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沈墨軒被下天牢了?”冬至猛地站起身,問道。
阿四低着頭,應道:“王妃,皇上確是將王爺下天牢了,說是王爺意圖謀反,致使大越謠言四起,這會兒已是將這事兒交由六部同差了。”
冬至心裡一驚,她沒想到沈墨軒剛纔離去了便是回不來了。皇上究竟爲何突然出手將沈墨軒給抓了,難道僅僅是因爲這些莫須有的罪名?還是想要堵住大越的悠悠衆口?難不成皇上真的想要藉此機會將沈墨軒除去?
想到這些事兒冬至便是有些頭疼,這些朝堂爭鬥她並不歡喜摻和進去,可這種時候她又避不開。
揉了會兒額頭,冬至鬆開手,瞧向阿四,吩咐道:“你現在立刻去將我哥和三郎叫過來。”
阿四領命除去了,半刻鐘之後二郎三郎便是一塊兒進了冬至的屋子。見冬至單手撐在桌子上,知曉她又是不舒坦了,當下二郎擡腿走了過去,問冬至如何了。三郎將屋門關好了之後,也跟着過來了。
冬至應了幾句話之後,雙眼盯着二郎,問道:“哥,墨軒下了天牢的事兒你知曉了吧?”
二郎沉默了會兒,纔開口道:“冬至,這事兒你就莫要摻和了,我和三郎自會想法子的。”
“哥,沈墨軒可是被關進天牢了,你讓我莫要摻和?我如何能辦得到?阿四是馬不停蹄趕回來見我的,你們的人手就是再迅速也不會比他更快,你們是如何知曉這事兒的?”冬至猛地站起身,盯着二郎,問道。
“就是阿四告知我與三郎的,不然,我又如何能知曉這事兒?”二郎應道。
話說得那般滴水不漏,若是聽在旁人耳裡,定是會信了他的話,可冬至不同,她與二郎這多年的兄妹,朝夕相處,早便是知曉了他的性子,她知曉二郎是在騙她。
“哥,你知不知曉每回你若是撒謊,必然會移開一下視線,隨即再盯着別個?雖說就一下,別人瞧不出來,我卻是能瞧出來的。這事兒不是阿四告知你們的,而是你們一早便是知曉的,對不對?這個就是你們的謀劃,是你們自個兒將沈墨軒送下天牢的。既然你們要將沈墨軒送進天牢,那你們就必有所圖。是和祿王,還是其他政敵,亦或者是想要金蟬脫殼?”
冬至說着說着,自己的腦子也轉動了,越說越順溜,好似隨時都能揭開真相。
二郎越聽冬至的話,額頭的冷汗便是冒得越多。這冬至,什麼都不知曉時竟是能將事實這般輕易猜出來,這究竟是個什麼樣兒的腦子?
“姐,你能猜出來,我們也不瞞着你了。這是今兒個我們商定的苦肉計,就是爲了將最近那些事兒的幕後之人引出來。子睿哥的仇可不止你記着,我們都沒忘。”三郎知曉自個兒瞞不住了,當下對冬至道。
苦肉計?若這是苦肉計,那沈墨軒究竟要遭多少罪?
“放心吧,王爺的身份權勢擺在那兒,還有我與三郎盯着,六部的人不敢對王爺如何的。這件事兒你就不要再摻和了,你安心帶着四個孩子,其餘就交給我們了。”二郎瞧出冬至的顧慮,當下安撫道。
冬至知曉沈墨軒不會有事兒之後,心也就沉靜下來了。
沉靜了之後,冬至心思幾轉,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兒:“和祿王是必除,咱們定是要爲子睿哥報仇!只是這件事兒你們最好是交給旁人動手,你們自個兒置身事外爲好,至少要明面兒上沒你們什麼事兒。不然往後你們獨大,皇上下一個動手要除掉的,就是你們了。”
雖說如今皇上比之先皇仁慈不少,也辦了不少實事,減免了百姓的賦稅,可到底是有疑心的,比如現在,他便是對沈墨軒多有猜忌,即便是不能將沈墨軒如何,可也無法像以往一樣交心。
“這事兒你用不着憂心了,這回王爺可是開口了,不讓你摻和。”二郎開口勸說冬至。
這些年,京城發生了不少事兒,每回都會逼得冬至出手,他們總覺得自個兒對不住冬至,這回沈墨軒一開口他們便是答應了。無論如何,這回都得讓冬至在家裡待着。
既然沈墨軒與二郎三郎他們都不讓她出手,她也就樂得清閒。
這事兒弄清白了,冬至也就不再多慮了,只是天牢到底陰寒,冬至怕沈墨軒受不住,這日夜裡連夜收拾了些棉絮衣物,坐上馬車就往天牢趕。外頭懶懶表明身份之後,那些獄卒竟是點頭哈腰讓冬至進去了。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天牢,冬至見着了沈墨軒。只是當她一眼瞧見沈墨軒住的天牢時,她就覺着自個兒白擔心了。
這沈墨軒哪裡是在牢房,明明是在客棧啊!瞧瞧這桌椅板凳,瞧瞧這牀上的棉絮,可是比她帶來的差不了多少了。她這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下天牢還能這般舒坦的的,看來沈墨軒還是餘威猶存啊!
看過沈墨軒的冬至這回是徹底安下心了,將衣物和書籍留下來之後,冬至與懶懶一塊兒離開了。
這一日,京城各大世家都是得到了一個消息,那便是平南王被關進天牢了。一時之間京城的各大人家都沸騰了,第二日上早朝時,不少官員都站出來幫着求情,求皇上放了平南王,皇上大怒,再次甩袖離去。
一時之間,朝中動盪不已。
羣臣在下了早朝之後,紛紛去了李家,找了二郎三郎商議,結果臨了也沒商量出什麼來。還有些世家夫人小姐的,也都過來找冬至,陪着她說說家常。寬慰冬至。
冬至一向都沒與這些人打交道,一時之間這般多的人到她這兒來,她還得裝作極爲無措的模樣,總覺着累得慌。最後着實受不了了,便稱病,閉門謝客。那些原本想要趁着這個時機與平南王妃拉好關係的衆位夫人也只得將自個兒心中的念頭壓下。
隨着時間的推移,朝中的動盪沒有平息,反倒是更爲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