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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訛人的韓三

第十章 訛人的韓三

如果這要是演電影的話,說這番話的人肯定就是我,但這不是電影,當時的我也沒有桑博在酒局上這麼遊刃有餘,所以呢,這件事我還是挺佩服他的。

果然,桑博的話奏效了,紅軍哥片刻之後終於開口說道:“我陳建軍在這一帶也行走了三四十年,要說大哥,不敢當,但也還是能帶着身邊的兄弟吃吃喝喝的,要說你們這件事,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想當初我剛出來混的時候,人家韓三已經是成名的大哥了,論輩分,比我高,我沒有必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去得罪我的前輩……”紅軍哥說着狠狠地把煙熄滅在菸灰缸裡,同時熄滅的也是我們剛剛點燃的希望。

不過一秒之後,紅軍哥話鋒突變,緊接着說:“可是,既然大家都喊我一聲紅軍哥,那就說明還是有人尊敬我的,平時不惹事,惹事不怕事。別人打來打去的事情我管不着,可是如果是我自己的弟兄被欺負了,就算是玉皇大帝,我也得把他收拾了!”

話一說完,我們全明白了,至少當時我敢保證我和張小虎都明白紅軍哥的意思了。只見張小虎像剛纔桑博一樣,端着酒杯站了起來,對紅軍哥說道:“紅軍哥,我們今後就跟着你混了,做你的兄弟!”

這正是紅軍哥的意思。

跟我混,今後爲我賣命,我自然會罩着你們。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所有人的意思?”

見紅軍哥這樣問,我們七個人趕忙表白自己的心意,都表示今後生是紅軍哥的人,死是紅軍哥的死人,紅軍哥說一,我們學狗叫都行“one!one!one!”

擇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的酒席,我們算是正式拜入紅軍哥的門下,簡單的儀式,就是我們一個個給紅軍哥鞠躬敬酒,紅軍哥也不吝嗇,一人給了我們八張50元大鈔。(當時真的很多了已經,四百塊啊,當時飯店的服務員一個月工資才100)

既然成了自己人,那這場酒就自然喝的更加熱鬧了。俗話說的好,酒是越喝越厚,錢是越賭越薄。我們當時感覺自己竟然能夠和這樣的大哥關係這麼深厚,簡直了,今後都可以在火車站一帶橫着走啦,這樣的身份再回到學校裡,各個都是扛把子。

紅軍哥身邊的人除了黑子和常平,在那個時候,我只對一個人有興趣,那就是來的路上,走在紅軍哥身邊那位三十歲左右的“大俠”。

簡單介紹一下,此人真名沒人知道,只知道外號石頭,大家都叫他石頭哥。

農村人,家境貧寒,從小就來到火車站討生活,一直幹苦力。所有的火車站周邊都一定有貨倉,方便貨運囤積。石頭哥就在貨倉一干就是很多年。一身的疙瘩肉,本來石頭哥打算就這樣出力賺錢,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娶個城市的媳婦,光宗耀祖。然而事與願違,當時的車站周圍有個大混混,名叫王老五,比韓三出道還要早,輩分很高,當時掌控着火車站附近所有的洗頭房,也就是色情行業。

一次,王老五手下的一個小姐想要逃跑,被王老五的手下抓了個正着,正好當時王老五也在,他就在大街上開始毆打那個小姑娘,此時石頭哥正好路過,石頭哥並不認識王老五,所以石頭哥纔會去英雄救美。接下來開始就是江湖傳聞了,因爲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據說石頭哥面對王老五以及其手下,那就是一拳打翻一個,一拳一個,一拳一個,砍瓜切菜。更玄乎的是,王老五自從被石頭哥打了之後,回家就病了,半個月之後,死在了家裡。更玄乎的是,當時石頭哥解救的那個小姐,竟然聯合石頭哥的手下,把石頭哥告進了局子,不知怎麼的,石頭哥就被判了五年,過失殺人。人生最寶貴的五年,出來之後,石頭哥就已經從當初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變成了年近三十歲的人。

