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兩人的神色之後,其餘的皇子們也都紛紛圍了過來。
“這確是父皇的字跡,只是這也不定就是父皇親筆寫的吧?我可是聽說民間有不少高人,能寫出一模一樣的字跡出來吶!”十二皇子眼珠子轉悠了兩圈兒,隨即冷聲道。
他這話一出,其餘的皇子也都找到了由頭,紛紛議論着這聖旨的真假。畢竟今兒個他們都是差點兒便是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了,誰情願在這個緊要關頭收手?即便明知曉這是真的,也不能輕易承認!
衆大臣心思一轉,不少人也都開始叫囂着這也是假的,畢竟他們可不是七皇子這邊兒的,若是讓七皇子登上皇位,等待他們的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這個時候打死都不能承認這是真的。
“平南王說這是皇上親手給您的,試問可有人瞧見?”丞相開口問沈墨軒。
這事兒若是確信了,那儲君之位就定下來了,這事兒也了了。
“太后娘娘知曉這事兒,小三子公公也聽見了。”沈墨軒面色沉穩,沒有一絲破綻道。
衆位大臣紛紛將目光轉移到了太后身上,等着她迴應。太后瞧着衆人,再轉頭瞧了沈墨軒一眼,沈墨軒也如同旁人一般瞧着她。這種時候,能不能了斷這事兒,就是她一句話了。她是聽到皇上說要傳位給七皇子的,當下也不再猶豫,鎮定下來,應聲道:“沒錯兒,哀家是親耳聽見皇帝說要傳位給七皇子,至於那些個顛倒黑白的人,哀家倒是不知曉他們是何居心了。”
“咱家也知曉這事兒,這遺詔還是咱家伺候着皇上寫的。”小三子公公也點頭應是。
沈墨軒這話說的極有技巧,他並沒說兩人親眼瞧見皇上將聖旨交給他,而是說兩人知曉。這事兒兩人原本就知曉,說起來他並沒說謊。
兩人都作證了,這事兒理應定下來了,可是旁人卻是不放過他們。
“太后娘娘,您可知後宮不得干政?還有宦官,也不能多言語,你們這是公然違抗大越規矩了?到底是何居心?”四皇子雙眼一瞪,當即冷聲問道。
今兒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自個兒的皇孫這般語氣頂撞,太后早便是不滿了,這會兒四皇子又是這般頂撞她,當即便是怒喝一聲:“放肆!你眼裡還有哀家這個太后嗎?”
太后這話一出,場中的人都暗暗噤聲,不敢再多說話。
就是剛開始頂撞她的四皇子此刻都是沒再開口,等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太后這才繼續道:“哀家可沒幹涉朝政,只是這緊要關頭,哀家自是要說出自個兒眼裡瞧見的。你們莫是要將這後宮干政的帽子扣到哀家頭上,大越如今這種情形,你們又是爭論不休,難不成要讓哀家眼睜睜地瞧着祖宗打下的基業毀在你們手裡嗎?之前大乾與大楚來攻打大越,你們一個個兒的都只知曉爭論不休,若不是哀家出來做主,咱們這京城都被人打下來了!”
想起上回那事兒,太后更是惱怒。上回她出來做主時,也是遇着今兒個這事兒,一羣人都是這般喋喋不休的堵她,說是後宮不得干政,若不是後來她發狠,聯繫了幾位朝中元老,硬是將這些人給壓了下去,不然,她也是動彈不得。其實上回她自個兒也是沒做什麼,不過是將二郎派了出去,再密令三郎去東耳國,其餘的便都是他們自個兒完成的了。那回還是爲着大越着想,這回是皇位之爭,這些人更是一步都不退讓。
“皇祖母,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咱們總是要遵守的,如若不然,這大越豈不是要亂了?皇孫並沒冒犯皇祖母的心思,只是不想破壞了祖宗禮法。”四皇子低頭向着太后行了一禮,應聲道,只是他低垂的眸子,卻是閃過一抹冷意。
如今大家都知曉這聖旨是真的,可就是誰也不承認。只要他們不承認,就沒人能將七皇子推上去,那他們就還有機會。
“簡直是反了天了!來人,給我將這個忤逆不孝的人抓下去,打他二十大板!”太后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當即怒喝道。
幾名侍衛聽令上前,正要去抓四皇子,四皇子卻是擡起頭,怒喝道:“誰敢抓本皇子?”
那幾名侍衛一聽,腳步一頓,愣是不敢上前。一面是太后,一面是皇子,若是往日裡,他們自是毫不猶豫選擇聽太后的。自是此時此刻,四皇子許是將來的皇上,他們誰敢冒犯?一時間幾人進退兩難。
四皇子的強勢顯然出乎了太后的預料,她原本就是想借着將四皇壓下去,就平息這事兒的,可如今四皇子卻是直接與她頂上了,她根本壓不下去!
一旁的八皇子也是閒閒應話了:“皇祖母,您也累了,這些日子又過於傷心了,還是讓人扶着回去歇息歇息吧?”
這話說着好聽,其實性質較之四皇子更差。
其餘的人紛紛出聲,勸說着太后去歇息,太后氣急,當下呼吸都是急促了不少,再這麼下去,怕是不一會兒就得暈倒了。
“你們這是作甚?想要逼皇祖母走?你們眼裡還有沒有駕崩了的父皇?還有沒有皇祖母?若是你們再這般對皇祖母,莫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七皇子惱怒地瞧向自個兒這一羣兄弟,怒罵道。
一旁站着的大臣們都儘量減弱自個兒的存在感,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頭。這事兒一旦惹上身,稍不留意就屍骨無存了。
“喲七皇兄,瞧瞧你這狗腿的模樣,也難怪皇祖母會站在你那邊兒了!怎麼,想巴結皇祖母,讓她扶你上位吶?那你也得瞧瞧滿朝文武,看他們答不答應吶?”十二皇子開口,一陣冷嘲熱諷。
“你說什麼?”七皇子怒火攻心,當下便是上前,一把抓住十二皇子的衣領,雙眼緊緊地盯着他,如同盯着自個兒的仇人。
這還是大家頭一回瞧見七皇子這般模樣,當下均是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