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軒坐在凳子上,仰視着站着的冬至。此時的冬至滿臉怒火,那原本白皙的臉龐,此時也是因着她的怒火變得通紅,這模樣好似隨時要想他撲過來一般。
“是六條命。”沈墨軒“好意”地提醒着暴怒的冬至,冬至因着他這一句話,瞬間啞火。
若是真只有她自個兒,她倒是不怕沈墨軒,可她不止一個人,她還有自個兒一家子人,那她就只能彎腰低頭的份兒了。
冬至恨恨地瞪了沈墨軒一眼之後,一屁股重重坐回了凳子上,與自個兒生着悶氣。就這麼一會兒,她便是每日損失了一千兩銀子!一千兩啊!她如何能掙得起來?以往那是有冰激凌這新鮮玩意兒撐着,倒也罷了,可如今天兒已是涼了,這冰激凌生意已是沒了以前火爆了,如今店裡也是賣些平常的吃食,每日就只有幾百兩的進賬,她上哪兒去拿一千兩交給沈墨軒?若是可以,能否想些別的法子?
想到這兒,冬至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她轉過身對着沈墨軒,臉上已是帶上了討好的笑意。
“世子,我掙不了那些,要不,我每個月給這酒樓供三個菜式?您瞧,這酒樓生意這般火爆,若是每個月有那麼一些新的菜式,那不是能賣出高價?這樣一來,那銀子慢慢兒也補回來了不是?”
前一刻還怒氣衝衝的冬至,此刻突地轉變了情緒,如此狗腿地盯着沈墨軒,這翻臉的速度,到真是比翻書還快。
沈墨軒毫無表情地盯着冬至,好似全然沒在意冬至的話。
“世子,若是你想多掙些銀子,還是有不少法子的,您瞧,您這酒樓這般掙錢,別個都是情願來你這酒樓吃飯,可見這酒樓的廚子廚藝是好的。可這京城這般大,若是您在別處再開幾個酒樓,將這酒樓的廚子調幾個過去,那不是每日能掙更多銀子了?這麼一來,每日可就不只是掙一千兩那般少了,真的!”
冬至見沈墨軒毫無反應,她繼續勸說着。
“我人手不夠。”沈墨軒在冬至說了一大段之後,淡淡插了一句。
“不要緊,這酒樓最要緊的就是要菜式好,只要從如今的酒樓裡提上去一個管事便成了,若是實在沒合適的,我從我家鋪子裡幫你找啊!”冬至繼續慫恿着,只要將沈墨軒忽悠過去了,那她就能爲她家節省不少銀子了。對沈墨軒硬的不行,那便來軟的。通過她這麼一番忽悠,保不齊沈墨軒便是被她忽悠過去了呢?
沈墨軒低下頭,手指拖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再次擡起頭瞧向滿眼期待的冬至,說道:“我不安心。”
“那你要如何才安心?”冬至急忙追問。
在她瞧來沈墨軒這已是應下了,只要她再幫着他將人選挑出來了,那一切事兒便是迎刃而解了。
“你來管着。”冬至話音一落,沈墨軒便是輕輕應了聲。
既是沈墨軒應下了,冬至沒聽清便是直接應了下來:“好啊這法子好啊!”
“恩,既是這般,那我便是撥給你兩個廚子。”沈墨軒說完,不等冬至應聲便站起身往外走。
哎?他剛纔說了啥?撥兩個廚子給她?爲啥要撥廚子給她?
“三日後我帶你去瞧酒樓,往後那酒樓便是你管了。”沈墨軒走了幾步之後,停下了腳步,轉身對着冬至再交代了一句後便出了繼續往前走着。
直到沈墨軒出了屋子,將門關上之後,冬至才反應過來自個兒剛纔應下了啥子。這沈墨軒是要將酒樓交給她?她不是成了專門爲他掙錢的了?
轉過身,極其鬱悶地趴到了桌子上。
沈墨軒關上包間的門之後,猜想着冬至想清白後的神情之後,嘴角又是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轉身之時,那東家正站在包間外頭,此時瞧向他的眼神已滿是驚恐。
“世世子……”東家結結巴巴地對沈墨軒問好,此刻的他已是疑心自個兒剛纔是眼花了,世子竟是會笑,這怎可能?不會的,不會的,定是自個兒瞧錯了!
“三日內找一個酒樓,再挑出兩個廚子給裡頭的人。”沈墨軒吩咐完之後,擡腿便是往外頭走去。
那東家對着沈墨軒的背影行了一禮,輕聲應道:“阿三領命!”
冬至在桌子上趴了好一會兒,將自個兒心緒調整好之後,回了李家在的那個包間。
李家人瞧見冬至終於回來了,都紛紛問她去哪兒了,她隨意找了個由頭,將這事兒搪塞過去了。
因着冬至點的那些個菜這酒樓的廚子都做不出來,所以那酒樓的東家送了他們一桌子菜給他們一家子吃。
不得不說,這天下第一樓的廚子手藝是真好,就這些菜在別處斷是沒這滋味的,還有那菜色倒也是極爲多樣。這一頓,李家一家子倒是吃得極爲歡暢。
三日後,沈墨軒果真是來了李家,將冬至帶了出去。
站在一個新的酒樓前,兩層樓,那牌匾已是掛在了二樓。
天下第二樓,這名字……
冬至轉頭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沈墨軒,見他神色如常,她問他:“世子,你是否極爲歡喜數字?”
就他那些個手下的名字,全是數字,就是這酒樓都是數字,難不成沈墨軒是有數字癖的?
“便利。”沈墨軒應了這一句之後,擡腿慢悠悠地往酒樓裡走去,冬至見沈墨軒進去了,她也趕緊着跟上了他的腳步往裡頭走。
這人取名字還真是沒誠意啊,那些個他隨口取的名兒可是要伴隨着他那些個手下一輩子的!還有這酒樓的名字,若是“天下第一樓”倒也罷了,至少霸氣啊,這“天下第二樓”是個什麼鬼?
冬至跟上了沈墨軒的步子之後,斟酌了下用詞後,笑着問沈墨軒:“世子,這酒樓的名字能不能讓我改一個?咱們這酒樓是很有特色的,若是改個貼合菜色的名兒,那些個客人可是會都被引過來的,您說呢?”
沈墨軒停住了腳步,轉頭瞧向正笑着問他的冬至,淡淡問道:“我取的名兒沒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