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洛韻惜跟雲軒寒此刻這麼說是何意,只知道這兩人的周身都是暖暖的、都是深情的,讓人羨慕嫉妒恨。
“傅姨娘、紅姨娘,我覺得接下來你們說最好,畢竟你們也是當事人!”洛韻惜看了眼傅姨娘、紅姨娘,這纔開口。
“王妃,奴婢來說吧!”開口的是紅姨娘,她也忘不了那一日呢。
洛韻惜點點頭,示意紅姨娘開口:“那一日,我們親眼看到三小姐是如何對二小姐用刑的,看着這麼殘忍的一幕,我跟傅姨娘臉上、背後都是冷汗,腿都虛了,都跌坐在地,害怕的看着三小姐,生怕三小姐也這麼對我們,我們想求饒,但我們知道三小姐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果不其然,三小姐轉向地上的傅姨娘跟我,臉上的笑容猙狼的可怕,那殷紅的嘴脣就像是血盆大口像我們張開:傅姨娘、紅姨娘,怎麼樣,害怕了嗎?別怕別怕,我不會這樣對你們的,我只是讓我那姐姐嘗受嘗受了,畢竟姐姐覺得她自己愧對了大姐,正好,讓她知道知道大姐當初的感受也好,你們看我多善解人意啊!”
“三小姐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沒人,但是三小姐那時候笑着跟傅姨娘還有我說話的,只是,只是這樣的笑讓我跟傅姨娘背後一陣陣涼風襲來,這個弱小的女子在那般殘忍的折磨了自己的親姐姐後還,還能笑的出來,這,這,這未免也太,太可怕了。我知道我跟傅姨娘的害怕三小姐自然是看到的,我們也知道我們兩個人三小姐從沒想過放過,否則就不會帶我們前來觀看,而且下一刻,三小姐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轉而變成了一張冰冷的臉,看着紅姨娘跟傅姨娘,對着那些下人使了眼色!”
“當時我跟傅姨娘知道洛韻靈要對我們動手了,雖然知道求饒沒用,但我們還是趕緊求饒道:三小姐,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我們絕對不會說什麼,你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求三小姐放過我們吧,求三小姐放過我們吧……”
“我跟傅姨娘在求饒,可是三小姐的一句話讓我們放棄了求饒:嘖嘖嘖,我不喜歡養虎爲患,不過我不想那麼痛快的讓你們死,我想讓你們生不如死!”
“那一刻,我跟傅姨娘都覺得天塌了,轟隆隆,轟隆隆,三小姐的一句話算是給我跟傅姨娘判死刑了。我跟傅姨娘自然是不甘心的,因此我跟傅姨娘怒的就要大罵,但是三小姐沒給這些人開口的機會,直接招呼那些下人對我還有傅姨娘拳打腳踢,用刀用鞭子都可以,只要留一命就好!”
“呵呵,也就是這樣的留一命讓我跟傅姨娘生不如死,這裡骨頭斷裂了,哪裡被劃了一道,臉上被劃了一道,一根手指被剁了,一根腳筋被挑斷了,一直眼睛被打瞎了……”
“後來我們被折磨的三人最後被扔進了烏漆墨黑的地方,每日只有一碗水跟一碗餿了的飯菜。在這接下來的數月裡,我們三人就這麼熬過來了,這樣的日子不是人過的日子,可是我們這些人卻奇蹟般的熬下來了,再快要熬不住的時候,有人告訴我們,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沒死。而這話也是我們這三人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如今她們三人都等到了!”
傅姨娘一口氣說完,一口氣說出了她們是如何受辱,受辱的過程對話。
“胡說八道,不這樣的,不是,我沒有,當初都是二姐自己一個人自編自導自演的!”洛韻靈終於是壓抑不住了,卻也等着這些人先把話說完了纔開口,這樣纔不會被雲軒寒治罪呢。
“三小姐,這所謂的自導自演自編,我倒是覺得更適合你!”洛韻惜淡然的聲音響起,卻一語便是狠狠的針對洛韻靈。
洛韻靈雖然氣惱,卻還是裝的楚楚可憐道:“大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當初你可沒說我也是其中之一,爲何你當初不說如今卻又如此說,您的所作所爲不讓人懷疑都難呢!”
“你在質疑我?”洛韻惜聽着洛韻靈的指控,同樣懶懶道,在洛韻靈要開口的時候,洛韻惜卻已經再次開口:“洛韻靈,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說嗎?我明明知道那日是你、二妹、林姨娘一同聯手害我,可我沒說,或許正如二妹說的,我想給你機會,不過我現在告訴,我等今天,我等着你們活的好好了,從高處摔下快來!”
洛韻惜直言不諱,洛韻惜暴露自己的心機,可是此刻卻讓人一點都懷疑不起來,更是厭惡不起來呢。
可洛韻靈卻還是沒看懂、沒聽懂,像個傻瓜一樣開始大叫:“爹爹,你聽到沒有,是大姐想要害我,大姐一早就等着算計我了,爹爹、娘,我可是你們的女兒,你們不能看着我被大姐陷害啊!”
