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自從來了李家,那是裡裡外外幫着都收拾地極好,對李家人也是真心,每回柳氏都是拿許氏作對比來訓斥冬至,冬至早就習慣了。
“那是,我娘眼光能差到哪兒?娘你可真得幫着三郎選個好的,要不往後我嫁了可就沒人照顧你和爹了,娘,你會捨不得嫁我不?”冬至倒是難得地煽情道。
柳氏笑着搖了搖頭,“你這丫頭最是讓我操心,趕緊出嫁,啊?等你出嫁了我這心裡就輕快了!”
“娘,您可是嫌棄我啊?我這多年可都是聽話的!”冬至趴到柳氏的肩膀上撒嬌。
柳氏故作冷臉,應道:“哪家的姑娘與你這般十八歲了還沒出嫁的?這女大啊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若不是你早就有婚約了,你娘我頭髮怕是都得急白了!”
從冬至十歲開始,柳氏就是開始憂心冬至的婚事兒,一直到之後冬至訂親了她纔沒再念叨了,可是之後沈墨軒去了邊關,她又是會時不時感嘆兩句,如今這又是念叨起來了。
兩人正說着話呢,小娘從外頭進來了。
“嬸兒、冬至,文卓沒鬧騰吧?”她輕手輕腳地往搖籃這邊兒走過來,瞧見搖籃裡頭已是睡着了的文卓,問道。
柳氏笑着道:“乖着吶,剛纔還吃了小碗粥,這會兒睡下了。”
“嬸兒,我剛纔出去逛了逛,瞧見有好的料子,就給你和冬至一人買了一匹,一會兒讓弟妹幫着你們做兩身衣裳,啊?”小娘低聲說着。
柳氏聽說小娘又是幫她買了東西,連連搖頭,“大郎可就要會試了,你還是多幫着買些補品給他吃吧,我們這衣服儘夠了,哪兒還用得着添置啊?再說我們若是想要了,也能自個兒去買啊,下回你可莫再這般費銀錢了,啊?”
“娘,這是大嫂的心意,咱們收下便是了,你還這般唸叨作甚?”冬至勸了柳氏兩句,擡頭笑着對小娘道謝:“謝謝大嫂!”
這三年來,大郎和小娘一直與李小柱一家子住在一塊兒,就是文卓也是在這兒生的,之後楊氏過來照顧了個把月,大郎便是帶着一家子回了團山鎮擺了酒,之後就又回來了,這多年小娘和孩子也都是柳氏照看着,她也是時不時幫着柳氏買些東西。柳氏剛開始還不情願要,之後也是冬至勸說,這才收下了。
幾人說着閒話,一會兒文卓又是醒了,小娘將他抱了起來與他說着話。
晚上一家子吃完飯,冬至回了屋子,一會兒後懶懶出現在了屋子裡,再次將沈墨軒要回來的消息告知了冬至。
一個月後,京城開始有留言,說是一直駐守邊關的世子爺要回來了,皇上親自下令的。
一時之間京城又是沸騰了,宣王府世子三年前突然被派到邊關,那個時候他們還覺着這病弱的世子活不下來了,結果之後大乾好幾回騷擾邊境,都是被世子給擋下來了,如今大乾也是安生了不少,世子如今也是要回來了,這可真真兒是大事了。
這個時候,李家也是知曉了這個消息,最歡喜的莫過於柳氏和馬氏了。兩人可是一直等着世子回來,好將冬至嫁出去。如今世子要回來了,她們也得抓緊了幫冬至準備嫁衣了。
三年前冬至的嫁妝便是準備好了,那嫁衣也是定做好了,可那時候沒穿上,如今冬至又是長高了不少,人也比之前瘦了些,所以得重新做。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冬至便是被柳氏拉着到處去瞧嫁衣,終於選中了一種樣式後,冬至還以爲會消停,結果接下來柳氏她們卻是將她往銀樓拉。
“娘,你不是已經幫我買了不少首飾了嗎,哪兒還用得着再買啊?”冬至已是到了銀樓門口了,還是想要阻止柳氏她們。
“以往咱們家沒現在好,準備的也少,如今咱們有些家底了,還不得給你多置辦些金銀首飾的?莫多說了,趕緊着進去!”柳氏不容冬至反駁,直接將冬至拉進了銀樓裡。
銀樓的掌櫃的一瞧這行人的神色,就揮了揮往這邊兒趕過來的夥計,直接將這羣人帶到了二樓。
瞧見他這般反應,冬至知曉她們又是成了別個眼中的肥羊了。
柳氏倒是瞧見什麼好看,她就都買了,這下更是讓那掌櫃的笑得合不攏嘴。
在柳氏的豪爽之下,又是幫着冬至買了五套首飾,自個兒和兩個兒媳婦一人兩套,還有馬氏也是買了三套。
打擊都買完東西后,便是回去了。
從這日開始,胡內人每日都是幫着冬至梳着髮髻,儼然成了待嫁的姑娘了。
這日三郎回來,告知了大家一個消息,那就是他升官了:吏部侍郎。
這是一大喜事,全家也不再在家裡吃飯了,坐着馬車,一家子去了樓青管理的酒樓。
這酒樓如今已是改了名字,之前叫天下第二樓,可是在兩年前,因着阿三的酒樓生意比之冬至這酒樓差太多,這牌匾被冬至毫不留情地摘了下來掛到了自家的酒樓上,所以這酒樓如今成了天下第一樓了。
酒樓的廚子手藝好,之後都是自個兒研究新菜式,也沒再讓冬至掛心,管理上又有樓青,所以冬至倒是真的沒怎麼來過這酒樓了。
“三郎,你可真是能耐,咋的今兒個就突然升官了?”李小柱面露喜色地問三郎。
三郎可一直在翰林院,怎的突然就被調到吏部去了?
“爹,原本的吏部侍郎告老歸田了,皇上便是讓我頂替了他的位子罷了。”三郎說得輕描淡寫,李小柱他們倒是點了點頭信了。
冬至瞧了眼臉上帶笑的三郎,再瞧了眼神情自然的二郎,搖了搖頭。朝堂之上的事兒,那不是她能插手的,只要是升官,怎麼說也是好事兒。
這一夜,李小柱喝醉了。喝醉了的李小柱被二郎三郎架着往外頭走,他邊走,邊哈哈大笑着,時不時地誇讚着自個兩個兒子有本事,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柳氏因着他這般,臉色倒是有些不好看,不過到底也知曉他今兒個是真歡喜,倒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