至於這個傳聞的很多細節,反正我都是保持懷疑態度,但是我親眼驗證過的事實是,石頭哥真的不是一般的能打,如果說他是A市裡徒手鬥毆的第一,我都相信。我說的是徒手鬥毆,不是什麼散打比賽什麼花架子。

還有一個事實就是,石頭哥真的頓了五年。因爲他和紅軍哥就是在裡面認識的。

當時紅軍哥因爲一次聚衆鬥毆被判了一年,當時紅軍哥就已經是大哥了,大哥就是大哥,進去了還是大哥,外面有人給送錢送關係,紅軍哥在裡面的這一年,反而胖了二十斤,跟療養沒什麼區別。紅軍哥眼毒,一眼就相中了當時還苦兮兮的石頭哥,就這樣,石頭哥就開始跟隨在紅軍哥左右,形影不離。

爲什麼要說說石頭哥,原因很簡單,因爲他的傳聞太神奇,頗有一股大俠風範,在我們這些小混混的眼中也算是一位響噹噹的人物。

我本以爲那天晚上我們會以這樣歡快的氣氛結束飯局,可誰知往往事與願違,當晚已經凌晨兩點,就在我們酒足飯飽聊天吹牛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一羣人,爲首的我不認識,是個年紀稍大,看上去十分成熟穩重的中年人,但是根據他手臂上青色的紋身可以看出來,這絕對是個流氓頭子,而走在他身後的人羣中,有一個人被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他M的孫文!

看到孫文之後,我大概也能猜出來爲首的那個中年男人是誰了。

不止我一個,我們這桌上的人都把進來的人看了個滿眼,一時間都沒有人再說話,都直勾勾地看着對方。

我和孫文四目相對,由於有紅軍哥撐腰,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我的底氣那是相當的足。惡狠狠的瞪着孫文,毫不避諱。

孫文人羣中領頭的人正是站前區數位大佬中的韓三。也是我們日思夜想,昨天還沉浸在他所帶的來恐懼的韓三。

其實韓三長得一點都不像混混,無論氣質還是穿着,都像是個城鄉結合部剛進城的,敦實的中年農民。如果不是胳膊上有紋身,你估計都會走上前去問一句:“師傅,家有啤酒瓶收嘛?”

韓三一夥人當然也看到了我們和紅軍哥的這一桌(我們這一桌真的很顯眼,整個飯店大廳就看我們熱鬧了。)只見韓三邁着悠閒的步子走了過來,還沒走到跟前,就已經哈哈笑了起來:“哎呀,我說紅軍老弟,我就知道你在這,專門來請你吃飯的。”說着就已經走到了紅軍哥身邊,伸出手和紅軍哥握在了一起。紅軍哥也是滿臉堆笑,說道:“三哥,你可想死我了,這好幾天不見,你又胖啦,是不是揹着我吃什麼好東西了?”

“哎呀,哪有哪有,快吃不上飯啦。不如老弟你呀,你現在可是咱們站前區數一數二的富豪呢。”

兩位大哥親熱的就像是兩口子。而手下的這些人,卻像一個個冰雕,氣氛降到了負數,互相用不爽的表情仇視着。尤其是我們幾個人,以及對方孫文一夥。而且我還看到了那天先動手扇我的那個長髮四眼衰仔,我不由地狠狠攥了攥手中的筷子,筷子在我拳頭裡委屈地‘咯吱咯吱’響。

只聽韓三對紅軍哥說道:“紅軍老弟,今天你們這桌千萬別和我搶着買單啊,我現在就給你們付賬,我請你和你的弟兄吃個飯。”

紅軍哥哈哈笑道:“三哥,你這是怎麼了,你究竟是讓弟弟吃飯還是不讓弟弟吃飯啊?一會兒又說請我,一會兒又把我筷子扔了。”

“老弟你可真會開玩笑,三哥我什麼時候扔你筷子啦?”