此刻的洛韻靈自然是要抓住林姨娘這個救命稻草的,畢竟林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是洛天宏如今最爲在意的。
洛天宏原本不打算管,但想着自己如今就這麼個女兒還可以嫁出去,想着許久不開口,現在又開口了:“惜兒,當初你原諒了洛韻雲,那就一併原諒了林姨娘跟洛韻靈吧,至於洛韻雲、傅姨娘、紅姨娘的事,她們做錯了事,受些懲罰也是應該的,這事就這麼算了,如今我不想再說什麼,你們哪來來的就都回到哪來去吧,就算想要個交代,你們也得讓我先靜靜纔是!”
洛天宏一臉的疲憊,像是真的精疲力盡了,只是誰人不知洛天宏是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保住林姨娘。
“我說過要送一份大禮給你,相信你沒忘記吧,你不認我這個女兒沒關係,但是禮還是要送的,就當是我最後一份大禮吧!”洛韻惜覺得今日許多事情都說的差不多了,是非對錯就算是一個傻子都該知道了,既然知道,那麼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不該再拖下去了。
洛天宏不明白洛韻惜的大禮是什麼,木清靖也不知道,不過他很期待,至於林姨娘等人心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侍香,把那人帶上來吧,也該結束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洛韻惜慵懶道,話語裡大有送完禮就走的意思了。
“是,小姐!”侍香再次離去,不過這次回來的很快,而她身後跟着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白白淨淨,一眼給人的感覺便是那些**裡的小倌。
看到這人最先的在洛天宏,看到這個少年,洛天宏眉頭緊蹙。
而洛韻靈、林姨娘等人也好奇的看了過去,但看到那少年時,林姨娘已經啊的叫出了聲,洛韻靈則是瞪大了眼。
看到洛韻靈、林姨娘這樣的反應,就是傻子也知道里面有問題了,更何況還是老奸巨猾的洛天宏。
洛天宏也發現了不對勁,但是,但是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洛天宏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盡顏面。
只是洛天宏不想,洛韻惜卻要說,說個清楚:“你是誰,叫什麼,今日爲何前來,說吧!”
“不,不……”林姨娘激動的已經沒辦法再壓抑她自己的情緒了。
只是林姨娘越是激動,越是壓抑不住她自己的情緒,只能讓那少年接下去說的更加的準確性。
洛天宏眉頭緊蹙就要呵斥林姨娘了,洛韻靈卻更快的開口:“娘,你這些日子都是心神不寧的,我知道看到生人你會受不了,不過你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洛韻靈這麼一說,倒是勉勉強強可以解釋林姨娘失聲驚叫了。
洛天宏的臉色好了些,洛韻惜卻已經再次開口:“你說吧!”
那少年見洛韻惜再一次開口,已經開口:“奴家,奴家是湘公館的小倌,奴家叫綠竹,奴家在三個月前日日夜裡前來洛丞相府水怡園的林姨娘住處,跟林姨娘……”
“你說話仔細了,這裡是洛丞相府,莫要胡言亂語,小心你的狗命!”洛韻靈自然是不會讓叫綠竹的小倌把話說完的,話語裡更是威脅不減。
“洛韻靈,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威脅他,不讓他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嗎?哼,你這是害怕了呢,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林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父親的孩子!”洛韻雲是誰,洛韻靈不讓她說,她就拿來吼,吼。
洛韻雲一吼,自然是外圍的,洛丞相府其它地方的下人都聽到了,都聽到了洛韻雲說林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洛天宏的。
這,這,天哪,這,這要是真的,那,那豈不是……
洛天宏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懷裡的林姨娘已經被他愣在地上了。
“啊……”“砰砰……”
“娘!”洛韻靈見林姨娘就這麼被洛天宏愣在地上,趕緊伸手去接。
但是這也是有一段距離的,等洛韻靈趕到,林姨娘已經摔倒地上,捂着肚子在叫了:“啊,啊,疼,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啊,大夫,大夫,我的孩子,啊……”
林姨娘的呼疼聲把洛天宏拉回了視線,只是這視線卻是憤怒呢,因爲他突然知道這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了。
三個多月前,他不知道怎麼的就去了一趟水怡園,跟林姨娘是有了魚水之歡,兩個多以後,林姨娘就傳出了喜訊,當時他高興,一時也沒多想,就認定這是自己的孩子了。
但是今日,林姨娘、洛韻靈的反應還有這個湘公館的綠竹,洛天宏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如今的林姨娘疼的直呼救命什麼的,根本來不及去看洛天宏的反應。
