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心底,冬至便是從未覺着二郎三郎會考不上華嶽學院。他們自從去華嶽學院旁聽後,那眼界學識是一天一個樣,如今怕是華嶽學院有不少學子比不上這二人了,既是如此,他們又怎的會考不上?就是有個萬一,那她也覺着不錯,正巧給那二人一個打擊,磨磨心智。
瞧着冬至那模樣,王清源便是知曉她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好心好意來提點她,她竟是這般不在意!虧他還跑了這一趟!
越想越氣的王清源,猛地起身,怒氣衝衝地走出了鋪子,王貴瞧着自己少爺走了,趕緊朝着李小柱和冬至點了點頭,提着那裝着酸梅湯的籃子,小跑着去追趕王清源了。
“這有錢人家的少爺還真是怪,說氣就氣着了。”李小柱瞧着已是走遠了的王清源,搖頭感嘆。
這王家少爺來時可是好好兒的,還喝了好幾碗酸梅湯呢,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咋的就氣呼呼地走了?
“這些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哪兒是咱們能知曉的?不過這王家少爺脾性雖怪了些,人倒是不錯的,咱們這鋪子也是多虧了他提點吶!”冬至感嘆一聲,以往她還能摸透王清源的性子,知曉他在氣啥,可如今,她竟是猜不透了,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叛逆?
冬至這麼一說,李小柱也是想起他們鋪子開張時的情形,若是沒有王清源,他們鋪子怕是沒這般好,雖說這幾日因着天兒太熱,沒多少生意。
“爹,要不把這酸梅湯拿出來賣吧,這熱的天兒,要是有碗酸梅湯解解熱。”冬至想到這幾日越發差的生意,提議道。
“可這正熱吶,就是咱家有這酸梅湯賣,那也沒多少人情願出來買吶!再者說,咱這酸梅湯做起來也是輕易,別個一喝不就喝出來了,到時候那些個鋪子又是會自個兒做了,咱們也賣不了幾日吶!”李小柱想了想,還是覺着這酸梅湯一拿出來便是會有人學着做出來。
之前他們鋪子裡就來了人,吃了他們的那些個吃食之後,過了幾日,鎮上的鋪子便是有好幾種他們家賣的那吃食了。也是冬至能想出新花樣,半個月就上兩樣新的,做法也是越發繁複,別個還沒做出來,他們店子賣的吃食已是全變了。這麼一來,他們這鋪子生意倒也沒受着多大影響,可李小柱他們到底是心裡頭不舒坦。
如今團上鎮有好幾家鋪子都是跟在李家鋪子的後頭賣些他們賣過的吃食,雖說做出來的滋味兒沒李家鋪子的好,到底也是便宜了不少,鎮上一些人家也是會去買,這麼一來,倒是養活了不少鋪子。
冬至瞧着這場景之後,便是將吃食做得更是精緻,價錢也是提高了不少,如今來他們這鋪子的大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了。
“爹,咱們這鋪子是沒多少人來坐了,可咱這吃食還是在往外賣吶,雖說賣得比平日少了,到底也是有出的。這天兒是熱了,那些個少爺小姐們不出門了,可他們家的小廝還得往外頭跑吶。咱們就賣那做起來的酸梅湯,趁着大早上天兒還涼快,趕緊着賣出去,他們買了自個兒拿回去鎮着,等那些個少爺小姐、老爺夫人們渴着了,再拿出來倒給他們喝,這不就成了?”
“就是這酸梅湯好做,可要做出咱們這滋味,那也是不容易的,等他們做出來咱家這滋味了,這幾日最熱的時候怕是已經過了,到時候咱們這生意又回來了,賣不賣酸梅湯的,已是不緊要了。再說,咱們李家這鋪子,如今在團山鎮也是叫得出名兒的,那些個大戶人家就是爲了臉面也是會來買咱家正宗的酸梅湯,咱們又爲何要怕那些個鋪子也賣?”
對於李小柱心裡的想法,冬至也是清白的。從幾個月前她瞧見那兩個明顯是來打探吃食的做法的男子開始,她便是料想到了今日這局面,所以之後她便是將自家的鋪子檔次往上提,就是那些個人做出與她一模一樣的吃食,對她也沒太大影響。
其實李小柱不清白,這鎮上越多家點心鋪子賣她家賣過的吃食,她家的鋪子名聲便是越大,生意也會越好。那些人雖跟在她家鋪子身後掙了些錢,可也爲他們家做了不少宣傳,一般有實力的點心鋪子是不會這般做的,比如王家的點心鋪子,他們便是從沒賣過李家賣過的吃食。這些她說了沒用,得她爹自個兒瞧出來。
李小柱聽着冬至這話有理兒,點頭同意了。
從這日開始,李家開始做酸梅湯賣。這幾日是格外熱,那酸梅湯一出來,大夥兒便是瘋搶。第三日,那些個小的點心鋪子裡也是開始有酸梅湯賣了,可滋味到底還是比不上李家的,那些大戶人家自是去李家買,而那些個平常人家也是能喝到酸梅湯,倒也是皆大歡喜。
轉眼,便是到了華嶽學院考試這日。一大早,柳氏便是起牀煮好粥,等着二郎三郎起牀後,讓他們吃了,便是要李小柱送他們去學院考試。
“娘,我們這每日都得去學院,這路我們閉着眼都能走,哪兒還用爹送我們吶!”二郎第一個推辭。
馬氏“哎”了一聲,應道:“這考試可是大事兒,你大伯和你大哥每回可都是你爹陪着去的,他去了,我們也安心些。”
“奶,那是我大伯和我大哥去外地,自是得有個人陪着去打理些瑣事,可我和哥就是這學院考試,我爹還沒我們熟呢,他去了也是在外頭等着,這大熱天兒的,還不得遭罪吶?”三郎也是連連擺手,不讓李小柱跟他們一塊兒去。
李小柱想了下,還是覺着讓兩個孩子自個兒去,他們都是在那學院這般久了,也沒啥好憂心的。
李小柱都同意讓兩個孩子自個兒去了,兩孩子自是抓着自個兒的書袋子一溜煙兒跑了。
“哎,還是得去瞧瞧吶!”柳氏瞧着兩個孩子的背影,唸叨了句。
“娘,要是二郎和三郎不會寫那文章,就是我爹去了,那也是不會做的,您啊,就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