紅軍哥說:“三哥你可真是健忘啊,哈哈哈,要不人家都說,歲月不饒人,年齡到了,就不行了。”

韓三說道:“老弟,你此言差矣,雖然人家都說咱們站前區,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是在罵咱們,但是我還真就覺得人家說的沒錯,咱們這個地方就是王八多,大哥多,我這隻老王八,還且得活他個五百年啊。”

“哈哈哈哈哈啊哈。”

大家都聽着韓三和紅軍哥的對話,我不信就我一個人聽出來問題了。倆人從一開始就話裡有話,說的話全帶着**味。說着說着,話題就扯到了我們身上。

“對了三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小兄弟,都是我最近剛交的朋友,現在都是跟着我在吃飯。”

“哦?幸會幸會啊,真是年輕有爲呀,我叫韓三,大家都喊我三哥,你們也跟着叫就行了,今後有什麼事不方便紅軍哥出面的,直接來找我就行。”

“三哥,這兒一共七個人,本來他們是八個兄弟,現在少一個,回頭我單獨帶過去介紹你認識哈。”

“哦?”韓三看了我們幾個一會兒,又看了看孫文幾個人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出來我們是誰了。沒想到他也毫不避諱,對紅軍哥說:“我聽說你的這幾個小兄弟和我那邊的有點什麼小誤會?孫文?怎麼回事啊?”

韓三明知故問,孫文也回答的話裡有話:“是有點小誤會,不過已經和好的差不多了。”

聽到這裡,我不知道是因爲底氣太足還是喝酒之後腦袋抽筋,突然站起身來,說了一段讓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話:“和好?誰和誰和好!當初我就說不要輕易動手,彼此給個臺階下就完了,結果你們還動手。孫文,我告訴你,現在我的發小,我們的兄弟已經被你打成重傷,你還對我們不依不饒,滿世界找我們,欺人太甚了!不要以爲自己成名早一些,比我們大幾歲,又跟着牛B的老大就很了不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莫欺少年窮!”說完之後,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結尾這句話是借鑑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片刻之後,韓三緩緩走向我,問道:“這位小兄弟,敢問你叫?”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孫小強。大名,公孫小強!”說實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點清醒了,感覺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公孫小強,呵呵,咱們今天就算是認識了。”說着,韓三伸出手,準備拍拍我的肩膀以顯示長輩對晚輩的看重。

可事情就是這麼巧,就在這一瞬間我有點頭暈,可能是剛纔說話聲音太大,腦袋缺氧了,一個沒站好,就擡手準備扶住旁邊椅子的靠背,只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動作大了一些。

韓三的手落下,我的手擡起來。我一把將韓三伸過來的手給打了回去。

這是個極其不禮貌的舉動,別說像韓三這樣的混混頭子,就算是一個性格溫和的長輩,準備拍你肩膀的時候被你用手一把推開,也照樣會翻臉的。

可是,我C他M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過除了我自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相信這只是個巧合。

韓三的臉一下子晴轉多雲,再看過去,已經從敦實的中年農民變成了一個一臉橫肉的惡棍。韓三帶來的人見此情形,紛紛橫眉豎眼地向我圍了過來,只等韓三一聲令下,把我撕碎。

我們這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也都紛紛站了起來隨時準備動手,除了紅軍哥依舊穩坐在椅子上,就連石頭哥也緩緩地站了起來,看着這邊。

兩撥人大概就這樣僵持了半分鐘,韓三又回到了那個中年農民的狀態,笑呵呵地對紅軍哥說道,“老弟,今天就不打擾你吃飯了,我們上二樓包廂吃去了,那裡安靜,告辭。”

紅軍大哥沒有擡頭,翻着眼皮看了看韓三,說道:“不送了啊三哥,小兄弟都喝多了,對不住您啦。”

多年之後,還有人偶爾會提起來這件事。“你看看人家強哥,在沒混成名之前,其實就已經露出來大哥的本色了,想當初韓三是個什麼人物,強哥只是個初中生而已,在一個飯局上,因爲一句話沒說對,強哥就敢狠狠地推了韓三一把,而韓三和他帶的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的走了,什麼叫氣勢,這他嗎的就叫氣勢!”

