去還是很金碧輝煌的感覺。那時候誰見過這麼炫目的霓虹燈啊。
沒過多久,從入口處出來一個年輕人,十七八歲的樣子,從打扮上一看就知道是個小混混。只見他趴在紅軍哥所在的車窗上對裡面說了幾句話,麪包車門就打開了,紅軍哥率先下車,其他人也都魚貫而出。
“下車下車下車!”
黑子對我們喊着。
我知道,要開始了。
三輛車裡的人都爭先恐後地下了車,在紅軍哥的帶領下急衝衝地上了二樓,涌入這家檯球廳。
我以前來過這裡,這家檯球廳還是很不錯的,是當時市裡數一數二的檯球廳,其他檯球廳用的球,都還是那種石頭蛋子一樣的球,球上坑坑窪窪的,不用力打,都走不了直線,檯球案子也都還是那種網兜,呵呵,沒錯,網兜!
而當時這家海天台球廳就已經在使用大理石做得水晶球了,很光很滑,檯球案子也是星牌球桌當時最好的滑道入袋口,臺泥也好,桌腿也好,都是很高級的。(只不過燈還是以前的那種三塊瓦的那種燈,那時候還沒有現在的這種無影燈)
衝進檯球廳,裡面人還不少,熱熱鬧鬧的,有男有女,大家看到我們衝了進來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臉上都帶着驚訝和恐懼。(感到驚訝的一般都是混混,感到恐懼的一般就是來打球的。)看到大家的表情,尤其是那些衣着時尚的女孩子,被我們嚇得呆在那裡,我的心裡簡直爽翻了,yeah!(這酸爽)
紅軍哥大吼一聲:“我他M是陳紅軍,不相干的都給我滾出去!黑子,你帶人給我砸!老二,你們幾個跟我來!”
屋裡打球的人一下子都慌亂起來,大多數人都跑了出去,黑子則帶着我們幾個,開始用力的打砸檯球廳。其實檯球廳沒什麼好砸的,那種檯球桌你拿刀砍十分鐘又能怎樣,砍掉一些碎木頭,砍斷球杆,劃爛了臺泥而已,刀都能捲刃。吧檯那時候也沒有電腦什麼的,就一些破爛的桌椅茶几還能砸一砸,我們幾個都專門找易碎的東西砸,窗戶啊門啊,吊燈啊什麼的,這樣有氣勢啊,“乒乒乓乓”的,多熱鬧。別說,魏寶祥這傻X還真的去砍球桌了,張鵬也要去,被我拉住了,我小聲對他說你就不會醒目些?
剩下還有五六個年輕人沒有走,估計是韓三的人,不能逃跑,但看我們人多勢衆,又不敢上前。只有一個看上去像是領頭的人過來嘗試阻攔我們,就被黑子一腳踹倒,本來就沒什麼東西可下手的我們,一下子看到了目標,紛紛上前對這個可憐蟲又踢又打的。
說實話,我當時手裡是拿着砍刀的,但是我卻不敢用刀砍地上這位,只是打,但是趙孟和桑博敢,兩人刀光翻飛,一刀刀真的就砍在了可憐蟲的身上。
曹明亮、張小虎、也想過來圍毆這個可憐蟲,可是擠不進來,就作罷了。
沒過兩分鐘,紅軍哥就從檯球廳最深處的一個走廊走了出來(走廊裡是打麻將的包房)。紅軍哥在前面走,手裡拿着鋸短了槍管的鳥槍。剛纔被他稱作老二的那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此時和另外兩個人正抓着一個男人的頭髮往外拖。這個人正是韓三。
韓三一聲不吭,臉上沒有表情,就這樣沉默着被帶了出去,黑子也示意我們可以收手了,大家才慢慢悠悠的離開了檯球廳。
臨走的時候我還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可憐蟲,已經被砍成了一條破抹布,鮮血染紅了地毯,不知道有沒有事。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紅軍哥和石頭都是帶着十幾個人,石頭哥乘坐兩輛車而紅軍哥卻需要三輛了。因爲其中一輛是給韓三準備的。
紅軍哥,老二,韓三幾個人坐在第一輛車,黑子和我們擠在第二輛,剩下的人在第三輛。我們就這樣揚長而去,車一路上開的大搖大擺的。
那時候不像現在,滿大街都是監控(這就是所謂的天網工程),只要你出門,你就是隨地吐口痰都有可能被監控拍下來。那個時候,除了銀行,其他地方根本沒有監控,而且喝了酒也可以開車,80後們,有沒有人記得,那個時代喝酒開車就像是現在你副駕駛沒帶安全帶一樣,說服教育爲主,最多給大檐帽買包煙,你還得背後罵他幾句,你他M的真孫子,不就是開車喝點酒嘛,你就蹭我一包煙。
又扯遠了。
我們七個人剛剛砸了韓三的檯球廳,此時此刻坐在車裡,心臟都是突突突地跳個不停,原來這就是B社會啊,跟電影裡真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我們都沒有說話,各自回味着剛纔自己的英勇表現。許久之後我才發現,車竟然已經開出了市區,車外的景色已經全變成了莊稼地。
隨着車子越來越遠,我的心情也從剛纔的興奮激動,變得越來越沉重,我害怕了,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從我懂事開始,我上小學,到現在上初中,我身邊的同學每天都只是寫寫作業聊聊天,像我這樣拉幫結派,偶爾打打架抽抽菸的,就已經屬於十惡不赦的壞蛋了,可是今天,我都幹了什麼,直到車子緩緩開上山的時候,顫抖的雙腿才讓我明白,這就是大人的恐怖。
我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也都是一臉的嚴肅,估計心情都和我差不多。唯一讓我有些吃驚的,是表情相對來說比較輕鬆的竟然是張鵬,只見他還是一臉的呆萌,與世無爭,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就算我們這輛車是開往地獄,他也還是那句話,去哪都行。我不知道他這樣的人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直到前些年看到那部電影《中國合夥人》裡佟大爲扮演的王陽,當我看完這部電影的時候,我才發現故事裡的王陽和張鵬就是一類人。
三輛車終於停在了半山腰,所有人都緩緩下車,大家紛紛點燃香菸。我看到韓三不知什麼時候雙臂已經向後揹着綁了起來。所有人下車之後,都沒有說話,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韓三和紅軍哥的身上,逐漸圍成了一個圈。
紅軍哥和韓三對視了半分鐘之後,便展開了一席對我影響至今的談話。
韓三先開了口,說道:“我今天是活不成了嗎?”
