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鑫程陪着袁傾去法務部放下擬定合同書,又跟着回設計部。一路上對袁傾的提問,有問必答。
“你說你家沐總監早上來的時候心情巨好?然後快十點鐘的時候去了趟培訓部,然後又去找了劉總,再回來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了?”
袁傾有些不信,沐辰宇工作上一直遊刃有餘。
哪怕真的是工作問題,也不至於讓她受傷,她尊重工作,但是遠不到熱愛的程度,更不至於爲了工作茶飯不思,傷心難過。
“是真的!”丁鑫程重重的點點頭,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沐總監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着寒意,生人勿近的氣場。
走到樓道間,袁傾看着樓道間的指引牌,“培訓部?小丁,我們去趟培訓部,嚐嚐你家新項目的飲品。”
“歡迎袁小姐品鑑。”
小丁對此提議毫無意義,甚至還有些推薦的心情。
雖然三森集團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合作公司ZTE的袁傾,但是大部分人都認識丁鑫程,所以對於出現在四樓的兩人也是和顏悅色。
四樓除了是培訓部也是公司的上午茶,下午茶打卡地。是公司給員工的福利,員工也是公司新品品嚐的小白鼠,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袁傾坐在茶吧,喝着拿鐵,不知道想着什麼。
扭頭剛好看見嚴沁一身專業的裝扮,正在操作教室學習着什麼。
“那邊是在幹什麼?”
“那是哩咖項目的學員培訓。”丁鑫程看着步入正軌的哩咖,與有榮焉。這是他進公司來接的第一個且唯一的案子,並且持續跟進。
“所以她們倆是因爲這個事情才正式認識,有了牽絆?”袁傾不清楚嚴沁的工作,但是卻知道哩咖是沐辰宇的案子。
這樣看來,她們兩個真正的認識,應該是因爲工作。
袁傾心裡下着定義。
也算猜測正確。
同時,心裡更加認定是嚴沁影響了沐辰宇。
放下拿鐵,袁傾招呼着丁鑫程就上樓回設計部。
袁傾前腳剛走,嚴沁就有感應般扭頭,看着不太熟悉的背影,嚴沁有些疑惑,剛剛明明感受到了敵意,不過,是誰呢?
“你回來了。”走進辦公室,袁傾看着沐辰宇已經開始正式工作,就像剛剛蜷縮受傷的人不是她一樣。
“嗯,擬合同已經送去法務部了。後續訂正後,會直接送到ZTE。”看着沐辰宇強裝恢復的模樣,袁傾自然不會拆穿。
“中午一起吃飯。”袁傾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以往都是如此,沐辰宇也習慣了。此時此刻,卻有些想拒絕。但,……
看出沐辰宇的掙扎,袁傾直接乘勝追擊,“就這樣說定了。”擡起手錶,看着秒針滑過數字十二。
“沐總監,下班了。”
袁傾直接拽着沐辰宇,帶着她下樓了。
而另一邊,劉思佳老師剛剛宣佈上午課程結束,嚴沁拿出手機看着空空蕩蕩對話框,有些奇怪。自己真的是忙的一上午沒有時間拿出手機,而且衛生要求也不能碰手機,保持無菌。可是,爲什麼沐辰宇也一上午沒理我呢?嚴沁有些懨懨的想着。
站在樓道間等着電梯,也不知道是上還是下。
下班的時間,整個寫字樓的人幾乎同時出動,電梯停靠在四樓的時候,幾乎滿員。嚴沁看了一眼,電梯可以不上,可是自己的女朋友爲什麼被袁傾挎着。
嚴沁愣神期間,兩個瘦瘦小小的女生擠上電梯,隨着電梯門的關閉,她們一起下到一樓了。
電梯門關閉,好像也把沐辰宇的呼吸夾斷,沐辰宇抽出來自己的胳膊,但又好像無法自處。
ωwш ▲TTkan ▲¢〇“好像也沒那麼在乎我,好像也沒那麼吃醋,裝不認識還是真不想認識呢?”