當天晚上,紅軍哥請我們吃的那頓收小弟的飯,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吃完了,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是我們幾個人這輩子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自從那天在張宏的包子館吃完飯之後,我和張小虎等人一下子覺得自己的人生上升了一個檔次,把自己完全代入進了電影古惑仔裡的人物,再回到學校之後,感覺所有的人都變成了小B,自己儼然是位大哥,而學校裡的那些小痞子們,偶爾茶餘飯後的談資裡,也會時常出現我的名字,這種感覺,美妙。

但是就像我之前所說,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裡先簡單介紹一下韓三。韓三本名說實話,不知道,在家排行老三(說實話,上一輩的混混中,貌似很多人都在家排行老三,那句老話“逢三必壞”說的真不是蓋的,好像真的是排行老三的都是最壞的。)

韓三是真正經歷過那十年動亂的人,動亂剛剛開始的時候,韓三正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紀,十二郎當歲,在那個年代,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還不夠格像那些大孩子一樣去鬧,年齡大的人不願意帶他們玩,爲了敷衍他們這些小朋友就給他們這樣年紀的羣體來了個番號,叫“紅小兵”。和“紅X兵”聽起來差不都,只不過是小兵而已。

韓三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屬於他們那個年齡段的裡的佼佼者,打架手黑,別人不敢幹的他都敢幹。據說他十四歲的時候就打死過人,他的小學老師,一個教語文的老頭。而且手段極其殘忍,把對方五花大綁在教室裡,帶上高帽,領着着黨羽輪流羞辱,毆打,用拳頭,活生生地打死了曾經教他認識中國字的老師。

那十年過後,韓三也成長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那些歲月裡,韓三什麼都沒學會,只學會了拉幫結派,好勇鬥狠。之後的歲月裡,別人都老老實實的去上班,而韓三卻不能,爲什麼,這就又說道了環境的重要性。跟在韓三身邊玩的,都是和他一樣的人,每天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老老實實上班多不自由。

值得欽佩的是,在那個年代,做生意是很丟人的事情,大家都在體制內,就你特殊?韓三不理那一套,守着火車站這一帶,就開始帶着人在這裡混生活。

賣茶水、擺棋攤,就是韓三和他的兄弟們最開始乾的事情。現在已經見不到了,在很早之前,每個城市車站周圍必會出現的東西,就是茶水攤,那時候可沒有礦泉水,出門在外,口渴了怎麼辦,口渴了就得忍着,也不像現在,火車站也不會給你準備熱水喝,你自己帶的水壺喝完了,你就得忍着。

所以有需求就有市場。茶水攤橫空出世。幾個熱水壺,幾個水杯,(水杯上還要用小玻璃蓋住,防止灰塵進去。)白開水一毛喝一杯,茶水兩毛。

但是這樣賺錢太慢了,韓三他們怎麼辦,只要有人喝茶水,喝完之後韓三都會告訴對方,“師傅,忘了給你說,你剛纔拿的拿杯茶不是兩毛,是兩塊!什麼?你嫌貴?你聽我說,你喝的拿杯是大紅袍!你知道大紅袍不?福建那邊的,真正的大紅袍全國一年才產半斤啊,領導人專供的,知道麼,你喝錯了,你把我們鎮攤的茶給喝了,少廢話,兩塊!”

