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追一逃,雲冬在前面哇哇叫着,雲景兄弟倆很快就跑沒影了,一路所過,村民們也樂得見他們兄弟倆鬧騰,給這偏僻寧靜的小村增添了幾分樂趣。
雲景也不是真準備揍雲冬一頓,只是裝裝樣子而已, 否則還能給他跑路的機會?
來到偏僻處,雲冬回頭見自家老爹沒追來,停下腳步拍拍胸口心有餘季道:“還好還好,總算是躲過一劫,哥,謝啦, 否則我都不知道咋辦纔好”
“躲過一劫?你怕是高興得太早了”, 雲景拎着棍子靠近‘冷笑’道。
動作一僵, 雲冬傻眼道:“不是吧哥,難倒你還真準備揍我一頓?”
“要不然呢”,雲景嚇唬他,棍子在手中拍得啪啪響,威懾感十足。
張了張嘴,雲冬乾脆往地上一趟,一副躺平認命的樣子道:“來吧哥,我又打不過你,愛咋咋地,反正你又不會真把我打死,了不起疼點”
這傢伙直接擺爛,雲景頓感無趣,棍子一扔說:“沒意思,快點滾起來,衣服弄髒了不用洗啊,到時候累的還是娘,大冬天的你就不知道體諒一下?還讀書人呢, 一點都不知道孝順, 搞快點,否則我真揍你了”
“哈哈,我就知道哥你最好了”,雲冬翻身而起拍拍屁股笑道。
見他動作靈活,比之普通人麻熘多了,雲景明白他如今在學堂也開始跟着先生習武,於是道:“你也是,爹要揍你,你就讓他揍唄,給他出出氣啥事兒都沒有了,非得跑,爹還能把你打壞啊,整得雞飛狗跳不說,萬一追你的時候咱爹一不小心摔出個好歹來咋辦?毛毛躁躁的像什麼樣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考慮事情就不知道周全點?”
“額,爹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我能不跑啊, 我合計着他追不到就給湖弄過去, 哪兒知爹追着不放, 我能怎麼辦嘛”, 雲冬撓撓頭糾結道,乾脆頓地上一陣鬱悶。
和他蹲一起,雲景翻白眼說:“還想湖弄過去呢,差點沒給咱爹氣出個好歹來,你難倒不知道越跑他就越生氣?勇敢面對承認錯誤不啥事兒沒有了嘛”
“哥啊,道理我都懂,我這不是從小到大被打怕了嘛,下意識就跑,等反應過來爹已經在氣頭上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跑唄”,雲冬尷尬道。
這傢伙從小可沒有云景那麼乖,皮得很,捱揍是常事兒,都給養成習慣了,一揍就跑,如今身爲讀書人也沒改掉這毛病。
好的是這傢伙還算有點分寸,沒仗着逐漸長大和家長頂撞對着幹,嗯,這得益於雲景從小對他的‘關愛’,敢和家人對着幹豈能輕饒?
話說回來,被家長攆着打某種意義上說蠻幸福的,最好是幾十上百年後還有這待遇,多少人想都想不到呢,當父母不在了,午夜夢迴兒時記憶,淚水不知不覺已然打溼了枕巾……
“剛纔我就聽咱爹提了一嘴,到底什麼情況,你給咱爹氣成那樣”,雲景這纔想起詢問緣由。
雲冬當即撓撓頭尷尬道:“那啥,情況是這樣的,小夕不是考得好嘛,得到了她們先生獎勵了一本小人書,整天顯擺,我煩得要死,然後就合計着借來看的名義忽悠過來給她藏起來,到時候看她還怎麼顯擺,哪兒知她不上當,我就嚇唬她要搶,結果一來二去,一不小心就扯壞了,你說這事兒整的,好傢伙,她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我都傻眼了,那叫一個六神無主,問題是她哭得傷心,爹就生氣啊,爹一生氣,她就越覺得委屈,在她的眼淚攻勢下,結果你也看到了,若不是哥你及時回來我都不知道該咋整呢”
雲景聽完那叫一個哭笑不得,好嘛,家裡有兄妹的大概都這樣,整天鬧騰不得安寧,一點雞毛蒜皮小事兒簡直要整翻天。
“你說說你,當哥的,就不知道讓着她點啊,現在看你咋整”,雲景無語道。
撓撓頭,雲冬說:“我嚴重懷疑小夕是在假哭陷害我,就想看我捱揍呢,依稀記得我被爹追打出家門的時候她還偷偷對我做鬼臉來着,嫣兒壞”
合着你倆是沒一個省油的燈唄,雲景無語,這種事情雲夕似乎並不是做不出來。
“管她真哭還是假哭,反正現在事兒出了,看你怎麼收場”,雲景呵呵一笑道。
雲冬糾結得要死,一臉求救的看着雲景道:“哥,這事兒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你最聰明瞭,給我想想辦法,要不然我怕是不好過,你忍心眼睜睜看着我被一家人嫌棄針對?”
