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爲什麼?”沐辰宇當局者迷,已經陷入誤區,就很難再換角度思考。
“因爲你沒有讓他足夠信任你。偉東缺席沁沁的成長,潛意識中會認爲沁沁還沒長大,還是曾經軟軟糯糯的小丫頭。所以,他不相信他的女兒已經長大,有正確的愛情觀。”
“在他眼中,現在沁沁只是依賴你,習慣你然後誤以爲這種感覺就是愛情。如果有別的人出現,或者你主動消失,時間一久,就像小時候突然不見的布娃娃一樣,小孩子總歸會丟之腦後。因爲這種認知,他不會太過強硬態度分開你們,但是會慢慢讓你們疏遠。”
沐爸爸認真回想着嚴偉東的性格,繼續說道。
“夫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沁沁從小養尊處優,雖然已經花信之年,但是依舊養的奶乎乎,不經事,不立事。雖然說心之所向勝過一切性取向,但是你能確定沁沁不會在心向別人?至少沁沁的爸爸覺得,沁沁沒那麼堅定。同時,也不相信你那麼堅定。”
沐辰宇看着父親,“我很確定我堅定的選擇嚴沁,沐辰宇堅定選擇嚴沁。”可是卻有些不敢說嚴沁堅定選擇她。
突然答應過來,看着父親似笑非笑的表情,沐辰宇反問,“爸,您現在是不是也在攻心,以退爲進,佯裝同意,實則分化我和沁沁?”
“讓你發現了。”
沐爸爸抓了一把石榴籽扔進嘴裡,看的沐辰宇直心疼,她家沁沁又少吃一口。
“我說的話,是分化你們,還是讓你們更加堅定彼此,全憑你們自己的選擇。就像最初我說的,爲什麼我那麼容易接受你和沁沁,完全是因爲我足夠中立。”
“你們在一起,我相信你們堅定彼此。你們不在一起,我想你們也會感恩曾經的相遇。而偉東之所以現在像是反對你們,那是因爲不信任你,也不信任沁沁,怕你們蹉跎時光,日後怨恨彼此,所以替你們提早做決定。但是這個決定是結束還是繼續,他也未必真能左右,決定權還是在你們兩個人手裡。”
沐辰宇聽老爸一席話,感覺浪費三分鐘,突然明白大人們的廢話文學,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直接抓住老爸繼續捏着石榴籽的手指,默默地端起準備去封保鮮膜,然後準備離開。
“你就在家陪着你的堅定不移看晚會吧,我去找我的堅定不移。”
看着沐辰宇再次充滿信心,沐爸爸嘚瑟跟沐媽媽顯擺。
“看吧,我閨女,一點就通,虎父無犬女。”
沐媽媽嬌嗔一聲,“你呀,就這樣忽悠閨女。偉東的心思你真能摸透,那當初你怎麼不能把他留下。”
“蘇荃女士,你這是對你老公的極大不信任啊,我怎麼是忽悠呢。想當初,我就是太瞭解嚴偉東,才知道留不下他。他有他的軸勁,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還要把他撞塌,確定沒辦法在走下去纔會回頭。你以爲他現在就不後悔?”
沐媽媽看着沐爸爸嘚瑟的模樣,不屑與他計較。
“隨你怎麼胡說八道,反正也沒人與你對質。不過,你說沁沁會堅定的選擇我們家辰辰嗎?”
“會。”
沐世昌突然想到餐廳看到的那匆匆一眼,雖然拘謹緊張害羞,但毫無退意。時間總會讓人成長,證明一切。
蘇荃靠在沐世昌肩膀上,聽着沐辰宇汽車發動的聲音,雖然不知道老沐何來的信心,但是依舊對他百分百信任。
“老沐,感覺今晚女兒又不會回家。”
“愛回不回,這是我們倆的家,她家在金海區,她要是有本事今晚最好住在金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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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親爸,自己女兒都攛掇。這話要是讓偉東聽見,非跟你翻臉。”
沐媽媽想着女兒曾經說過沁沁家在金山區,就知道了沐世昌的壞心思。
“你以爲她不想?不能留宿是她沒本事。”沐爸爸挑眉看向沐媽媽。沐媽媽一瞬間紅暈上頭,想到青蔥歲月那個溜門撬鎖的少年郎。
原來溜門撬鎖也會遺傳。
“沁沁。”
嚴母喊着嚴沁第三次送醒酒湯給嚴父。
“媽,咱能別送了嗎?你們倆耍小脾氣,女兒在中間爲難啊。我爸不想離開你就讓他在客房休息吧。從中午到現在,十多個小時,醒酒湯都喝了三次,知道的是喝了四十度的桂花陳釀,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爸喝半瓶九十六度的生命之水呢。”
“九十六度的可以直接喝嗎,傻不傻。”嚴母還不忘科普着知識。
嚴沁直接無語,認命的端着醒酒湯繼續去送。
“老嚴頭兒睜眼,別裝了。”
嚴沁把醒酒湯放在牀頭櫃上,坐在牀邊直勾勾的盯着嚴偉東。
“你別這個眼神看着爸爸,怪不好意思的。”
嚴偉東眼睛偷偷瞄着,看房間裡只有嚴沁一個人纔敢坐起來。
“這都十點多鐘,你媽還要攆我回家啊?”
“爸,不是我說你,咱能換個好點的招數嗎?裝醉耍賴真的太low。”
“招數不在乎低端高端,有用就行。上次我不就成功留宿,今天肯定也行,演戲你爸是專業的。而且明早你媽媽早班,我在家方便開車送她上班。”
嚴父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仰頭喝下醒酒湯。
“我喝完了,你出去就說我還是頭疼,然後你趕快回房間睡覺,無論媽媽怎麼叫你,你都不要再起來看我。”
說完嚴父就催促着嚴沁離開,自己一個人又閉眼躺好。
“好~我知道了。”
嚴沁歪着腦袋答應,她也真的不想在來摻和。她自己還滿心的心事,實在無暇顧及老情侶之間鬧矛盾。
“爸,我長大了。”嚴沁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轉身離開順手關上房門。
黑暗中,嚴偉東睜開雙眼,“呵,這丫頭倒是聰明。”
嚴偉東不覺得沐辰宇會說什麼,所以只有可能是沁沁發現異樣。
回到房間,嚴沁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自從沐辰宇下午離開之後,嚴沁心裡就不安穩。聽着樓下,房門吱呀開合的聲音,更是煩躁,“哼,憑什麼你們恩恩愛愛,我就要大半夜飽受相思之苦。”
看了眼窗外的點點星光,嚴沁決定偷溜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