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韻惜眉頭輕蹙,眉宇間盡是淡淡的痛苦之色,緣兒看到了,凡空自然也是看到了。
“你想起什麼了,不過只是一瞬間,對嗎?”凡空出塵的聲音響起,看向洛韻惜,沒有絲毫避諱。
聽到凡空的聲音,洛韻惜看向了凡空,然後直接開口:“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着,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着,發出誘人的邀請。這女子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脣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着男人,牽動着男人的神經,另外一個同樣是這般女子的人是誰?”
“咳咳咳……”洛韻惜直言不諱的把魅仙兒此刻的外貌、衣着、給人的感覺就這般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倒是讓緣兒跟凡空都嗆到了。
雖然洛韻惜口無遮攔,但這也未免太過口無遮攔了吧,這,這怎麼說都是有些讓人覺得沒辦法開口啊。
而且洛韻惜的話語裡不是在問這個世上還有沒有跟魅仙兒這樣的女人,而是問哪個女人叫什麼。
洛韻惜直截了當的開口,凡空跟緣兒也知曉洛韻惜說的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是她們看到的意思,她們雖然覺得那話說的有些過了,不過還是強裝鎮定了。
“就算我告訴你名字,只要你想不起來,一切都是徒然的!”凡空很快就收起了眼底的神情,因爲有斗篷的緣故,因此很少人能看到凡空這臉上究竟是紅了還是黑了,當然,聲音裡的一絲絲不淡然洛韻惜聽出來了,可洛韻惜此刻沒工夫聽這個。
“名字!”洛韻惜再次開口,她不管自己能不能想起來,她要知道,她必須要知道。
這次,洛韻惜的口氣變了,緣兒跟凡空自然是發現了,而凡空也不準備隱瞞什麼了:“媚盈,曾經是楓桐鎮煙雨樓的**花魁,如今是鳳衛!”
媚盈,鳳衛,聽到這四個字,洛韻惜突然覺得某處胸口在跳動,而且跳動的很厲害,特別是聽到鳳衛,鳳衛,鳳衛。
洛韻惜陷入了沉思之中,眼底的情緒一變再變,眉頭都緊緊的蹙在了一起,很痛苦,很無助,很悲痛,很……
緣兒跟凡空自然都是看到的,緣兒想要上前說什麼卻被凡空阻止,緣兒只能停留在原地。
不過緣兒聽聞鳳衛二字,眉頭也是輕輕的蹙起的,鳳衛,是在幾個月前突起的隊伍,一戰成名,不過真正成名的是鳳衛的主子,聽說是個傳奇、了不起的女中豪傑呢,也是凌雲國的蓉王妃,不過可惜人已經死了,香消玉殞、紅顏薄命。
不過不得不說,鳳衛在這樣的以爲女主子手下迅速崛起也是不簡單的,鳳衛是那女子精心培養出來的,剛建立起來時只有寥寥六十餘人,但這六十餘人卻個個了得呢。
緣兒對於鳳衛的主子也是很嚮往、很崇拜的,不過如今凡空大師爲何要說起鳳衛呢,是有意爲之還是無意?
緣兒不知道,她只知道時刻保護着自己的娘娘。
至於肉團,這丫的還在吃它的肉呢,根本沒空理會他的主子,真是養狐不教主之過。
而痛苦了半響的洛韻惜突然擡起了頭,說了這麼一句:“罷了罷了,爺我現在立馬就去尋求記憶,爺就不信爺會永遠記不起來那該死的記憶!”
洛韻惜惱了,真的惱了,什麼都記不起來讓她非常非常的憤怒呢。
凡空什麼都沒說,也不管洛韻惜去做什麼,他看着就是了。
緣兒則是緊張的看着洛韻惜,擔憂道:“少爺,您這是要去做什麼?”
“緣兒,不必擔心,給我個盒子,爺下去會會這些人,正好出出風頭,正好讓那些認識爺的人趕緊滾出來,告訴爺爺究竟是誰!”洛韻惜直截了當道,她也不自個埋頭苦想了,而且自己這個主意真心的棒呢,自己又準備拿至寶,正好一舉兩得呢。
緣兒還是有些擔心的,想要開口,不過被凡空制止了,只能去拿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洛韻惜。
洛韻惜伸手接過,把裡面價值連城的珠釵扔給了緣兒,連看一眼都懶得看就往外走去了。
不過這時原本還在吃肉肉的肉團卻突然扔下它最愛的肉肉朝洛韻惜撲去,作勢要跟着洛韻惜一同離去呢,只是下一刻肉團便被它無良的主子一掌拍到緣兒懷裡去了。
肉團不做罷還要再撲,卻聽到它那無良的主子,烏鴉烏鴉、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了:“想跟,以後就永遠別吃肉,你主子我是說一不二的,你自個選吧!”
