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狀況,良酈明白該怎麼說不該怎麼說。
良酈更是明白抓住別人的錯處說事,這樣自己擦不會吃虧,更何況成思華是郡主,壓成思柳一籌呢。
就像現在這樣,良酈說的沒錯啊,現在是在成王府而不是在集市什麼的私人地方,在這裡打什麼架,想要被趕出成王府嗎?想就可以滾了。
站在成思柳那邊上的丫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眼裡盡是不甘,卻無話可說。
而成思柳,看到良酈,眼底盡是不屑,卻很快換上一副柔弱的樣子道:“良酈,人都是會犯錯的,我這丫鬟可沒別的意思,只是剛剛我這丫鬟跟你那邊的丫鬟發生了口角纔有了這番摸樣,口氣當然是會衝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們思華郡主也不在,我這個小姐看到了就不能不管,各退一步,相安無事,別再犯就行了,都散了吧!”
成思柳這語氣、這口腔,當真是把她自己當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了,說的好聽點這叫做做好人,說難聽點,你他媽就是個裝逼的主。
當然,這些話沒人會說,良酈也是個明白狀況的人,知道現在該怎麼做:“思柳小姐說的是,各退一步,否則是非對錯,真要查起來是不難的,別給臉不要臉!”
良酈這話有警告的話語,警告的人當然不是成思柳,而是那些不服氣還想動手的人,這個以爲攀上高枝的下人。
“你……”被良酈這麼一說,那個丫鬟秀氣的怒指良酈,卻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你倒是說說,思柳小姐,你說這該怎麼辦,是要查還是不查,時間有的是,就問思柳小姐了!”良酈當然不會狗仗人勢,在成思柳面前,她還是小心應對的好,以免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郡主不在,更要格外小心。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事就算了,我的意思是都散了吧,是非對錯大家心裡都明白!”成思柳溫柔道,卻又接着下一句:“她本就是那樣的人,我這丫鬟說的也是事實,真要說個對錯,難道說實話的人也有錯了!”
前面的話大家都認爲這事就這麼結了,可是成思柳接下來的話卻是明擺的說,說詆譭成思華的那個丫鬟說的就是事實,難道還不讓人說事實了,那個女人就是個水性楊花之人。
這不,原本沒事了,卻被成思柳再次挑起,支持成思華的那些人當然是不依了。
“思柳小姐,你說這話是何意,我們的文化沒您高,不如您說的更明確些,讓我們好明白些!”良酈跟着成思華也學會了些咬文嚼字的東西,如今應對成思柳也是還行的,說這話既沒說她們自己沒文化,不讓成思柳鑽空子把她們這些沒文化的人趕出成王府裡,也沒得罪成思柳,更是小有在捧成思柳的意思。
‘文化沒您高’是在捧成思柳,以免被說沒教養、不懂得尊卑說事。
這樣一來,成思柳就是要再說成思華的不是就要先把這話說明了,不說也行,但是這樣一來‘白蓮花’就更明顯了,成思柳不是真正溫婉的千金小姐,而是‘白蓮花’。
成思柳沒料到一些小小的丫鬟還有這樣的口才,不過官大壓死人,她是成王府的千金小姐,她怎麼可能落敗,她也決不允許自己敗在一個丫鬟的手裡。
成思柳清了清嗓子,依舊柔弱道:“我能說什麼,我說的還不明白嗎?我想該明白的人都明白了,還需要我說什麼嗎?還是說你們這些人想要說說你們的思華郡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交往過什麼樣的人。爲什麼要說呢,你們爲什麼要說思華郡主的私事,不管是誰都該有自己的**纔是,你們不該再談論你們的思華郡主,無論她是什麼樣的人,那都是她的**!”
成思柳一席話說的大義凜然,她的一席話都能把好人說成壞人,把壞人說成好人了。
明明是站在成思華這邊的人,卻被成思柳這麼一席話說的,好像幫成思柳說話的人才是在損、在詆譭成思華,而她成思柳纔是大好人,一個幫敵人說話的大好人。
良酈等人被成思柳的一席話說的瞪大了眼,連再說一句話、再開口的機會都不敢了,怕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這些人不再開口,勝利的成思柳當然也不會表現出我有多高興的神情,不過那溫柔的笑容怎麼看就怎麼的怪、虛僞。
良酈始終不是成思柳的對手,畢竟成思柳在成王府雖然不是什麼郡主,不過該有的東西她也沒少,她那張嘴,討好人可厲害了,這些年在成王府的待遇更是不差,嘴皮子上的功夫又哪是良酈這樣的下人可以比的。
跟着成思柳的那些人都是一臉得意,秀氣的那個丫鬟更是諷刺道:“嘖嘖嘖,怎麼不說了,你們不是很能說嗎,你們倒是說話啊,再說說你們的思華郡主是個什麼人,都好好說說,我們可都不知道思華郡主的過往呢,不過我想良酈你一定非常的清楚,畢竟你是你主子的看門狗,你主子去做什麼肯定都是帶上你的呢。來來來,良酈你也別客氣了,趕緊跟我們說說吧,說一些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或者說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看看是我不是我冤枉了你們家的主子,現在你們還想不想說?還想不想公諸於衆讓大夥議論?”
