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耀嚥了口水,雙眼緊緊盯着妙手蔡。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妙手蔡突然給了他一個希望,如今又硬生生要將這希望給滅了,他心裡起起伏伏的,緊張地不行。只是一想到那個萬毒谷,他心裡知曉那是個有去無回的地兒,所以他也不抱希望了。
不只是趙耀,就連趙瑞劉姨娘他們也都放棄了。
“妙手蔡,你將玉植草的模樣畫下來吧。”阿一淡然對妙手蔡道。
“你要去萬毒谷?不成,那兒可不是隨意就能去的地兒,你得想清白了!去哪兒你不僅拿不到玉植草,就連你自個兒都得搭進去!到時候我怎的與……那誰交代?”妙手蔡見阿一打算去萬毒谷,急忙阻攔。只是在說到王爺時,又想起阿一在信裡說的沒人知曉他的身份,妙手蔡只能含含糊糊地帶過。
若靈抓住阿一的衣裳扯了扯,阿一回頭,卻見她擔憂地瞧着他。
阿一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安心,你相公我不會這般輕易就回不來的。”
“姐夫……”趙耀哽咽地喊了阿一一句,那眼中已是含了淚花兒。臥牀這兩個月,全家都圍着他轉,就只有他姐夫對他不假辭色。他一直覺着姐夫是瞧不上他。不想搭理他,如今姐夫竟是要爲了他以身犯險!明明知曉那是有去無回的地兒,卻還是要去,他姐夫待他真好。
阿一瞥了趙耀一眼,並不理會,而是安撫了若靈好一會兒,又應付了趙瑞他們一會兒,這才準備去收拾收拾走路。
若靈不放心阿一,硬是要跟着去,阿一怎麼阻攔都沒用,最後還是答應了,不過也明言她一路上都要聽他的,若靈爲了跟去,義無反顧地答應了。
“你們一路上要小心,若是着實不成就回來,咱們另想法子,可萬萬不能逞強啊!”趙瑞瞧着兩人一遍一遍地吩咐着,他雖說想要治好自個兒兒子,可也不能失了閨女女婿,所以一直絮絮叨叨的。
若靈背好包袱,對着她爹點了頭,應了之後,直接跨馬就坐上去了。再這麼耽擱下去,她就走不了了。
阿寧走上前,交給阿一一個包袱,對他道:“這兒有可解各種毒的解藥,你小心帶着,那個棕色小瓶子裡的是救命藥丸,要最危險的時候吃,關鍵時刻能救命的。”
阿一接過去,對着阿寧道了謝。阿寧是用毒的各中高手,她準備解藥定是極爲周全的,阿一對她是極爲信任的。
“安心去吧,我會派人去給你那羣兄弟帶信兒的,若是他們離得近,會去幫你的。”妙手蔡瞧着阿一,鄭重道。
就是以他的醫術,他都不敢去萬毒谷,在他心裡,阿一這回是有去無回了。
阿一道了謝,與衆人辭行之後,帶着若靈就往萬毒谷去了。
這回一路上兩人都是在趕路,也沒有多話。只是兩人的馬不行,跑了兩天就跑不動了。正巧到了一個鎮上,阿一直接就去了鎮上最大的酒樓,找了掌櫃的要吃食和要了馬,連銀子都沒給就直接帶着若靈走了。
“阿一,爲何那酒樓的掌櫃的見着你這般客氣,連銀子都不要了?”若靈開口問道。
之前她是覺着就是阿一不說也不要緊,不過這回阿一竟是爲了她弟弟情願去闖萬毒谷,她感動不已,也想着離阿一更近些,所以她不想再放在心裡了,而是選擇直接問阿一。
阿一詫異地敲向若靈,見若靈認真地瞧着他,當下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爲這酒樓是平南王妃開的,而我是平南王的暗衛,他們自然不會要我的銀子?”阿一一點兒都不隱瞞,將他的來歷一一與若靈說了。
若靈長大了嘴巴,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她一開始便知曉阿一不是個簡單的,甚至想過他是某位世外高人的徒弟,如今是出來歷練的,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是朝廷中人。平南王是誰,大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便是不在朝中,可卻沒有官員敢在提到他時有所褻瀆。至今還能時不時聽說他懲治了哪兒的貪官,又或者是出現在災區,總之時不時便是能聽到平南王的消息。
可以說平南王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比遠在京城的天子高多了,不少貪官一聽到平南王的名聲就忍不住發抖。
阿一竟然是平南王的暗衛,那他的地位也不會低了,這樣的人竟是她的夫君?
若靈覺着自個兒一時接受不了,她默默無語,騎着馬一路向前狂奔。阿一跟在她身後,也不打攪她。
雖說他不覺着這有什麼,不過自個兒小媳婦兒怕是沒想到過,所以還是得讓她慢慢兒接受這事兒。
因着阿一,他們趕路的時候簡直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只要去了一個小鎮,就能迅速換馬補充乾糧,還能歇息一番。
若靈在最初的沉默之後,終於接受了阿一的來歷,之後兩人便是如常了。
左右不管阿一是個什麼身份,都是她夫君,還是能爲了她去萬毒谷的夫君,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這次說穿了之後,夫妻二人的關係更加親密了,若靈的話也多了,對阿一有時還會撒嬌。
這一路阿一一次次地刷新對自己小妻子的認知,之前他瞧着自個兒小妻子可是個撐起整個兒鏢局的人物,即便是瘦弱,卻還是能爲她弟弟遮風擋雨。可是如今,他小妻子竟是會跟他撒嬌!撒嬌!
“這個肉不好吃!”若靈嚐了一口碗裡的肉,覺着不好吃後直接將自個兒碗裡的肉全往阿一碗裡夾。
作爲一個極爲挑食的人,阿一一向都是見不得自己碗裡有自個兒不愛吃的東西,這會兒自個兒小妻子竟是這般對他?
若靈可是不管這些,她覺着自個兒碗裡不好吃的東西全都往阿一碗裡夾,自個兒歡喜吃的就從阿一碗裡夾出來,一點兒都不理會阿一的臉色。
自個兒那善解人意的小妻子呢?自個兒那個會吃他不愛吃的東西的小妻子呢?怎的如今變成這般了?到底出了何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