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因爲擁擠的人羣,怎麼也挎不出去。
看着箭頭下行,嚴沁才反應過來,她的女朋友跑了,“這怎麼行!當面敲我牆角。話說,沐辰宇的臉色怎麼看起來不對?那個女人是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嗎?”
看了眼身旁烏泱泱的人羣,嚴沁實在等不及,還好只是四樓,嚴沁直接順着消防通道跑了下去。
安全感這種東西,嚴沁本來是很缺。
但是偏偏沐辰宇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填的滿滿當當。所以來不及胡思亂想,只是滿心滿眼的關心。畢竟她的女朋友,只能她來關心,總不能一上午不看着就被挖牆腳了吧,這也太搶手了,嚴沁表示她有些慌。乾脆帶回去,藏起來,放在外面不安全。
嚴沁小跑從四樓一路跑到一樓,放眼望去,沒找到沐辰宇。
“哎呀,笨死了。”嚴沁敲了下腦袋,“她們肯定是去地下停車場。”
轉身正準備回去下樓梯,躲閃不及一個滿懷撞在了張一舟懷裡。
嚴沁擡頭看着張一舟,吐槽着優美的中國話。不過,有一說一,身材練的不錯,撞的有點疼。
“你怎麼在這兒!”嚴沁被這一撞,耽誤了點時間,索性直接向外面走去,大不了在一樓停車場出口等着。
“來找你啊。”張一舟看着嚴沁扭頭就像外面走,也亦步亦趨的跟着。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嚴沁問了出來,也知道了答案,“肯定是我媽出賣我。”
“怎麼可以這樣說阿姨。”張一舟笑了笑,很好看,可是嚴沁現在沒心情欣賞。
微笑攻擊沒加成,張一舟又把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拿了出來,順便還舉了一束暖黃色的向日葵。
“知道沁沁以後也要努力賺錢變成小老闆,所以提前祝賀沁沁的生意欣欣向榮。就像沁沁最喜歡的向日葵一樣,堅韌向上。”
嚴沁看着向日葵,停下來腳步,自己也算喜歡向日葵,但是最喜歡的是百合花。
“謝謝。”花無罪,嚴沁收下花,轉身繼續往前走。
“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張一舟突然喊住嚴沁,“沁沁,向日葵的花語時隔八年,我才明白,今日,我送你一束,明日,你願意陪我一起去我們的向日葵花海嗎?”
嚴沁皺着眉,回頭,內心os:大型社死現場啊!
向日葵花海,這是自己十五六歲說出來的白癡話吧。
學生時代,懵懂的初戀。
“沁沁,你最喜歡什麼花?”
“向日葵。”
“爲什麼啊?”
“不告訴你。”
“即便沁沁你不告訴我,我以後掙錢也還是要給沁沁買向日葵。”
“嗯,那我要很多很多那種,有一片向日葵花海的那種。”
“要那麼多幹嘛?”
“嗯……張一舟,以後你要娶我,就在向日葵花海跟我求婚好不好?”
“嗯,好。”
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好像都不知道承諾有多重。
但是,那個時候的嚴沁同樣也不知道向日葵的花語是“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
“張一舟,別鬧。”嚴沁看着旁邊有些想要聚集的人羣,索性拉着他向旁邊挪了幾步。
“我那時候之所以會那樣說,完全是因爲《金粉世家》裡有一個場景金燕西給了冷清秋一片向日葵,我覺得好看。而且我喜歡向日葵,也是因爲它好吃,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有深意。更不存在什麼八年你才明白的花語。”
看着張一舟表情,嚴沁覺得她有責任說清楚,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而且,現在的我雖然也喜歡向日葵,那是因爲它向陽而生。如果說,有什麼花是我一直喜歡的,那原來、現在以及以後,有且只有百合花。”
嚴沁看了眼向日葵,很是鄭重的遞還給了張一舟。
花無錯,但是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