“我爲啥不忍心?甚至樂見其成呢,多好玩不是,回來一趟就指着這找點樂子了”,雲景樂道,還一臉興致勃勃的表情。
這是親哥沒跑了,一般人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雲冬欲哭無淚道:“哥,你不能這樣,幫幫我,算我求你了”
“求我也沒用,自己想辦法”,雲景鐵了心作壁上觀。
見雲景不爲所動,雲冬一狠心威脅道:“哥你要是不幫我的話,我就把你藏起來,小時後嫂子送你的禮物偷來給小夕賠罪,她可是惦記好些年了,哼哼,咱家就那麼大點,你藏得再深還能藏哪兒去?”
雲景聞言上下審視了小老弟一眼,喲呵,你可是長本事了啊,居然敢威脅我了,於是起身目光巡視周圍道:“我棍子呢?”
“哥,哥,別這樣,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不至於,真的不至於”,雲冬秒慫,拉着雲景衣袖一臉討好,順便擡腿把之前雲景丟掉的棍子踢遠。
也不是真要揍他,原本一心想要看戲的雲景這會兒想了想,對雲冬說:“幫你呢,也不是不可以,我記得這兩年你就要從鎮上學堂結業了對吧?”
“對呢,準確的說是後年結業,哥你問這做什麼?”雲冬愕然反問。
雲景道:“讀了這麼多年書,你都快結業了還沒個功名你好意思嗎?你哥我十二歲的時候就考上童生了,鎮上學堂結業都已經是秀才功名,再看看你自己,我都不稀罕說你,這樣吧,你給我保證在結業前考取秀才功名,今天這事兒哥幫你擺平怎麼樣?”
“就這麼說定了”,雲冬拍着胸脯信心滿滿道,上次被雲景好好開導了一番,他已經幡然醒悟,如今學習進度飛快,考個童生功名還是很有信心的,不說結業前,他明年開春童生試就準備去試試拿個功名回來。
完了他期待問:“哥你準備怎麼幫我過今天這一關?”
“記住你答應我的啊,到時候沒做到有你好果子吃,保管你後悔都來不及”,雲景囑咐了他一句,然後又道:“你這事兒挺簡單的,我把你揍一頓,揍得悽慘點,如此一來,爹的氣兒消了,小夕也滿意了,自然是皆大歡喜,你說是吧”
“不是吧哥,這頓打我就躲不過去了唄?”雲冬那叫一個無語。
雲景撇撇嘴道“想什麼呢,我還能真揍你?幫你弄點假傷還不簡單?不夠你自己裝像一點啊……”
說着雲景就在雲冬身上拍了幾下,結果就是,雲冬不痛不癢的就變得鼻青臉腫了,那樣子看上去要多悽慘有多悽慘,不知道的還以爲半條命都沒了呢。
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雲景滿意道:“這就差不多了,看上去嚴重,其實屁事沒有,過兩天就好了”
雲冬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一點都不疼,然而每個鏡子也看不到具體情況,乾脆跑不遠處一個小水塘照了一下,回頭對雲景嘖嘖稱奇道:“我去,哥,你這手厲害啊,咋辦到的?如果不是發生在我身上,都以爲自己被打得只剩半條命了”
“小意思,不值一提,你如今也是練武的,將來等修爲高了自然能做到,走吧,回家”,雲景拍拍手道,邁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雲冬趕緊跟上,喋喋不休的追問道:“這還小意思啊哥,你給我說說,修煉到什麼程度才能如此輕易的搞出以假亂真的假傷?”
