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水黎兒進宮了,自然是爲了爲妃的事。
“姐姐,皇上答應了沒有?”水黎兒興沖沖地走進來,熱絡地拉着水媚兒的手問道。
水媚兒輕聲笑道:“宏沒答應將你納入後宮,不過卻賜了你一座宅子,封你爲黎昔夫人,這樣你就可不再仰人鼻息,也不用在這宮中忍受寂寞,天天與人爭鬥,這樣對你纔是最好的。”
“什麼?怎麼會這樣?他爲什麼不答應呢?”水黎兒不敢相信的大叫道,她不信。
水媚兒見自己的妹妹反應這麼大,也有些不悅了,她跟慶宏帝吵架,還不是爲了水黎兒,可她卻一點也不知道她的爲難:“黎兒,這樣對你是最好的,爲了你的事,我和慶宏帝之間已經冷淡了好多,這幾日他都是在鳳兒那裡,只在我這裡說了你的事情之後便去了那兒,你就別逼我了。”
“姐,我早說過,她上官鳳兒不是什麼好人,你不信,這不人家爬到你的頭上來了,你以後的日子怕不好過了,你若是再這樣心軟,只怕以後有你後悔的。她不過是救過你,該還的早還清了,現在她還要搶你的男人,你就真要等到滿盤皆輸才後悔嗎?”一聽自己的姐姐這麼說,水黎兒就更不高興了,對上官鳳兒就更恨了,更是要挑撥自己的姐姐去謀害上官鳳兒。
“好了,宏去上官鳳兒那也實屬正常,她畢竟也是貴妃,把她冷落在那兒我也過意不去,只要慶宏帝他心裡有我就夠了,他現在不過是在和我嗆氣,過段時間就會好了。”水媚兒自然也是心中不快的,但她知道,她越嫉妒、或者對上官鳳兒動手,慶宏帝就會對她更冷落,她不能,起碼她不能親自動手。
“那如果你的宏愛上她了怎麼辦?這男人的心啊,可是抓不準的,再說你曾經不是也說過他對上官鳳兒好像有感情嗎?保不齊他來個突然轉變,也是沒準的事,你還是好好想想,我是你親妹妹,總不會害你?”不等水媚兒回答,水黎兒便氣沖沖地走了,只留下獨自深思的水媚兒坐在那兒。
水黎兒一邊走一邊忿忿然想道:“上官鳳兒,你處處與我們姐妹作對,姐姐她心軟,我可不會,你就等着!”
水媚兒靜靜地坐在那兒,想起慶宏帝那日與她爭吵時說的話,句裡行間都有在乎上官鳳兒的味道,心裡愈發不安。眉頭也不自覺地緊鎖了起來。
一旁的小月見她如此,踏步上前,柔聲道:“娘娘,奴婢知道這事不該奴婢多嘴,可夫人的確實很有道理,在這後宮中,哪有真正的姐妹,誰人不爭,不鬥,不搶呢?如今娘娘心裡顧及着貴妃,可她呢?如若真把你當姐妹,怎麼會趁虛而入,獲得皇上的**愛呢?娘娘還是得主動出擊,防患於未然,不能真到了那一天,後悔就來不及了。”
水媚兒與上官鳳兒之間本有嫌隙,又經兩人一說,終是下定了決心:“上官鳳兒,你要什麼都可以,可宏,我不能讓,你還有王亞,我除了宏,還有誰呢?我不能夠讓你搶走他,就當我對不起你罷!”什麼又轉頭看向小月問道:“按你說來,本宮該如何個主動出擊呢?”
小月低頭暗笑,隨即答道:“娘娘準備幾道皇上愛吃的點心,送去蝶鳳軒,再弄得憔悴一點,依皇上對你的感情,一定會跟你回來的,這樣,即可挽回皇上,又可試探皇貴妃,她若問心無愧,自然神色正常,如若不然,就得另當別論了,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水媚兒思索了一會兒,終是點頭認可了。
蝶鳳軒內,上官鳳兒正站在院中看慶宏帝練劍,一邊看着一邊拍手笑道:“宏哥哥好厲害哦,快點,再快點,好厲害,飛得再高點啦!”