如果對方不給錢,好辦,一些搖頭晃腦的小混混自然會出現在你身邊。

還有象棋攤,韓三手下有下象棋下的好的,擺個局,大家應該都知道什麼意思,就是讓你感覺優勢全在你這邊,一局定輸贏,你贏了我輸給你100,你輸了給我五塊就好。

結局肯定是韓三他們贏,但是有沒有例外?有,對方真的贏了,也好說,搖頭晃腦的小混混就又出現了。

這就是韓三起家的方式,一個字,訛……那個年代的火車站,是不缺外地菜鳥的。

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混混們也都各自有各自混飯吃的路子。有人偷,偷人騙,有人黃,有人賭,王老五就專吃黃色這碗飯,紅軍哥混的就是打架,罩小偷。韓三起家,就像剛纔所說,專門訛外地人,有時候連本地人都不放過。

慢慢的,隨着時代的變遷,韓三的路子也越來越高大上。到了97年前後,他已經在車站附近開了一家檯球廳,一家遊戲廳,一家小超市。這三樣東西怎麼訛人?簡單,那個時候的檯球廳打球,是逢球必掛紅的,抽牌,分大小,或者更直接,淨勝球一個多少錢。不要覺得,真的就有外地人會來到一個陌生城市玩這個嗎?真的有,多着呢,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韭菜是一茬接着一茬,怎麼割都割不完。

超市裡就更玄乎了,那時候剛剛興起超市這個名詞,其實也就是大一點的商店,韓三可以說是火車站超市玩花活的鼻祖。當着你的面,真錢變假錢,真貨變假貨,假煙假酒更是不計其數。

遊戲廳,那時候的遊戲廳,只有爲數不多的搖桿遊戲機,因爲那東西太貴了,有戲也沒多少,恐龍時代,圓桌騎士。至於拳皇,西遊釋厄傳什麼的好像後來纔有,而且裡面還擺着幾臺電視,放着很多手柄遊戲機,玩一個小時多少錢。這裡沒什麼可訛人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就這樣的遊戲廳,真的是從早上爆滿到深夜。

作爲火車站一帶成名已久的混混,韓三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手下的小兄弟也都各個都是年輕一輩的狠角色,比靠小偷起家的紅軍哥,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說,到了97年前後,站前區最吊的大佬,當屬韓三韓大哥。

所以大家應該知道,那晚我一不小心一把甩開韓三手的時候,其實當時心裡怕到了極點。

從那之後沒過幾天,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我每天塞着耳機上下學,和兄弟們聚在一起聊天吹牛,只是再也不敢去醫院看望趙巖了。偶爾從趙瑩瑩班門口路過的時候,都會往裡面看幾眼,那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的。每當想起趙瑩瑩的時候,我就拿出蕭亞軒的卡帶,放在隨身聽裡,聽那首當時最流行的《最熟悉的陌生人》。當時我簡直太喜歡蕭亞軒了,花了整整10快錢買了她的正版磁帶,10塊啊!一碗刀削麪才兩塊錢。

突然有一天,我和張鵬還在沒有放學,就有同學跑到我們班門口,說,小強,張鵬,校門口有人找你們。

我和張鵬來到校門口,找我的人正是張小虎桑博幾個人,張小虎神秘地告訴我:“小強,別上課了,快跟我去錄像廳,今天有大事要辦。”

“什麼大事啊。這會兒才三點多。”

“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紅軍哥讓我們一定要過去。”

張小虎沒有跟我細說,但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好像真的有事要發生。

我們幾個人來到錄像廳,黑子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依舊一副撲克臉。招呼我們先進錄像廳看錄像,不要亂跑,等着紅軍哥來,天黑之後有行動,

走進錄像廳環顧四周,我馬上發現,錄像廳裡竟然沒有一個外人,全都是紅軍哥平時身邊跟着的人,我看着都眼熟。

那天錄像廳播放的是三級片,徐錦江,你懂。但是所有人好像都沒有什麼心情看,在那裡抽着煙,小聲嘀咕什麼。這陣式讓我越來越感到今天一定會發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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