“先天境界吧,有些後天後期也勉強能做到”,雲景雲澹風輕道。
雲冬聞言差點自閉,他不知道凡爾賽這個詞兒,但總覺得自家老哥此時無比欠揍,無語道:“還先天境界吧,放眼望去咱整個新林縣能找得出幾個這樣修爲的?”
別說,還挺多的,當然,那些都不是雲冬能接觸的,也就沒必要告訴他了。
雲景提醒道:“別給我嬉皮笑臉,你現在是被我胖揍了一頓,給裝像點,若是露出破綻沒法矇混過關可別怪我啊”
“哎喲哎喲,疼是我了,我的臉啊,我的胳膊肘啊,我的波靈蓋啊,打死人了……,哥,你看這樣可以嗎?”雲冬頓時就是一通哭天搶地。
雲景樂道:“成,就這樣挺好,但別太過頭了啊”
“嗯嗯,等下我就這麼叫喚,那啥,哥你啥時候先天境界了啊”,雲冬點點頭後好奇問,先天境界呢,對他來說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
雲景撇嘴道:“你哥我都會飛了,先天境界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也是……,那啥,哥,你啥時候指點一下我的武學唄,不求能想你一樣飛天遁地,能踏足先天我就滿足了”,雲冬很輕易的就接受了雲景的說法,轉而可憐巴巴道。
輕輕踹了他一腳,雲景沒好氣道:“現在你主要的是把學習搞好,其他的再說吧,我是你哥,時機到了豈能不照顧你?當下別給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嘿嘿,哥你最好了”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
倆兄弟很快就回到了自家院子外面,老遠雲景就聽到雲夕的哭聲,那叫一個傷心。
聽到雲夕的哭聲,雲景就看向身邊的雲冬,總有一種真揍他一頓的衝動,看得雲冬渾身發毛,當即哎喲哎喲的使勁叫喚,人更是一瘸一拐的走向家門。
這傢伙也知道審時度勢,明白這會兒哥哥也危險,還是離遠點的好。
雲山這會兒正在門口呢,還在氣頭上,雲夕的哭聲讓他煩得不行,明顯在這兒等着堵雲冬回來好收拾一頓。
他這個當爹的也太難了,家裡不得安寧,盡是些狗屁倒竈的事情,還不如去翻幾畝地來得省心。
雲冬回來了,雲山下意識臉色一冷就要擼袖子,結果看到雲冬鼻青臉腫的悽慘樣,整個人當即愣了一下,然後就有點心疼,忍不住衝着施施然走來的雲景瞪眼道:“小景啊,我讓你揍雲冬一頓,你這是真往死裡打啊,下手每個輕重,萬一打出個好歹來咋辦?”
雲景聞言鬱悶得不行,合着還埋怨起我來了唄,想要說點什麼吧,然而老爹已經跑去攙扶雲冬噓寒問暖了,都在問他需不需要去找大夫。
這大概就是人間真實吧,老子打兒子怎麼樣都可以,可別人動手,哪怕是另一個兒子,那也心疼啊。
哭天搶地的雲冬心頭憋着笑,還給老爹告狀道:“爹啊,我快被大哥打死了,你得給我做主,你看我這手,快斷啦,你看我這臉,指不定要破相,我哥好狠的心吶,這日子沒法過了”
雲山頓時一陣頭大,瞪了雲景一眼說:“你還真下得去手,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着他小心翼翼的攙扶雲冬進家,生怕真有個什麼好歹。
好你個雲冬,我好心幫你,你居然倒打一耙告惡狀,給我等着!