慶宏帝望着站在一旁嘟着嘴指手劃腳的上官鳳兒,不禁啞然失笑。這幾日若不是他管着她,她肯定又會在那風口處盪鞦韆,病怎麼會好得這般快呢。這個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如今她臉色紅潤了許多,想來已無大礙了。不過,她總是聒噪得很,若是換做其她人,他恐怕會不甚煩躁。可看着她開心的像個小孩子的樣子,反而很是欣喜,跟她相處總是開心自然,如今,倒有一種樂不思蜀的感覺。不敢在往下想,慶宏帝整了整思緒,望着調皮的上官鳳兒,頓時生出一種少有的想要嚇嚇她的感覺。
慶宏帝邪邪一笑,手中的劍便直指上官鳳兒奔去。
“啊!”豈料上官鳳兒大驚失色,連連後退,失足踩到了階梯,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慶宏帝大驚,忙丟掉手中的劍,一手將她的身子摟了過來。上官鳳兒本能地抱緊他,兩人立時擁在在了一起,形成了極其噯昧的姿勢。兩人四目相對,頓時呼吸都快速了起來。她的身子極其柔軟纖細,又帶着股甜美的味道,慶宏帝一下子晃了神,只是緊抱着她,眼神也帶着深深的眷戀與疼惜起來。
上官鳳兒畢竟未經人事,神智早已不清,只是緊緊抱着慶宏帝。
上官鳳兒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是覺得神神忽忽的,什麼都看不清楚的感覺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任何舉動,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動作。
而正巧的是水媚兒一走至門口,便見到了這樣的一幕,她清楚地看到慶宏帝眼中的情緒,看着自己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好姐妹,說不嫉妒是假的,說不恨上官鳳兒更是假的。
看着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水媚兒當下胸內五味翻雜了起來,銀牙緊咬,扣在食盒上的手因太過用力而發白。
不過水媚兒強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說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那兩人正在情濃之時,被水媚兒這一冷漠的聲音驚醒,登時立刻鬆開,又轉頭看見是她,俱是大驚。
上官鳳兒臉色尷尬地慌忙解釋道:“媚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是……”
“好了!“上官鳳兒的話還未說完,已被水媚兒打斷:“我知道,沒關係的,我不會亂想的,再說,就算真有什麼,也合情合理,不是嗎?”
水媚兒心內暗暗冷笑,以爲上官鳳兒在欲蓋彌章,但在慶宏帝面前,不好當場發作,只得走至他面前,柔聲說道:“宏,我特地在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小點心,你嚐嚐看,味道可還好。我知道我錯了,你在怪我,在鳳兒這裡可使你心情好些。那你就多留在這裡,什麼時候願意原諒我了,想回家了,就過來好嗎?”水媚兒這麼對慶宏帝說到,又對上官鳳兒說道:“鳳兒,真是感謝你,每次宏心情不順,都是你在陪他,我很感激,他若是脾氣不好,你就替我多擔待着,好好照顧他!”
水媚兒句裡行間帶着強烈的慶宏帝是自己的意味,上官鳳兒心中一澀,只得勉強答道:“嗯,我會的。”
慶宏帝必竟是男子,又因爲對水媚兒感到愧疚,見她面容憔悴,不似往日風情,更添幾分心疼,哪裡感受得到兩個女子間的波濤洶涌。衝動之下,他走上前去,顧不上站在一旁的上官鳳兒與季雨,握住了水媚兒的手,愧疚道:“媚兒,對不起,我不該冷落了你,也早就原諒你了,只不過鳳兒這幾日病着,所以我抽不出身,沒能跟你解釋,是我的疏忽,以後不會了。鳳兒如今病已好,我就放心了,既然你來了,就一起回去!”
聽到這話,水媚兒立即璨然一笑,而一旁的上官鳳兒,只覺得心似被狠狠刺了一下,登時,臉色刷的慘白了下來。
上官鳳兒望着兩人交握的手,只覺得萬般諷刺,他們是郎才女貌,伉儷情深。那自己算什麼呢?是宏哥哥的避難所嗎?原來他不過是因爲她病了,所以才待在這裡,所以他才一直管着她,盼着她好,好回去跟水媚兒團聚。家,那裡纔是他的家,她這裡什麼都不是,不是。上官鳳兒,虧你還以爲宏哥哥是有在乎你的,你真傻,到底不過是黃柯一夢啊,你還期待什麼?如今他們已然和好,你又何必如此不識趣呢?
想到這兒,她不免有些激動地說道:“我的病已經好了,宏哥哥儘可放心,不必再陪着我了,跟媚兒回家去!”
上官鳳兒的語調太過明顯,慶宏帝一下子便反應了過來,想起剛纔說的話,更是後悔,他神色複雜地望向上官鳳兒,歉然道:“鳳兒,宏哥哥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擔心你的身體,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上官鳳兒望着慶宏帝那愧疚的神情,當下心生不忍,自己終究是不能夠怪他,暗歎一口氣,擡頭苦澀笑道:“宏哥哥,我沒事,你跟媚兒分開幾天了,想必有很多的話要講。我的病真的痊癒了,不用擔心,媚兒她特意來找你,別拂了她的好意,我有些累了,就先進屋休息了。”
上官鳳兒未等兩人回答,便踏着步子,匆匆進了房子中,關上了房門,她沒辦法再對他們繼續展開笑顏,但她不想破壞她們的好心情。
慶宏帝見此,登時想走上前去拉住上官鳳兒,又突然想到水媚兒還在此,只得作罷。最終慶宏帝鬆開了水媚兒的手,走至季雨面前,緊抿着脣,面色爲難道:“好好照顧她,朕有時間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