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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柳氏醒來

7.第7章 柳氏醒來

李大夫是李家莊唯一的大夫,李家莊的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找他瞧瞧。李家莊的人,對李大夫很敬重,輕易不會得罪他,除非那一整家以後有什麼毛病,都往鎮上或別的村跑。所以李大夫出來開口了,馬氏也不好再鬧下去。

“有根嫂子,這錢財啊,是身外之物,這人才是頂重要的。這次小柱媳婦兒身子骨兒可是傷到了根基,再不好好補補,以後可就不好說了。”李大夫見馬氏不再鬧了,這才繼續勸道。

李冬至向李大夫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這個李大夫,明顯就是在幫她們,這樣的恩情,她是不會忘的。

馬氏臉一陣紅一陣白,原本是坐在地上的。二郎和冬至一左一右,硬是將她拉了起來。原本地上就涼,既然有臺階,她自然就順着下了。

“李大夫,你給我家冬芬瞧瞧吧,她臉被個殺千刀的給抓破了,你給看看,這會不會留疤。”馬氏橫了李冬至和二郎一眼,轉過頭,對李大夫說道。

李大夫在這裡,她不好再說什麼,等她走了,有沒有雞蛋可就不是冬至她們說的算了。

“那得去看看,這姑娘家的臉可是頂要緊的。”李大夫說完,揹着他的藥箱就往馬氏她們住的北屋走去。

東屋裡的楊氏,聽到外面的聲響,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原本她聽到李冬至說要一天一個雞蛋,心裡就恨得牙癢癢,之後馬氏鬧起來,她暗暗高興,就指望着馬氏打罵她們一頓,這雞蛋的事就這麼過了。

沒想到,這李大夫竟然會站出來說話。馬氏也是個虛的,這麼幾下就不鬧了。一想到以後每天要損失一個雞蛋,她就心疼,這可都是錢啊!

“娘,李大夫的診金,你快讓立春送出去。”大郎見楊氏坐在炕上半響也沒拿錢的意思,立馬提醒道。事關他的前途,他可不會馬虎。

“知道了,這就拿!”楊氏壓下心頭的怒火,轉過身,到炕頭去拿她的錢匣子。

拿出診金,交給旁邊正在繡帕子的立春,說道:“給那家子討債鬼送去!”

立春接過錢,下了炕,往外面走去。

楊氏看着少了錢的錢匣子,一陣肉痛。這一切都是爲了兒子,只要兒子考中秀才,她們家就揚眉吐氣了,到時候再一分家,二房別想沾一點光!

這麼安慰着自己,楊氏心裡這纔好受些。大郎見他娘已經將診金拿出來了,這裡自然就沒他什麼事了。他幾步走到書桌前,坐下後,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繼續搖頭晃腦地背了起來。院試在即,他可沒功夫浪費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拿去吧!”立春將銅錢往西屋的桌子上一拍,“哼”了聲,仰着頭轉身回了她們屋。

二郎的臉色很不好看,不過他沒說什麼,拿了錢就往北屋去找李大夫。

李大夫去了北屋後,三郎端着木盆往屋子裡走,那在盆裡盪來盪去的開水,隨時都可能燙到三郎。

李冬至幾步走過去接過木盆,端到了屋子裡。

等二郎走後,李冬至將李小柱和三郎全都趕了出去。

摸了摸水溫,不是那麼燙了,正好擦身子。

揭開被子,將柳氏的裡褲輕輕脫下,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

李冬至將布巾打溼,一點一點地柳氏擦着身子,慢慢地,木盆裡的清水變成了一盆血水。

幫柳氏換上乾淨的褲子後,端着木盆到外面倒。站在茅廁前,最後看了眼盆裡的血水,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了。要是娘身子養好了還好,要是以後好不了了,她會讓李冬芬付出代價!

倒了水,李冬至拿着空盆往西屋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三郎那稚嫩的童音:“娘,你好了嗎?”

哪能這麼快就能好,這怎麼也得躺一個月。щшш ⊕ttκā n ⊕C○

推開門,打起簾子,這時正好聽到柳氏虛弱的聲音回道:“娘好多了,三郎還沒吃飯吧,鍋裡煮了粥,你和大家一起去吃,別餓着了。”

柳氏的話提醒了李冬至,他們一大家子還沒吃飯。別人餓着不要緊,這三郎還小,餓久了對胃不好。還有柳氏,正虛弱,得趕緊補充體力。

“三郎去叫爹他們吃飯吧,粥在中間鍋裡。”李冬至將木盆放到牆旁邊靠着,對三郎說道。

“那娘呢?娘不吃嗎?”三郎睜着大大的眼睛,臉上滿是猶豫。他早上吃了半碗粥,上午在地裡拔草,到現在早就餓了,可是娘不吃,他去吃了是不是不孝?

“三郎乖,先去吃飯,娘過會兒再去吃。”柳氏還沒有從失去一個孩子的痛苦中解脫出來,怎麼吃得下飯?她此時強忍着心裡的苦澀,對三郎扯出一個虛弱的笑臉。三郎還小,不能讓他這麼小的年紀就擔心自己。

“三郎乖,先去吃飯,娘需要歇會兒,待會兒姐給娘做好吃的。”李冬至走到牀前,拍了拍三郎的背,開口說道。

三郎扭頭看了看李冬至,又看了看一臉蒼白的柳氏,心裡想着不能讓娘和姐姐費心思在自己身上。懂事的三郎下了炕,對柳氏說道:“娘好好歇着,三郎一會兒再來看娘。”

說完,三郎小跑着出了屋子,跑去叫大家吃午飯。

“娘您得放寬心,這身子得好好養着。慢慢會好的。”等三郎走後,李冬至坐到炕上,安慰柳氏。

原本便是強忍着的柳氏,聽到冬至的安慰,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李小柱最終還是沒有吃午飯,在二郎送走李大夫後,李小柱以強硬的姿態在楊氏那裡要了藥錢,趕到鎮上去幫柳氏抓藥了。

等他抓完藥回來,將藥熬好後端到柳氏面前,一口一口地喂柳氏。

冬至看到這裡,自覺退出了屋子。此時的屋子是屬於爹孃的,她可不能打擾了。

她一出來,就發現二郎坐在後門打的門檻上,低着頭,一動不動。

冬至就着門檻,坐到二郎旁邊,看了眼旁邊面無表情的二郎,開口問道:“在想什麼?”

二郎仍然維持着那個姿勢,嘴裡甕聲甕氣地道:“我太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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