“恩。”紅軍哥點燃一支菸,今天他抽的不是以往的玉溪,而是軟中華。
“認了,給我個痛快吧。一槍打死我。”
“呵呵,你倒是挺帶種。”紅軍哥深吸了一口煙,對身邊的兩個年輕人說道,去把車上的鐵鍬拿來,開始挖吧。
兩個人不敢怠慢,真就從車上拿下來鐵鍬開始挖坑。
當時我還不是太認路,畢竟我只對市區熟悉。我不知道這裡具體是哪,但我敢肯定的是,這半山腰上,方圓十里之內估計都不會有人,除了汽車大燈的燈光,四周的林子一片漆黑,伴隨着不知什麼動物的詭異叫聲,氣氛十分恐怖。
“真的不讓我活了?”韓三又開口了。
“呵呵,你說呢?”
“爲什麼!讓我死的明白些。”
“這還用說?當然是爲我的兄弟報仇了。你把我的小弟那個誰……誰來着?”紅軍哥看了看黑子,黑子應聲說道:“趙巖”
“哦對,趙巖,你把我的人,趙巖,打成重傷,你說你該不該死?我要不幫我的兄弟們報仇,今後怎麼混?”
“呵呵呵,是這樣嗎?”韓三笑了笑,“沒有遊戲廳的事?還是說,你覺得你家那次……”
“啪!”紅軍哥突然發力,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韓三的臉上,緊接着又是一腳踹過去,對着韓三拳打腳踢起來,旁邊的小弟一看大哥都動手了,表現的時刻到了,都爭先恐後地上去圍毆韓三。看到大家都上了,紅軍哥反而退了出去,站在一旁一邊抽菸一邊觀戰,還不時地煽風點火:“給我狠狠打。”
大概打了將近五分鐘(沒打過架的同學可能不清楚,五分鐘真的時間很長很長很長了。)
大家才散開,只剩下趴在地上呻 吟的韓三,聲音十分低沉,“嗚”“嗚”的,像只受傷的老牛。
這時候地上的坑被挖了將近一米半深,兩米長一米寬。
紅軍哥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半尺長的匕首,是把軍刺,刀身很寬,一看就很有力。
只見紅軍哥慢慢走向韓三,韓三吃力的擡起頭,對紅軍說道:“怎麼才能不死?”
“你我都清楚,今天我要是不弄死你,改天你就得弄死我,所以你必須死。站前這一帶,已經不是你的地盤了。”
“紅軍,這樣吧,今天算你厲害,我認輸了,今後我搬出A市,永遠不再回來……啊!”
韓三話沒說完,紅軍一刀就刺在了韓三大腿上,刀身拔出,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
“紅軍!”韓三大吼一聲!“遊戲廳檯球廳什麼的,都給你,我的錢都是你的,換我一條命!”
見紅軍哥不說話,韓三接着吼道:“紅軍!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
紅軍哥依舊不說話,小眼睛愣愣地看着韓三,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
“你說!你說!你提條件,我全答應,換我一條命!”
……
“紅軍,我家裡有兩個孩子……”
……
片刻之後,韓三不再說話。
誰都沒有想到,紅軍哥突然指了指我們七個人,說道:“你們幾個,我只能幫你們到這個程度了,打傷你們兄弟的仇人現在就在這裡,你不殺了他,他今後就會一個個搞死你們。現在該你們來了結他了,弄死他,今後你們幾個在咱們市裡就算是起點了,誰都不會再小看你們。來吧,你們誰來?”
