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莫要過於着急了,他畢竟是和祿王,要仔細合算,莫要意氣用事。”三郎見着冬至那神情,怕她壞事兒,勸說她。
若是平日裡,他不會對冬至說這種話,只是如今極爲特殊,冬至心情不同往日,他須得時時緊盯着。
冬至仰頭,瞧向三郎,應聲道:“你覺着我沒腦子?”
三郎:“……”
他不是怕她沒腦子,而是怕她將腦子丟了。
這一日,冬至去了王家。
“我沒聽錯?平南王妃親自駕臨我王家,就是爲了要幫着我王清源將京城別家的生意全搶走?”王清源望向冬至的眼光有着一絲懷疑,這多年,他與李冬至可謂積怨頗深,總免不了爭鬥,如今冬至竟是來這麼一手,他下意識便是疑心這是不是冬至要整垮他的手段。
冬至輕輕搖了搖頭,應聲道:“我並非要讓王家搶走京城所有的生意,而是將京城的生意劃分,讓我們李家、你王家,還有古家三家分屬不同的生意,這樣也能減少爭鬥,減少內耗。我李家在吃食與新奇玩意兒方面兒是無人能及的,就是你們王家再家大勢大,也沒法子分一杯羹,既是如此,何不放手?這方面兒,我李家包了,也能免了你們王家的內耗。
至於古家,他的絲綢生意也是一頂一的,你王家想要分一杯羹,怕也是千難萬難,這樣不僅耽擱了你王大少爺的精力,更有甚者還得養活一大羣下人,卻賺不了幾個銀子,這又是何必?”
王清源聽到冬至的話,當即冷笑一聲,道:“平南王妃,你今日來,是要拿身份壓王某,將這京城的衣食都割讓給你們?”
“不,我今日並非以王妃的身份過來,而是以商人的身份過來與王家談這事兒。我這並非是只爲我李家與古家好,也是爲了你王家好。這麼多年,我們三家爭鬥頗多,哪一家都是損失慘重,平白給了別家可乘之機。若是可行,我們可停止爭鬥,只經營自個兒家最得勢的方面兒,而這對咱們三家都有利。若是咱們三家分開經營,各自能將自家做到最大,那別家還有何機會能起來與我們分食呢?”
冬至解釋着,她相信以王清源的頭腦,定是能想通這一切。
“你是說,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王清源仍有些猶疑,他心中總有種不確定的感覺,畢竟這多年他們一直都是爭鬥不止的,如今突然這般歇戰,他心中不得勁兒。
“正是,我李家只需吃食、玩意兒還有些戲臺,古家只需綢緞莊、茶樓,剩餘的全是你王家的,只要咱們將自個兒這些生意遍佈出去,不讓別人起身,這銀子自是能賺不少,這點,相信用不着我李冬至多說,王少爺自是能想通的。只是有一點,自家生意必定要壓得住別家,不然,就不能怪另外兩家來搶了!”
“好,我王家應下了!”王清源一拍桌子,當即朗聲道。
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他答應了,冬至也不再多留,當下起身離開,去了古家,將這事兒與古家家主商議了一番。那古家家主聽到這個,當下也沒異議。他將這生意範圍縮小了,就能更是專心做自個兒的生意,精力也能集中到一塊兒,這樣自然賺的不會少。再說,有平南王妃在背後撐腰,也不會有人敢明面兒上找他麻煩,他也不怕事兒。
冬至這麼一番話下來,便是將京城的生意劃分清白了。
從這一日開始,三家便是開始轉變自個兒的生意。冬至在京城買下了不少茶樓,那些個夥計掌櫃照舊,不過是東家換了。還有的若是着實不願賣,冬至也不強求,只是要求拿了銀錢出來修葺茶樓,再與那原本的東家分成。有的是別的大戶人家開的茶樓,他們斷然不賣的,冬至也不強求,只得作罷。
等這些茶樓全到手了之後,冬至自個兒設計了茶樓的佈局,隨即讓人請了木匠師傅開始修葺。
一時間,整個兒京城超過一半的茶樓都被冬至收入囊中,且遍佈各處。冬至派人,去那些盛產名茶之處,四處拜訪那些大家,向他們請教各種事宜。甚至請來不少炒茶大師,坐鎮京中。
與此同時,王家與古家也在大刀闊斧地改變着。王家將自個兒以往的酒樓全修葺成客棧,還有之前做玩意兒的那些個下人也都被他安排着去做各色桌椅板凳。在冬至的建議下,王家將那些個樣式全都畫在紙上,做成線裝書,擺放在鋪子裡,若是有客人過來,便是將這些畫冊給他們挑選。一時間,王家的這鋪子名聲也是愈發大。而古家更是多了不少精緻至極的成衣襬在鋪子裡,風格各有不同,倒是讓得那些個大家閨秀趨之若鶩。
三家速度都極快,且互有合作。住在王家客棧的客人,若是想吃些好的吃食,只需與客棧小二說一聲,李家各個酒樓都是會在第一時間送過來,若是在李家酒樓吃完飯,客人們大可去古家的各個鋪子轉悠。總之,三家生意互不染指,卻合作緊密。
漸漸的,幾家的鋪子名聲越發大,已是在那些個名門望族之間傳開了,這些人漸漸的只認這三家鋪子。
至於老百姓的那些小鋪子,還有路邊兒那些攤販,三家並未染指,畢竟這些小商戶也是要過日子的。況且與他們與那頂級的三家的客人也不相同,他們也只需安心做自個兒的小生意。
三家商戶的大動作,對於普通百姓沒甚影響,可是對於那些大家族卻是影響頗深。他們的鋪子也是不少,如今卻是被三家聯手擠得毫無還手之力。若是旁人,他們早就去找麻煩了,可這其中有平南王妃,他們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節省開支,將自個兒鋪子的生意轉向去做老百姓的生意去了。
“這個月鋪子的賬目爲何如此難看?”和祿王將手中的賬本往地上砸去,惱怒地叮着站在他面前的一應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