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開口的是木清靖,那帶着如沐春風的聲音此刻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春風襲面的感覺:“宇王,如今這樣的局勢,你可想好怎麼做了?”
“該怎麼做便怎麼做!”雲軒宇自然沒那個意願說這個話題,雖然雲軒宇是跟木清靖合作,但兩人對對方都是有所保留的,這樣的合作只不過是明面上的合作而已。
“是嗎?如今皇上登基,又封了後,鎮國公府更是會得到重用,那邊的勢力可是在日益的膨脹呢,到時間你我可都討不得半點好處!”雲軒宇不肯說,木清靖自然有辦法讓雲軒宇說,而且木清靖現在這話就已經讓雲軒宇有所顧忌了,而木清靖接着道:“雖然宇王要娶我青木國的公主了,更是要娶成王府的成思雨小姐,這樣看起來宇王的勢力是大了不少,但宇王,本太子相信你心中一定明白,是得是失,有些事我們是不該如此明擺明的去算,但這些事若是不算清楚,自個兒就在那妄自菲薄,那隻會死的更快,不知道宇王可認同本太子的說法?”
木清靖對自己用了尊稱,還把負面、正面的簡單說了遍,讓雲軒宇自個選擇,這不是明擺着逼雲軒宇說出他的計劃還能是什麼,當然,雲軒宇也有非說不可的理由,因爲他們現在算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了。
“雲軒寒的死穴是洛韻惜!”雲軒宇並不願意多說什麼,不過說這麼點就已經很夠了。
死穴,洛韻惜,這不是明擺的告訴別人,他雲軒宇要對洛韻惜下手啊。
洛韻惜,這個女人確實是雲軒寒的死穴,而且這個女人的本事也很大,若是敵人,對自己的危險也太大了,若是殺了,不但能刺激到雲軒寒還能爲自己除去一大禍害,何樂而不爲。
只是雲軒宇跟木清靖如今怕是都沒有打算殺了洛韻惜的意思吧,頂多是想要在洛韻惜身上抓出什麼機會罷了。
洛韻惜並不好殺,不單單是洛韻惜自個的本事,還有云軒寒,這些他們都不能掉以輕心。而他們最忌憚的是洛韻惜是異能者,這一點知道的人不少,不知道的人更多,而一旦洛韻惜是異能者的身份曝光,那麼天命所歸,真命天子這些傳言一來,他們就更難跟雲軒寒抗爭了,好在雲軒寒跟洛韻惜都沒有意思把異能者的身份公佈,因此兩方持平。
“你打算怎麼做?殺了?綁來?”木清靖似乎對洛韻惜的事很感興趣,若說之前只不過是對雲軒宇的下一步計劃好奇,那麼現在就只能說是熱情了,因爲洛韻惜。
木清靖這樣的改變沒想隱瞞着雲軒宇,而云軒宇也察覺出來木清靖的變化,但兩人都並未點破,只是看着對方。
雲軒宇,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羣英姿。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英俊無匹五官彷彿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那個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還有白皙的皮膚……
木清靖,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脣,色淡如水。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脣,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着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兩個人都是十分俊美之人,都是萬千少女心儀的對象,不過這兩人身邊都沒個女人,就是木清靖都沒有,逢場作戲是有,但他很少碰女人,他覺得不乾淨,當然,有時候生理需要是有的,不過這兩人的共性是,冷。
“洛韻惜不好碰!”這話是雲軒宇說的也是木清靖說的,因爲這兩人是異口同聲的,沒有爲什麼,是直覺也是事實。
“她是什麼身份你我都清楚,只要她想,隨手要我們的命不是不可,不顧估計得同歸於盡!”這話是木清靖說的,對於洛韻惜,他是恨得牙癢癢,卻又非常稀罕這個女人,因爲這個女人讓他吃了第一次虧,而且那麼慘。
洛韻惜,木清靖一輩子都忘不了也不可能忘了的女人。
洛韻惜,不但是木清靖忘不了,還有很多人也是忘不了的,其中坐在木清靖對面的雲軒宇就忘不了,洛韻惜在每個人心中的地位都是不一樣的,存在也是不一樣的,但孰輕孰重只有那些人心中自個知曉了。
“動她除非非不得已的時候,否則這個人我們還是動不起的,不是因爲雲軒寒而是因爲洛韻惜她自己。靖太子,我希望你能明白,私事、公事,我希望你能分得清!”雲軒宇這是在警告木清靖,木清靖對洛韻惜是不一樣的雲軒宇自然是知曉,木清靖想動洛韻惜,雲軒宇知曉,如今雲軒宇不管於公於私都要警告木清靖,別動洛韻惜。
對於雲軒宇的警告,木清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要是他想動的人還沒有人可以阻止的,而洛韻惜,這個女人早就犯到了他,要扳回面子自然是從哪跌倒從哪站起來的,而他跌倒的地方就是洛韻惜的身上,那自然是要從洛韻惜身上找回來的。
對於這個話題,雲軒宇不說,木清靖也不說了。
“馭人必馭士也,馭士必馭情也,意思說的是要講如何駕馭下屬不得不講到如何駕馭讀書人,有文化的人,敏感的人,愛面子的人,要駕馭讀書人就必須在感情上做工作!”木清靖再次開口,卻已經轉變話題了,而且這跳躍性的話題讓人有些吃不準,不過木清靖卻是帶着玩味的口氣說的:“感情這事不管是你宇王還是本太子都是碰不得的,不過這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有時候情感確實能辦得了很多事,不知道宇王可曾想過?”
