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胡內人來了,柳氏歡喜極了,只要胡內人說的,她都是讓冬至照辦。這麼一來,冬至的苦日子開始了。舞夜和懶懶兩個也因着她,如今只能睡在外頭或是整夜整夜的不睡了,白日裡瞧着便是沒啥子精神,冬至瞧見她們這般,也不忍心折騰她們,也就儘量不出門,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屋子裡。這麼一來,胡內人便是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折騰她了。
“步子大了!上身如何能晃動?走這般快作甚?”一大早,冬至便被柳氏從被窩裡拉出來,開始學走路,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餓着肚子的冬至,已是被胡內人罵了半個時辰了,再這般下去,冬至覺着自個兒要被折騰死了。
“胡姨,咱們還是先吃了飯再學吧?”冬至與胡內人打商量。
“沒學會,今兒個就不準吃早飯,我也陪你。”胡內人頗爲有氣勢地丟出了這麼一句話,一旁的柳氏急忙過來幫腔:“冬至啊,你好好兒學,學好了咱們趕緊去吃飯,啊?你胡姨這一大早的可也沒吃飯呢!”
對於柳氏無原則的幫腔胡內人,冬至已是無語了。她此刻就懷疑胡內人到底有何魅力,竟是將她娘迷得團團轉。一旁的懶懶和舞夜二人也是被胡內人逼着學,此時二人是滿眼的血絲,好似已幾日幾夜沒睡了一般。
對於她們的疲倦,胡內人是視而不見。她讓兩人跟着學規矩,那是防着往後兩人跟着冬至進宮時不懂規矩連累了冬至,至於二人爲何這般沒精神頭,那就不是她考慮的事兒了。
“胡姨,早飯不吃,人可是會老得快的,雖說咱們要學規矩,可不能將我變老了吧?要是世子瞧見了,還以爲我被怎麼着了,是不?”冬至掃了眼一旁的懶懶和舞夜,面帶哀求得對胡內人道。
冬至的話讓胡內人半信半疑,她可是沒聽說過還有這種說法。胡內人不信,柳氏卻是信的。冬至看的書多,懂得也多,這怕是又在書上瞧見的。
“胡姐,這規矩還是慢慢兒學,咱們還是趕緊先吃飯吧,吃飽了纔有氣力繼續學規矩不是?”柳氏走到胡內人身邊兒,伸手拉住胡內人的胳膊便是往廚房拉。冬至是她閨女,冬至餓肚子她也是心疼的,如今她聽說餓肚子還會老得快,哪兒還顧得上讓冬至學規矩?
此刻的她,只想將胡內人拉去廚房吃飯,這樣冬至和懶懶舞夜她們也就能吃上飯了。
胡內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得,就被柳氏拉走了。雖說體型上胡內人是柳氏兩個大,可她多年在宮中也沒幹重活兒,氣力可是小的,柳氏這幾年雖說沒幹農活,可家裡的活兒她卻也是一把抓,所以氣力上倒是比胡內人大了不少。
“冬至,不吃早飯真會老得快?”懶懶閒散下來,走到冬至跟前兒,問道。
冬至掃了眼她與舞夜,攤開雙手,無奈道:“這個我不知曉,不過不吃飯終歸是不好的,咱們還是吃了飯再說。”
若是不這般說,她娘又如何會站在她這邊兒?若是不站在她這邊兒,她如何能讓胡內人放過自個兒?如今胡內人最大的靠山便是她娘,要不,她能這般聽話?
“你越發奸詐了!”懶懶感嘆道。
“形式所逼啊,對了,舞夜,你快些去酒樓,將樓青叫回來,就讓他說酒樓出事兒了,讓我趕緊去。”冬至轉頭吩咐舞夜。
剛開始她是想着讓每晚熬夜的兩人在屋裡休息,這纔沒出門的,可如今胡內人將兩人也拉着與她一塊兒學規矩,兩人都已是好幾夜沒睡了,再這般下去,兩人怕是撐不住。既是這般,那她還不如去酒樓,三人好好兒歇歇呢。
舞夜聽到冬至的吩咐,雙眼一亮。她當然知曉冬至的意圖的,所以趁着胡內人不在這一會兒,她閃身出去了。這時候得抓緊時間,要不一會兒胡內人出來了,又得逮着她們不放了。
舞夜走後,兩人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想再動彈。就是光走路,兩人也是累了。再說晚上也沒睡好,懶懶和舞夜是在外頭不能睡,冬至是被胡內人逼着制住了身子,說是要調整她的睡姿。冬至一向覺着自個兒睡相好,可胡內人卻是將她綁好後丟在牀上,讓她躺屍,這般她還怎的能睡着?
若不是這般飽受摧殘,冬至也不會這般騙她娘。
在坐了一會兒之後,柳氏端着個托盤出來了。
她將托盤裡的面放到冬至和懶懶跟前兒的桌子上,另外一碗也放到桌子上,“舞夜那孩子咋沒瞧見了?”
“她有事兒去了,娘,你自個兒娶吃吧,用不着管我們。”冬至瞧見自個兒面前的那碗麪,心裡極是不好受。她娘竟是將面端到她跟前兒了,她這還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柳氏抓起身前兒的圍裙,擦了擦手,笑着道:“娘一會兒再去吃,你們也累着了先吃吧。胡姨這人吶,是嚴苛了些,可也是爲你們好。咱們以往也不懂那些事兒,如今到京城了,你們也是得多學學了,要不往後嫁人了,可是得讓人挑刺兒的,到時候可就吃虧了。還有這穿衣打扮的,也是得多學學,要不與別個姑娘家一比,你們不就讓人比下來了?再苦再累也就這麼一陣子,等學會了便好了。”
柳氏安撫着兩人,想讓兩人寬心。如今這三個可都是大姑娘了,學這些對她們都是有些遲了,所以她才這般幫着胡內人。
“娘我知曉了,你趕緊去吃吧,一會兒這面都糊了。”冬至端起碗,笑着對柳氏道。
柳氏見兩人都是端碗準備吃了,她也就不留這兒了。
等柳氏走了之後,懶懶低聲對冬至道:“我覺着聽對不住你孃的。”
冬至挑面的手在空中一頓,擡眼哀怨地瞧着懶懶,“我也愧疚。”
這麼一說,兩人都覺着食慾大減。隨意吃了幾口,兩人便是吃不下去了。一個是因着沒睡好,沒食慾,還有便是因着對柳氏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