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啊,照你這般說,那王家怕是要逼着咱們也將那做粉條的法子也教了他們,那咱們可咋辦吶?”經過冬至一分析,李小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往他只想着擺攤賣酸辣粉,慢慢攢錢,起新屋子,將二郎和三郎供出來,再給冬至找個好婆家,多給些嫁妝。
這幾日,冬至多次提點他,他才意識到,要想供養兩個讀書人,光靠賣酸辣粉是不夠的。再說這酸辣粉吃多了,也就不稀罕了,到時候可就掙不到如今這多銀子了,沒法子,他只得再想別的營生。
如今冬至說想開鋪子,開始他還遲疑,畢竟在鎮上開鋪子,可得花不老少銀子。可再一想,往後二郎和三郎就是中了舉當了官,那也得上下打點,這都是要銀子的,爲了能掙更多銀子,開鋪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這裡頭有王家,王家家大業大,他們咋鬥得過?
李小柱會提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他心裡已是有去鎮上盤個鋪子下來的想法了。這點,冬至還是很滿意的,李小柱這人,還是相當有遠見的。
“爹,王家是大家族,他們要逼咱們,那可是在容易不過的事兒了。咱們雖說沒他們那般有錢有勢,可就是因着他們有錢有勢的,這眼光就長遠。莫說王家的掌權人了,就是王家少爺,那也是個看得清形式的。咱們手裡可不止酸辣粉這個方子掙錢,他們要想多掙錢,就和咱們合作,他們要是隻想撈一筆,那大可逼着咱們交出粉條的做法。不過這麼一來那就是逼着咱們投靠別家了。整個大越朝,可不是隻有他一個王家!”
冬至最後一句話說完,那氣勢,竟是要與王家作對般。
柳氏瞧着冬至這模樣,心裡可是“咚咚”直跳。冬至這丫頭,可是越發厲害了,這膽兒也是越發大了。這王家,在他們團山鎮,那可是“土皇帝”般的存在,冬至竟是打算與他們作對,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冬至,你沒想過,要是你真有這些個法子,那王家可逼着咱們家家破人亡,逼着咱們賣身爲奴,去他家做工?”李小柱到底經歷的事兒多,看得多了,想的就透徹了。此時的他說出這種可能時,自己的心跳可是不安生,仿若心臟隨時會跳出來一般。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抑制不住心底深處的恐懼。
李小柱能想到的,冬至又如何想不到?她一心與他們解釋她的想法,既是李小柱提出來了,那她便將她相出的法子,講給李小柱和柳氏聽。
“王家財大氣粗,咱們自是惹不起的,可王家也有忌諱的人,這人便是那沈墨軒。咱們不知曉沈墨軒的來歷,可這對咱們來說沒啥影響,咱們只要知道,沈墨軒是個不簡單的,在團山鎮,他能壓住王家,這便成了。我知曉沈墨軒的祖母,愛吃各種好吃的,咱們就用這一點,找他們做靠山,這樣,咱們有底氣了,王家也會有所顧忌,不會輕易向咱們出手了。”
這點,冬至早就想好了,可她一直不願說出來。畢竟沈墨軒這人不是善茬兒,她打從心底裡懼怕他。可這整個團山鎮,除了沈墨軒,就沒別家能讓王家忌憚的了。如此一來,即使閻王殿,她也得闖闖!
“這……冬至啊,那個沈家,咱們還是不去惹了,這人,可比那王家難纏吶!”柳氏一想起阿四丟王清源的那個場景,她就不敢讓冬至去招惹那些人。這要是一個弄不好,那命保不齊就沒了,到時候,就是能掙再多錢,又能如何?
知曉柳氏是憂心自己,冬至笑着走過去,雙手抓住柳氏的手,安撫道:“娘,這富貴啊,就是得險中求。咱們就是想着做些好吃的,送去給沈家老夫人吃,她要是愛吃,一歡喜,不定就直接照應着咱家了呢?這就是她不照拂咱家,那咱家總是與沈家來往,王家也是不敢輕易向咱們家下手了。再者說了,你閨女我是個福大命大的,那就能這般輕易就丟了小命?”
其實對於沈家,冬至心裡也是沒譜的。不知爲何,她總覺着這沈家不能惹,還得逃地遠遠兒的。這番話好似在安慰柳氏,其實也是在安慰她自己個兒。
“冬至,爹信你!你要幹啥,爹都站在你這邊兒。咱家以往也是名門,如今是越發難起來了。若是咱們不拼這一把,往後怕是更難起來!”李小柱經過一會兒的考慮後,最終還是決定走冬至說的那條路。
說出這番話,李小柱是狠狠地吸了口氣的。這話一說出來之後,他心裡竟是格外的充滿鬥志。
“爹,哪兒就像你說的這般兇險了?咱們啊,就是開間鋪子,大不了就不開了,哪兒用說得這般可憐?這麼一說,別人怕是還以爲咱們是要去幹啥不好的事兒吶!”冬至瞧着這會兒這氣氛,竟是如此低沉,她不禁調笑道。
聽冬至這般說,李小柱也是覺着自己想得太重了。
冬至將二人說通後,二人也同意了去找李大夫說說機械的事兒。
這事兒,得李小柱親自去說,纔能有誠意。大家一商量之後,冬至在屋裡做了好幾樣好吃的點心,讓李小柱帶過去、
李小柱帶着出門後,冬至和柳氏一塊兒拾抖粉條,爲了明天做準備。
一會兒,李小柱就回來了,他回來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告訴冬至他們,李大夫答應了。
“這李大夫啊,還真是個好相與的,我這剛一開口,他就應下了。他說,這機械放在他院子裡沒啥,就是往後冬至每次去,都得帶樣吃的給他。”
李小柱話一說完,冬至就抓緊問道:“爹,你沒跟李爺爺講價?”
每次去都要帶樣吃的,那她一日來來回回去個四五趟的,不是得一整日都在做吃的了?這李爺爺,還真是個會打算盤的,竟是打着這主意。他這一要求,可是比每日裡付他一錢銀子的房租還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