木清靖會這般開口,是想用情感做什麼了?或者說雲軒宇身邊需要情感做事?
雲軒宇不說話,他不反對木清靖說的,他的身邊當然有,兩個女人,一個孃親,女人他可以懂,孃親,雖然他不喜歡,但邱太貴妃是生他的人,他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不過這個話題得改,雲軒宇改。
“太子殿下,你在凌雲國也有好一陣子了,本王卻未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你,多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不過本王這人心直口快,有些話不說出來,難受,還望太子殿下見諒!”雲軒宇說的倒是客客氣氣,不過說見諒,雲軒宇倒是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太子殿下留在凌雲國數月了,想必十分想念青木國了,只是不知太子殿下何時準備回去?”
雲軒宇的話已經明確告訴木清靖,他的僞裝也是時候該結束了,不如大家都攤開說,合作未嘗不是件好事。
木清靖亦不是傻子,知道雲軒宇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就是爲了得到明確的答案,合作那便是朋友,不合作,那便是敵人,對待敵人是不需要手軟的。而且雲軒宇這個時候會說這些,那便是明確的告訴木清靖,合作幫他回青木國,不合作,那麼在凌雲國便不用待下去了,青木國更是不用回了。
不過木清靖要是沒個本事,他如何會來這裡,當然,明面上他們是合作了,但不夠真。
權衡之下,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更何況兩人之前本就有合作,跟雲軒宇合作,因爲這是他最大的勝算。
“回青木國,還要往宇王爺相助了,自然,我雖然有些微不足道,但是該有的還是有的,宇王爺儘管放心,我定是知恩圖報之人!”木清靖的這番話自然就是表示合作,而且會拿出相應的誠意。
“很好,那麼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雲軒宇不喜歡拖拖拉拉,爽快的伸出手。
木清靖也不喜歡拖拖拉拉,伸手,兩人的手就這樣握住了,協議也生效了。
之後兩人又沉默了,可是沉默了良久,一直沉默的木清靖再次開口道:“宇王爺,聽說前段時間你遇刺了,不過那些人不像是一些江湖人士、普通殺手!”
“哦,是嗎,太子殿下有何見解!”雲軒宇臉上本無多餘情緒,一臉的不以爲意,沒人知曉他在想些什麼。
雲軒宇遇刺了,是有,不過知道的人不多,而云軒宇第一時間便直視木清靖。
“一般的流寇定然是不會這般的魯莽,一來王爺當時身上並無重要物質、金銀財寶,這些流寇來無非就是爲了營生、金銀財寶,所以第一條就不符合了。這二來,王爺身邊的人基本上都被殺了,而且有些還是無辜的百姓,王爺出門必定也沒有大聲喧譁,可這些殺手卻早已做好準備,必然是有內應,而且這些殺手要的並非是金銀財寶,要的是認命!”木清靖一一分析,沒有誇大其詞,而是句句在理。
雲軒宇默默的聽着,嘴角微微上樣,卻看不出是喜是怒,抿了口茶,才道:“太子殿下說的確實並無道理,只是太子殿下認爲誰會是那個內應呢?當然,內應一事我們心中知曉便罷,重要的是我們該知曉來者是哪路人,錯殺可就不好了!”