秀氣的丫鬟的步步緊逼讓良酈等人個個臉色都變得難看,想開口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臉上盡是薄怒。
看到這些人的摸樣,想到自己日後拉攏人心自己坐上成王府郡主的位置,成思柳就更得意,更得意就能做出更多的事來。
看着這些人,能拉攏就拉攏,不能拉攏就剷除,她成思柳要把成思華手裡所有的東西都搶回來。
成思柳看了衆人一眼,才緩緩柔弱的開口:“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思華郡主是我的姐姐,你們別再說她的不是了,就算她不檢點又怎麼了,這裡是成王府裡,我們不該討論別人的私事,就算她做的再朝三暮四,那也是她的事,都別說了!”
成思柳依舊在當她的好人,當好人她可是當到底了。
良酈等人的臉色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
成思柳等人的臉色卻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臉上都能出花了。
就當秀氣丫鬟還要出口諷刺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讓衆人都轉過了身:“思柳小姐在思華不在的思華過得還真的是風生水起啊,思華不再,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姐居然敢如此詆譭一個郡主,哼,這不知道這成王府的門風、家教是怎麼來的?我說成思柳,你不覺得你這樣太做作了嗎?別說成思華看不下你,就是我許芊芊看着你都覺得噁心!”
許芊芊本來早早的就在了,只不過是隱在了衆人之間,因此沒人發現,而如今,許芊芊走了出來,說的話更是站在成思華那邊,而成思柳,許芊芊可沒好臉色給成思柳。
來人的許芊芊,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喜的是良酈等人,愁的是成思柳、等人,因爲誰都知道成思華前段日子在洛韻惜消失以爲已經葬身火海的日子可都是成天往鎮國公府跑,許芊芊跟成思華的關係自然是好的,是好朋友,如今這話又擺明是幫着成思華的,如何讓成思柳不氣。
不過因爲許芊芊是鎮國公府的小姐,是許長君的妹妹,因此成思柳不能跟許芊芊撕破臉,而成思柳認爲她嘴巴厲害,不比成思華差,她一定有辦法拉攏許芊芊這個鎮國公府的小姐,許長君的妹妹,只要拉攏許芊芊那麼她就是未來的鎮國公府侯爺夫人了,到時候看誰還敢給她臉色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小姐,您來了!”良酈等人看到許芊芊都蹦了過去,臉上都是喜色,許芊芊是主子她們郡主這邊的,她們自然是高興的,許小姐的身份定能壓制住成思柳。
至於其她人,那些人的臉色真的是難看到不行,不過成思柳的臉色很快就恢復正常,一臉笑容,她不能輸,她要贏,一定要贏。
有一些在剛剛不久前投到了成思柳陣營的下人們,此刻臉色很尷尬,站着不是,逃也不是,早知道不這麼快叛變了。雖然來的是許芊芊而不是成思華,但聽許芊芊這意思是要幫成思華,那麼她們,唉……
許芊芊把衆人的視線都受收了眼底,那些牆頭倒的人許芊芊不屑一顧,她還要感激成思柳呢,讓她知道她哥哥挑選的女人真的很好,這成思柳想要跟成思華比,真的是差遠了,根本就是沒有可比性。
當然,許芊芊既然已經把成思華當成了自己人,那麼就一定會幫成思華,好好看看這些下人,背叛的下人成思華不需要,她會給成思華記着,讓成思華把這些牆頭草都提出去,以免被這些牆頭草給害了,這些無用之人、牆頭草許芊芊覺得成思華應該趕緊把這些從她身邊帶走,這樣的人成思華不需要,她們鎮國公府更是不需要。
成思柳已經在思索片刻後開口了:“許小姐就是愛開玩笑,我也愛跟思華姐姐開玩笑,我跟思華姐姐是好姐妹,許小姐既然是思華姐姐的好朋友,那麼也就是我成思柳的好朋友,我喜歡跟許小姐這樣的人交朋友,我一直想跟許小姐交朋友,所以這次還請許小姐給我一次機會,我能成爲你的朋友嗎?”
