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轉頭瞧向許氏,應道:“這不就是她的目的?”
“什麼?”許氏直覺開口問冬至。
“就是你都疑心她來有何緊要的事兒了,別個會如何想?”冬至再次解釋道。
說話間,兩人已是進了鋪子。鋪子裡頭全是人,許氏也不好再多問,只得在心中琢磨冬至的話。直到進了院子,她才意識到冬至說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她根本沒事兒,只是讓人覺着她過來有事兒?”許氏問冬至。
冬至應了聲,對許氏的猜測表示肯定。
許氏心下一緊,只感覺這些人說話做事無不是刀光劍影,這種虛虛實實的招數簡直就是防不甚防啊!
“冬至,難爲你了。”許氏可是真心嘆冬至的,以往他們總是覺着冬至嫁得好,王爺對她也好,如今瞧着也是不省心的。與冬至相比,自個兒還真是有福氣的,竟是過上這般舒坦的日子。
冬至禁不住笑出聲,應道:“嫂子,這有什麼難爲不難爲的?想當年在團山鎮做生意的時候,還有人來威脅要我將家裡的鋪子關門,否則就讓我們一家子從團山鎮消失吶!與那時候相比,我現在省心多了。”
許氏這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事兒,她一直覺着李家一家子對冬至最寵愛,柳氏和李小柱他們對冬至可是比對二郎三郎還好,原來是因着冬至吃了這多的苦,難怪了。
“那你怎麼辦的?”許氏擔憂得問道。
冬至笑道:“還能怎麼辦吶,讓懶懶抽他們丫的!打到他們見到我就跑,再也不敢在我跟前兒耍橫!跟那些人,你只要服軟了,那就等着被人魚肉吧。”
許氏覺着她得收回剛纔那氾濫的情緒,這冬至壓根兒就不能勾起人的同情。她還以爲冬至這時候會被那些人脅迫,結果她竟然比那些人還兇狠。
“我一開始吧,就想着讓一家子能吃得飽飯,頓頓都能有肉吃,也想將我哥和三郎給供出來。之後就一步步逼出來了,到如今這一步了,當年在李家村兒我可是沒想過會有如今這種生活。不過我現在挺好的,孃家對我好,兩位嫂子也從沒給過我臉色瞧,王爺也是一心一意對我,那些個什麼四皇子妃也翻不起什麼浪。”今兒個說到這兒了,冬至的話匣子被打開了,倒是與許氏說了不少。
許氏以往可是沒聽冬至說過這些,一時也頗爲感慨。京城的人光知曉李家是從一個小山村走出來的,光知曉如今李家的風光,可這背後的心酸又有誰知曉?不過李家如今已是風光無限,倒也是有了好的回報了。
“冬至,你怕是不知曉,我和你哥成親那日,夜裡你哥揭了我蓋頭對我說的頭一句話就是不能給你臉色瞧,否則就休了我。”許氏想起那晚二郎說的話,就忍不住一陣發笑。
冬至可是沒聽說過這種事兒,許氏這麼一說冬至就無奈了,哪兒有人洞房夜和自個兒媳婦兒說這個的?二郎這情商也太低了吧?
“那嫂子你還不得生我哥的氣啊?要是我,當場就得把他給趕出去!”冬至握緊拳頭,惡狠狠得放狠話。
許氏笑着搖了搖頭,應道:“出嫁前我娘便與我說過了,出嫁從夫。他那般說完後,就與我解釋了,說他和三郎都是你供出來的,你不容易。我就是心裡有點兒氣,被他那般一說也消了。你瞧瞧,如今你哥對我多好?我孃家那多姐妹,就我一人沒遭罪,她們可都說我嫁對了。”
姑嫂兩人可是從沒這般單獨說過話,這麼一會兒彼此竟是拉近了不少。兩人說說笑笑着就回了屋子,坐下之後又是與大家說着閒話。
原本以爲四皇子妃就來這麼一次做做樣子便罷了,可到了第二天兒,她竟然又來了,還帶了不少孩子的衣服鞋襪。
冬至讓懶懶將東西收起來,隨即又與她說了會兒閒話,便恭恭敬敬得將她送了出去。
“冬至啊,這四皇子妃倒是個好心的,竟是送了這多好衣裳過來!你瞧瞧這料子,瞧瞧這陣腳,可都是拔尖兒的!”馬氏翻看着四皇子妃送來的小孩兒衣裳,笑着道。
“冬至啊,你怎的不將四皇子妃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啊?人家連着給你送了兩回東西了,一頓飯都沒吃說不過去吧?”柳氏瞧着眼前這些東西,想到四皇子妃,經不住感嘆道。
冬至聽到馬氏和柳氏的話禁不住感嘆,幸虧她們二人沒有接觸這些爾虞我詐,要不得被人吞得連渣都不剩。
“奶,娘,這些事兒你們就莫摻和了,我心裡有數。”冬至只得這般安撫二人。
柳氏與馬氏與她不一樣,她們是極爲淳樸的,她們在意的就是個家裡的孩子娶親生子,傳宗接代,偶爾說說別人的閒話,這般就夠了,冬至並不想她們接觸到不好的事兒。
聽冬至這般說了,柳氏和馬氏也不再開口了。
這件事兒遠沒有結束,第三天第四天,四皇子妃一直往李家跑,冬至不得不作陪。就在這種情況下,京城外頭開始有傳言,平南王妃與四皇子妃來往密切,平南王許會棄七皇子轉投四皇子。
七皇子府。
“平南王妃最近與四皇嫂走得太近了些,莫不是她們真的關係這般好了?難不成平南王他也要轉投四皇兄了?”七皇子妃語氣極爲焦躁,七皇子被皇上拘在屋子裡,一直沒出去,朝中不少大臣都紛紛轉投四皇子那邊兒了。如今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平南王和李家,若是這個時候平南王轉投四皇子,李家必定也會棄他們轉投四皇子,那七皇子可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七皇子最近極爲頹廢,這時候聽到七皇子妃的話,卻是擺了擺手,應道:“不會,我瞭解墨軒,這怕是四皇兄的離間計。”
“可平南王妃與四皇嫂這幾日一直在接觸,平南王妃會不會被四皇嫂說服了,轉頭去勸說平南王?這個咱們可不得不防啊?”七皇妃心下擔憂,她可是知曉枕邊風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