“王爺說的是,一般的殺手並無這般的大膽,刺殺皇族的只有那些位高權重之人!”木清靖也不掩飾什麼,想的是什麼便說什麼。
“太子殿下說的對,有這般心思的必然是那些位高權重之人。不過太子殿下,你可曾記得死的還有很多百姓,那些人或許是想讓百姓見識到本王的血腥,其餘便再無做它想。但若是有人想要趁虛而入,此番可是最好的時機呢,就算本王不死,但若有人刻意謠傳,如今本王站在了風口浪尖,怕是嚴重了!”雲軒宇的一番話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經過袁恆跟陌遷的回稟得出來的結論。
就這些殺手根本就不足畏懼,真正要防的是那些暗中之人,想要趁機一舉殲滅他們的那路人馬。
經雲軒宇這麼一番話一說,木清靖的臉色變得沉重,他倒是真不知道還要多餘的一路人,他本是想着,這是凌雲國的京城,那些人定是進不來,可如今,他怕是小看了那些人。
“王爺還請放心,這幫人定然不是我青木國之人,青木國那些人如今內患堪憂,根本無暇顧及到他人,更何況是我這個小小的質子。至於其餘之人,想必王爺心中已是有數,我也就不說那些廢話了!”木清靖自然是知曉雲軒宇這般說定是有了必然的把握,不過,還是小心爲好。
“哦是嗎,那太子殿下之意便是西金國與辰風國了?”雲軒宇亦不是傻子,青木國此刻自然是沒有閒心思管其它國家之事,當然,有一個太子殿下在,有些事做起來也自然是要好好想想的。
“王爺心中定然想要比我多,若是王爺有需要幫忙的,我自然會相助!”木清靖表示出了他的立場,雲軒宇是個可怕的敵人,他沒必要跟強大的敵人作對,不想作對,何不結爲盟友。
木清靖跟洛韻惜達成了協議,如今跟蓉臻王並肩只會利大於弊,何樂而不爲。
木清靖的想法雲軒宇自然是知曉的,而他也準備跟木清靖合作,洛韻惜說的對,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更何況木清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能跟木清靖合作,的確是利大於弊。
“既然如此,本王預祝太子殿下早日回到青木國,一統大業!”雲軒宇以茶代酒,舉杯與木清靖共飲。
“如此便多謝了,我也預祝王爺節節高升、一展宏圖!”木清靖也舉起了茶杯,與雲軒宇共飲。
無需再多說什麼,兩個男人已經形成了約定,兩個外面完全不同的男人,但是氣場此刻卻不分上下了,都是王者之風,都是做大事之人。
後來兩人又沉默了很久,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雲軒宇就來了這麼一句,而且這個局面瞬間就變了,沒有之前的融洽,之前不說談好了嗎?現在又怎麼回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一次,雲軒宇出聲了。
“宇王,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木清靖反問,在木清靖的眼底,雲軒宇是聰明的也是傻的,聰明在他知道裝瘋賣傻,傻也是傻在裝瘋賣傻。
雲軒宇沒開口,看着木清靖,木清靖,這個人老謀深算,明明年紀輕輕,但給人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而且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狐狸,什麼時候被這人一口咬住都不知道,雲軒宇不傻,跟這樣的人合作必然是要全方面的做好各種準備,而且,對自己更是要留一條後路,如今,木清靖正在準備挖他的後路呢。
“以文馭士其術莫掩,以武馭士其術莫揚,士貴己貴士賤己賤矣,說的是這種敏感的人如果你用任何的手法作用於他最好正大光明,而不要搞一些小動作,如果你用強力的方式對他們,那麼手法不要太張揚!譬如你派一個這樣的人做業務,那麼你只消和他說這期間業務對你工作的重要性就行了,而沒必要派上你的親信暗地裡監視他。如果你想樹威那麼最好輕輕的一點就可以而不要威脅,讀書人向來不怕。你把他當人品貴重的人看,他就把你當人品貴重的人看;你把他當賊防着那麼他會認爲你纔是賊!”雲軒宇居然也跟木清靖講起大道理來了,這說明什麼,雲軒宇不傻,他絕不會透露自己的後路,就是傻子都知道一旦後路沒了,那就真的把自己賣了還給別人數錢了。
雲軒宇不會說,這是木清靖的意料之內,他只不過是想要詐一起,而且他還準備詐。
“聽說半年多前,宇王想過要娶當初的洛小姐,是嗎?”這是問卻也不是問,木清靖那一張姣好的容顏上,此刻似笑非笑,一看就是讓人頭疼的狐狸樣,而木清靖卻笑得更加的誇張,這樣的笑容刺痛了雲軒宇的眼睛。
不因爲什麼,只因爲他敗了,敗給了雲軒寒,一個男人的尊嚴被眼前的這個人笑得撿不起來了。
雲軒宇恨嗎?當然恨,但云軒宇掩飾的很好,儘管雙拳握緊,儘管雙拳緊握,指甲已經插進肉裡,但云軒宇不覺得疼,而他臉上,那些情緒都掩飾的很好,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他臉上多餘的情緒。
雲軒宇是高傲的,高傲的人往往都會有他高傲的資本,而云軒宇有,他有,所以他可以成爲強者,卻不是最終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