雲景瞪了雲冬一眼,嚇得那傢伙一個哆嗦往老爹身上靠,這讓雲山心疼壞了,肯定是雲景下手太重,看給咱小冬怕得,忍不住又回頭瞪了雲景一眼。
雲景無語問蒼天,這都什麼事兒啊,我就不該回來的,反倒裡外不是人了唄……
進入院子後,入眼所見的,是院子裡涼亭內燒了一盆炭火,石桌上放着孃親的針線簍,但孃親江素素卻沒在做針線活兒,而是摟着哭泣的雲夕小聲安慰。
雲夕快十二歲了,雲景多年暗中用靈氣幫她調理身軀,如今已然是個美人胚子,身穿翠花小棉襖,跟個瓷娃娃似得,不過這會兒哭得眼睛紅腫,尤其整在換牙齒的她缺了門牙,哭聲有點漏風,小仙女的樣子蕩然無存。
“娘,我回來啦”,雲景先是衝着孃親打招呼,回家有家人呼喚的感覺真好,轉而云景又對雲夕說:“小夕,哥回來啦,喲,你這是咋了,哭得這麼傷心,告訴哥受了什麼委屈,哥給你出氣”
“老大回來啦,快來哄哄你小妹,我咋都哄不好,她從小就粘你,最聽你話了”,孃親江素素擡頭糾結道。
雲夕也擡起頭看向雲景哽咽道:“大哥,二哥欺負我,還把先生獎勵我的小人書撕壞了,你要給我出氣啊”
雲夕一抽一抽的告狀,手中還拿着本被撕壞的小人書,那樣做別提多傷心了。
雲景一指被老爹攙扶着的雲冬道:“小妹你看,哥我早就給你出氣了,狠狠的打了他一頓,他差點沒被我打死,你看還滿意不?不滿意我再揍他一頓”
“還打呢,再打人都打壞了”,雲山瞪眼過來怒氣衝衝道,然後衝着屋子裡喊雲林,道:“爹,別擺弄你那揹簍了,咱家如今又不靠賣揹簍補貼家用,把跌打的藥酒拿來給小冬揉揉,別落下病根了”
正在編織揹簍的雲林聞言一擡頭,嘴裡的煙桿都差點掉地上了,當即起身道:“這是咋整得,哎喲我的孫子誒,這就給你拿藥酒來”,說着就去馬不停蹄的翻箱倒櫃。
涼亭內原本傷心的雲夕看到雲冬的悽慘樣也是愣住了,忘了哭,雖然解氣吧,但二哥是不是也太悽慘了點?於是看向雲景一抽一抽的弱弱道:“哥,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其實沒必要打那麼嚴重,隨便意思意思幾下就可以的”
妹子,我是在幫你‘出氣’,你咋還幫他說話了?
心頭無語,雲景笑道:“他被我打成這樣,現在你滿意了吧?”
“滿意是滿意了,但不至於呀”,雲夕糾結道,二哥那樣子,就跟去了半條命似得,她也有點慌。
與此同時,江素素也顧不得雲夕了,蹭一下站起來,走向雲冬道:“小冬啊,你這,哎,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知道嗎,你哥也是,下手每個輕重,回頭我收拾他給你出氣,走,進屋娘給你看看”
說着江素素回頭給了雲景一個兒子好樣的表情。
所謂知子莫若母,她一看就知道是哥倆在演戲,都是做給雲夕看的,這可好了,總算能讓雲夕安靜下來了,還是大兒子有本事……
家人都圍着‘悽慘’的雲冬忙前忙後,雲景邁步走向涼亭,對雲夕說:“小妹,哥已經幫你揍過小冬了,別哭了啊,一本小人書而已,不至於那麼傷心,回頭哥給你買十本來”
雲夕看了看手中被撕壞的小人書,糾結道:“不一樣的,這是先生獎勵我的,上面還有先生的題字呢,是我學習好的獎勵,其他地方可買不到”
雲景瞄了一眼,她那小人書只是一些具有教導意義的寓言小故事,而非那種單純博人一樂的話本,於是道:“沒事,只是撕壞了而已,回頭去鎮上找人幫忙修不好就成,反正沒缺頁,問題不大”
“嗯,其實大哥呀,你也沒必要把二哥打那麼狠,那什麼,我去看看他,給你說兩句好話,可不能記仇”,雲夕點點頭糾結道,然後也跑去看望雲冬了。
雲景:“……”
好吧,雖然是做戲,但云冬那模樣的確太過悽慘了一些,是個人看着都放心不下,到底是一家人,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肯定是優先在意最悽慘那個嘛。