洛韻靈也知道事情不好了,卻不知道洛韻惜是如何找到綠竹的,她們的手腳都很乾淨,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洛子凌,至始至終洛子凌都沒有說話,如今依舊只是跪着,簡單的跪着,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看。
洛韻惜跟雲軒寒只是冷眼看着,木清靖亦是如此,這樣的答案他早就猜到了,洛韻惜能如此鎮定自若的來,洛天宏最在乎的又是林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有此可見,洛韻惜定是抓到了林姨娘的把柄了,而那孩子就是最好的把柄,嘖嘖嘖,果然如此啊。
木清靖看着洛韻惜,他想着洛韻惜一定是再早好幾日便知道就這件事,只是洛韻惜一直不說,只看着林姨娘、林姨娘、洛子凌忐忑不安的過了這麼幾日,洛韻惜不是善良的人,不過木清靖覺得洛韻惜這樣做真的很對,非常的對,換做是他,他也會這樣做,而且還會做的更絕呢。
木清靖的視線一直在洛韻惜的身上,洛韻惜知道,但是洛韻惜不去理會,雲軒寒也不動聲色的用他自己的身子擋在洛韻惜的身上,這樣可以擋去一些木清靖那些炙熱的視線。
“疼,相爺,相爺快救救我們的孩子啊,相爺,疼,我的肚子好疼,相爺,相爺救命啊!”林姨娘疼的哇哇大叫,疼的差一點就要坐在地上打滾了,但是林姨娘不能,是真的不能,因爲她要抱住肚子了的孩子。
“爹爹,娘跟弟弟有危險,爹爹快叫大夫啊,爹爹!”洛韻靈焦急的擡頭對上洛天宏複雜的眼神,她想着只要沒有實質的證據,就算那綠竹不管怎麼說也沒用,林姨娘的肚子裡就是洛天宏的孩子,誰都不能說什麼。
洛天宏不爲所動,若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他就不會把林姨娘摔下去,如今,既然孩子不是他的,他又何必再說什麼。
洛天宏不老也不糊塗,反而心裡清楚的很,清楚林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看來真不是他的,清楚洛韻雲、傅姨娘、紅姨娘說的都是真的,包括許君如的死,都是林姨娘害死的。
洛天宏看了眼那個少年,又看了眼胡嬤嬤、雨欣、雨嬤嬤,最後看向了靠在雲軒寒懷裡,相依相偎的洛韻惜,一時間洛天宏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一般。
洛韻惜看到了,卻什麼都沒說,她跟洛天宏沒有任何親情可言:“寒,走吧,該送的禮,說的話都說清楚了,也沒必要留下了,走吧!”
“好,我抱你回去!”雲軒寒溫柔道,起身打橫抱起洛韻惜就走,像是這裡所有的人都不存在。
衆人都看着雲軒寒抱着洛韻惜離去,一句話不說,侍香等人自然是趕緊跟上,就連木清靖也不看任何人就這麼走了。
這些人一走,像是來了又去了,嘖嘖嘖,那叫一個速度,來的速度、去的也速度,不過留下的這些人似乎情況都不大好呢。
洛韻惜等人走了,洛韻靈鬆了口氣,正想着該如何辦,卻聽到了讓她再也起不來的話語:“洛韻雲,林姨娘、洛韻靈就交給你們了,你們想要怎麼處理就好,從今往後,洛丞相府不再有林姨娘、洛韻靈這個三小姐!”
洛天宏說了這麼一句,不看任何人,轉身就走,連綠竹也不看了,卻在走的時候帶走了洛子凌。
洛天宏不會殺了洛子凌,畢竟洛子凌是他唯一的兒子。
而洛韻靈已經瞪大了眼,看向得意的洛韻雲等人,剛要說什麼,卻已經被衝上來的洛韻雲一巴掌就打趴在地上了。
“洛韻靈,我跟大姐受過的罪,如今也該輪到你了!”洛韻雲豈會放過洛韻靈,如今是最好的時機了。
洛丞相府的下人看着這千變萬化的局面,想着當真是一個衰弱一個就上去,如今掌控別人生死的又換了一人。
洛韻靈不甘心,在惱怒的大叫:“洛韻雲,你不能動我,你要是敢動我,我,我就……”
“你就怎麼?我告訴你洛韻靈,我會把我身上承受過的所有一切千倍百倍的還給你!”洛韻雲冷冷道,更是對着身後那些下人怒道:“還不拿下洛韻靈跟林姨娘,至於其餘人,讓他們走!”
洛韻雲這話自然是讓綠竹、胡嬤嬤、雨欣離去了,那三人自然是二話不說就走了。
而洛韻靈跟林姨娘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了,今日洛韻惜並未做什麼,只是把證據擺上檯面來而已,許君如的死就讓洛韻雲好好折磨那兩個人吧。
林姨娘跟洛韻靈今後的日子都會在生不如死的日子中度過,還有雨嬤嬤,這三人當真是過的生不如死了。
至於離去的洛韻惜、雲軒寒、木清靖,原本木清靖還想找洛韻惜說什麼的,但是洛韻惜說累了,改日再續,木清靖便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雲軒寒跟洛韻惜等人離去了。
看着離去的背影,木清靖喃喃了一句:“果真不簡單啊,沒說上幾句,只是拿了證據就這麼把人辦了,果然不錯,我很期待!”
這一場洛丞相府一行就這麼落下帷幕的,簡簡單單、安安靜靜堅決了,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洛丞相府的糗事算是傳遍了。
而洛天宏,請了假,說身子不適,怕是要好一段時間不能上朝了呢。
惠武帝自然是準了,洛丞相府發生的事確實讓洛天宏可以好好休息上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