說完,紅軍哥把匕首扔在我們面前,示意我們選個人站出來,用匕首殺掉韓三。
呵呵,
我的蛋都快被嚇碎了,我估計當時其他六個人也都基本上被嚇的不行了。誰都不敢動一動。
紅軍哥有點惱,指着我說道:“公孫小強!你他嗎這件事不是因你而起嗎?我聽說他們幾個也是因爲你才和韓三的人打起來,是不是這樣!”
“……是。”
“好!既然因你而起,那就你來動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拿起匕首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到韓三面前,我看着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和我爸爸年齡差不多大小,這時他正絕望地看着我,我混身抖的像篩糠一樣。
“動手,朝着心臟,一刀就行了!”
……
“你他嗎快點!”隨着紅軍哥一聲怒吼,我使盡全身力氣一刀刺在了韓三肚子上,韓三“啊!”的慘叫起來。
當刀刺進去的時候,我才發現,這根本不是電影裡演的那樣,刀子輕鬆就能刺穿。我I使了混身的力氣,刀子卻只扎進去一點點,人的脂肪和肉皮比我想象的要結實的多,要硬的多,沒有點力氣,刀子根本就扎不了多深。
第一次把刀子扎進人身體裡,那種手上的觸感,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現在想想還是記憶猶新。
刀子拔出來,血並沒有像我想象的一樣噴涌而出,而是稀稀拉拉流了一點點。我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說實話,那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到魂飛魄散的感覺,真的覺得自己的魂兒都丟了,只剩下軀殼。
“廢物!再來!事情都成這樣了,你不下手,我就連你一起搞死!”
我怕,真的好害怕,混身發抖,站都站不成了,刀子沒有拿穩,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我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我身邊竄了出來,撿起地上的刀子,雙手握着,猶豫了片刻,狠狠地刺進了韓三的正胸口,韓三死了。
是張鵬,張鵬殺了韓三。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很多年之後,我問張鵬,當時你怎麼就能那麼精準,一刀刺死韓三呢?張鵬說,我他M當時根本就沒打算捅死他,我就是想捅他心臟旁邊一點,捅一下,讓他昏迷過去假裝死了,然後所有人埋了他走了以後,我們再回來救他,把他送進醫院,這樣我們就不算是殺人了,要不然我當時能那麼幹脆?
我奇怪,就問張鵬,那你當時怎麼還捅那麼準,一刀就正中心臟,當時那血都噴了我一臉。
張鵬有些惆悵,對我說,唉,別提了,電視劇害死人啊。我在電視上看的,都說人的心臟是在左邊,我就想啊,我避開左邊,往中間捅,不就沒事了?誰他M的會想到,心臟不是在左邊,而是在中間偏左而已,艹!不說了!唉!
韓三被埋,紅軍哥很開心,晚上帶着雖有人去了張宏的包子館,喝了通宵。
那天我沒有喝酒,只是不停地抽着煙,和我心情一樣沉重的是張鵬,他知道,自己殺了人,他和我一樣,才15歲。
現在說說爲什麼韓三和紅軍哥的談話對我影響很深,其實主要是韓三的話。大家可以回憶一下,韓三被紅軍綁了之後,被拖到了山溝裡,他知道凶多吉少,於是就開始和紅軍進行談判。談的很簡潔有力,在我看來,就當時人們的文化水平而言,韓三真的已經很厲害了,果然混出頭還得用腦。
韓三對紅軍的談話公分四個階段:
1試探期,韓三說你給我個痛快吧,其實並不是真的想死,而是這樣說一說,看看紅軍什麼反應,如果紅軍只是想嚇唬嚇唬自己,或者充其量搞殘自己,那就得用另一套說辭了。
2詢問期,當韓三覺得事態嚴重之後,就開始尋找原因,就像是做銷售的一樣,不知道顧客的疑慮點在哪裡,就不可能把顧客說動心來購買。所以韓三就開始問原因,當他說到兩件事情結果被打之後,就已經大概猜到了。
當然,紅軍和韓三隻見的事情,遠沒有我當時想的那麼簡單,後來我才知道。回頭我再告訴大家,爲什麼紅軍要搞韓三。
3拋出籌碼期。知道原因後,韓三爲了活命,就開始不斷地拋售自己的籌碼,一層一層的,先是認輸,送地位,然後離開A市,送未來,然後把生意給紅軍,送錢,最後實在不行,就告訴紅軍,你說咋地就咋地,你提條件吧,我都答應。
4可憐期,看到紅軍軟硬不吃,鐵了心要自己死,韓三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籌碼了。這個時候只有認慫裝可憐一條路可走,當時礙於上一輩老混混最後的尊嚴,韓三沒有哭,如果換做是我們這一輩的混混,這個時候別說哭,大小便失禁都裝的出來,先活命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今天只要你讓我活命,吃屎都行,但是一旦你放虎歸山,我今天吃的屎明天拉出來再讓你給我雙倍的吃,讓你吃屎中屎!
只不過最後韓三還是沒活成,如果他最後活了,又東山再起,幹掉了紅軍,那纔是一出臥薪嚐膽的年度好戲。
韓三死了,不過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