不過不管怎麼樣,總歸家裡是消停下來了,自己受點委屈算什麼,當大哥的嘛,肯定是要多多擔待點咯。
其實也不算受委屈,畢竟還有一個一眼看穿真相的孃親。
你說這事兒也怪,做戲如此逼真,騙得過任何人,居然就是騙不了孃親,被一眼看穿真相,或許這就是當孃的吧,兒女在其面前壓根沒什麼秘密可言。
家裡消停了,在一番噓寒問暖後,家人發現雲冬看上去悽慘,其實問題不大,然後也就很快變得其樂融融起來,就是雲景難免被老爹和爺爺埋怨。
雲景回來的時候是晌午,家裡已經吃過飯了,詢問雲景已經吃過,也就沒急着張羅飯菜。
這大冬天的,地裡早就沒活兒了,一家人也沒什麼事兒做,就在涼亭裡烤火,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孃親江素素在做針線活兒,她似乎永遠都沒有閒下來的時候,總是丟下農具就圍着鍋臺轉,要麼就是針線不離手。
爺爺在堂屋編揹簍,不時吧嗒一口旱菸,臉上總是帶着笑,如今這樣的日子曾經做夢都不敢想,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家裡早就不需要賣揹簍補貼家用了,可他這幾十年的手藝總是放不下,不編點什麼渾身不得勁。
老父親雲山則坐火盆邊,他跟前放了一個籮筐,裡面是半筐豆子,他在挑壞的爛的,總也挑不完,可卻樂此不彼,不時看一眼妻兒,人生滿足。
雲景三兄妹都在看書,雲冬和雲夕都格外專注,雲冬是被雲景教導後幡然醒悟如今抓緊時間主動學習,而云夕則是從小就喜愛學習,都不用別人鞭策的,生在這樣的時代,她或許從小就明白作爲女孩子,多學一些東西將來才能過得好吧。
沙沙的書卷翻動之聲不時響起,一家人其樂融融,溫馨而幸福。
以往這個時節,早就冰雪覆蓋大地,是貓冬的時候,而今年,卻不見雪飄人間,雖然這樣的暖冬讓日子得以好過,人們出行也方便,可並非什麼好事兒。
看書的雲景偶爾會擡頭看一眼藍天驕陽,哪怕明知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可這樣的反常季節依舊讓他心頭沉甸甸的。
所謂知子莫若母,不管雲景隱藏得再好,但江素素依舊感覺到了雲景有些心緒不寧,忍不住停下針線活看向雲景道:“小景,你給娘說說,可是有心事?”
她這句話引起了家人注意,紛紛把目光投向雲景。
笑了笑,雲景搖搖頭說:“娘,沒事的,好好的我能有什麼心事啊”
“嗯,那就好,如今日子好過了,不管什麼事情,都沒有過不去的坎,再怎麼樣,還能比當初日子難過呀,所以不要想那麼多”,江素素點點頭道,她其實是能感覺到雲景有心事的,可她這個當孃的卻不能給兒子分憂,只能是儘量在言語上安慰了。
雲夕忍不住擡頭道:“娘,大哥能有什麼心事呀,指不定多高興呢,都兩個嫂子啦,做夢估計都得笑醒”
她所謂的兩個嫂子,是指白止和蘇小葉,只是蘇小葉還沒過門。
雲景心說其實是三個了,不過暫時沒提林星語,畢竟白止才帶回家沒多久,這要是突然冒出一個林星語,家裡人指不定如何責備他呢。
然後雲夕看向‘鼻青臉腫’的雲冬道:“二哥,你看大哥都有兩個嫂子了,你啥時候也帶個嫂子回來啊?”
雲冬無辜躺槍,不想搭理她,悶頭看書。
妹妹啥都好,就是長了張嘴……
江素素見雲景不願多說,也不打算追問,但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雲景的額頭,然後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對照,這才放下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