成思柳的話語裡帶着懇求,成思柳的話語裡帶着期盼,成思柳的話語裡帶着楚楚可憐、女人的嬌弱,成思柳的話語裡帶着讓人不忍拒絕的淒涼。
要是許芊芊拒絕,那就是不近人情,人家都說的這麼誠懇了,你還拒絕,真是高傲的不像話,會被衆人唾棄的。
成思柳現在是個高明的人,知道避重說輕,高明啊,不錯。
“思柳小姐還沒回答我的話,我又怎麼能回答思柳小姐呢。還有,我這個人不愛開玩笑,而依思柳小姐所說,思柳小姐喜歡跟愛開玩笑的人交朋友,所以思柳小姐還是想清楚要不要跟我這種不開玩笑的人交朋友!”成思柳不想提的事許芊芊就咬着不放,成思柳說愛開玩笑,抱歉,自己真的不愛開玩笑,更何況這樣的女人她纔不喜歡呢。
許芊芊的一席話讓成思柳可謂是自打嘴巴,想要跟人家交朋友,卻連人家愛不愛開玩笑都分不清,這樣還算是愛交朋友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成思柳臉上明顯不自在,卻還是訕訕道:“呵呵,這,看樣子我是還不夠了解許小姐,但是我真的很想跟許小姐交朋友,還請許小姐給我個機會。至於許小姐說的,我真的是無心的,畢竟那晚事實的真相如何,我們都是看在眼裡,思華姐姐雖然是我們的姐姐但我們就該實事求是,不過這是思華姐姐的私事,我們確實不該談論太多,我們也不想追究了,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吧!”
成思柳這半遮半掩、欲拒還迎的回話只會讓人認爲錯的是成思華還有許芊芊,因爲有些事就是這麼子虛烏有的弄出來的,一個人說沒什麼,兩個人說覺得有點懷疑,三個人說甚至更多人說,那就是真的有問題了。當然,她們都是大家大戶,是凌雲國大臣之家,所以這件事情相信不管是成王府還是鎮國公府的人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想讓外面的人看笑話,不想讓人覺得成王府跟鎮國公府如此的不堪,所以選擇不再追究,自己忍痛咬下。
這招可是更高明啊,不動聲色就把所有罪過都壓到成思華跟許芊芊身上了。
周圍的人,不管是中立的人還是站在成思柳那邊的人,甚至是站在成思華跟許芊芊這邊的人,看向許芊芊的眼色都是探究,都想知道成思柳說的是真是假。
良酈就這樣站在許芊芊身邊,良酈是一直跟着成思華的,基本上成思華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基本上的事情她都是在場的,她知道事情的經過,她也可以隨便說說,但是她選擇沉默,因爲自己的主子不喜歡自己說什麼,更何況許芊小姐有她自己的想法,她選擇沉默便是。
是的,許芊芊是有自己的想法,對於成思柳說的這些,許芊芊並不奇怪,對於周圍那些人的眼光,許芊芊同樣不奇怪。
“是嗎,你們想要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我不想,我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活着,是非對錯大家心知肚明,爲什麼會弄成那樣的場景,你們比我更清楚。需要我明說嗎?需要我告訴大家那天都是個什麼情況?還是說,我可以昭告天下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還成思華一個清白!”成思柳能說會道,許芊芊就是能把天說成地,把地說成天。
許芊芊的一席話又讓衆人轉變了個方向,因爲他們是局外人,但是事實的真相她們就真的不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們不清楚。許芊芊或許也不清楚,但她不喜歡被人冤枉,也不喜歡自己的朋友被人冤枉,更何況成思華還是她哥哥看中的人,未來會是她嫂子,她鎮國公府的人沒道理給別人欺辱。
上一次許長君來了成王府,成思華跟成思柳都跟許長君有了交集,只不過最後到底是如何只有當事人在場,至於暗中,成思柳想要如何詆譭成思華都是可以的,誰又有證據,總之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只要能壓得住場就什麼都不成問題,如今許芊芊要做的就是壓得住場才行。
好在,許芊芊跟洛韻惜前段時間常常待在一起,跟着洛韻惜,看着洛韻惜是如何對敵的,許芊芊看的多了、聽得多了,自然也是學會了,能學會洛韻惜的十分之一就不怕成思柳了,因此許芊芊如今會這般的沉穩了,知曉什麼時候開口最好,如何開口最好。
這些人不清楚,許芊芊清楚,良酈清楚,成思柳清楚,當事人也都清楚。
如果真的要追究,真的要深究,那錯的肯定不會是許芊芊跟成思華了,因爲成思柳纔是最錯的那一個,錯的纔是成思柳等人才對。
當然,這些許芊芊暫時還不會公諸於衆,時機未到,等。
成思柳也不是個傻瓜,那天的事不能說,是非對錯她清楚,可是這件事就是不能說出來,而她一定要奪走這個該死女人的一切。
“許小姐,你要是不喜歡我,不想跟我做朋友,我也無話可說,因爲我以前做的很不好,你討厭我是應該的。但請你相信我,我已經改變了,你可以看我以後的表現,這樣你就會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改變了,我等着你跟我做朋友!”成思柳說的很真誠,沒有任何的傲氣,沒有任何的強求,只是請求、奢求。
成思柳都這麼說了,要是許芊芊還拒絕,真的是很無情,真的是很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