選,選,選,是跟呢還是不跟呢,是吃肉呢還是不吃肉呢。
肉團爲難了,只是爲難之際洛韻惜已經踏出了房門口關上了門。
而肉團則是猛地擡起了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盡是奸計得逞的笑意呢。
哈哈哈哈,個嘎嘎嘎,它是忠心的**物,但它愛肉肉,所以主子,抱歉了,你自個去吧,我要吃肉肉呢,我假裝在思考,其實我不去。
某個無良的**物又去吃它的肉肉去了,而且它用它無辜水汪汪的眼睛告訴所有了:“不是我拋棄主子,是主子拋棄我,嗚嗚嗚,嗚嗚嗚嗚……”
無良,主子無良,**物無良。
緣兒是一臉的擔憂,凡空臉上卻是空無一物、空無表情了,這樣的結局本該如此的不是嗎,她跟他已經到時間見面了。
凡空閉上了眼,他不用去看了,他只希望她一切安好。
此刻的大堂裡,除了口水聲怕是什麼都沒有了吧。
南北拳看着這些江湖人士、名門子弟、王孫貴族,眼底盡是厭惡、失望,看樣子他是準備該走了,這些人,只需要他請來一個魅仙兒便可以知道這些人究竟可用還是不可用了。
對,魅仙兒是南北拳請來的,正如他想的一般,他不想用打擂臺什麼的老招式了,所以他找來了魅仙兒,果然啊,果然都不是東西。
南北拳失望的要走了,二樓的木清鴻準備要出來了,魅仙兒也覺得無聊準備走了,不過這時,一道輕靈、淡淡的聲音響起了:“我有一寶決定拿出來拍賣!”
一道輕靈、淡淡的聲音響起,原本語不驚人,不過二樓雅間多處突然就猛地站立了起來,更是第一時間便往臺上看去。
那淡淡的聲音,那淡淡讓人忘卻不能的聲音,洛韻惜,那是洛韻惜的聲音。
雲軒寒眼底盡是喜色,雲軒宇同樣眼底盡是喜色,成慕海眉頭緊蹙眼底盡是震驚,木清靖眼底盡是震驚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至於其餘人神情各異,都朝臺上看去,緊緊的盯着。
大堂裡的人同樣看了過去,看向臺上那入口處。
只見那路口處,一個白衣男子緩緩走來出來,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一根白絲線束着一半以上的黑色頭髮高高的遂在腦後。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那風華絕代、謫仙般的面孔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了,頓時便聽到一片的倒吸聲,誇張一點的已經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而二樓的雅間之人都瞪大眼看着洛韻惜,看看那人是真是假,這些人此刻也很激動。
但是有些人,突然有些失望了,因爲這人雖然也是謫仙容顏,但是她不是,不是洛韻惜,就算臺上的那個謫仙男子也是女扮男裝,但她不是洛韻惜。
雲軒宇眼底盡是失望之色,洛韻惜,你真的死了嗎?看着臺上的那道身影,雲軒宇惆悵了。
成慕海搖了搖頭,他跟洛韻惜並不是相互很瞭解,不過眼前的謫仙男子確實不是洛韻惜,看樣子是錯了呢,蓉臻王,錯了,錯了,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失望?
木清鴻看着多出來了一個男子,謫仙男子,眼底盡是不屑、厭惡,對於這些長得好的,還在他想要的女人身旁,木清鴻拳頭握在了一起,等着等會就去搶人了。
那間精緻、小巧、秀美的少年看到洛韻惜,眼睛亮了,他覺得臺上的少年跟她一樣,還有,他喜歡那雙眼睛:“嘖嘖嘖,跟我一樣呢!”
沒人懂得少年的‘跟我一樣呢’是什麼意思,不過洛韻惜在這,洛韻惜一定會知道。
而云軒寒的那個雅間,陌遷跟袁恆等個看到臺上那少年的摸樣,都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主子更是小心翼翼了,這回又錯了,滿心期待換來的卻是又錯了,唉……
主子,你可承受得了一次次滿懷信心一次次有失望而歸。
王妃,你可曾感受到自己對您的思念可曾知曉您的屬下盼望着您的迴歸。
可是雲軒寒沒有,他沒有失望,因爲他可以不去看那不同的容顏,他只需要聽那淡淡的聲音,只需要去看那雙眼睛。
晶瑩的眼眸如水一般,閃動着幾點如星一般的光輝,眼如秋水,媚眼如絲,宛轉秋波。
是的,雖然是不同的容顏,但是這雙眼睛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這聲音這份淡然更是別人模仿不了的,可是,可是爲什麼惜兒會出現在這裡?爲何惜兒不回去找他?
這是雲軒寒想不通的,否則他早就衝上去找洛韻惜了,正因爲他沒辦法確定洛韻惜是怎麼了,所以他不敢貿然行事。
還有,這張容顏是辰風國皇后洛兒的,爲何他的惜兒頂着洛兒的容顏?洛韻惜跟洛兒之間是怎麼回事?
有太多問題在雲軒寒腦中飄旋着,只要他解開其中一個疑問,所有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對,對,就是這樣。
雲軒寒還在自己的思考中,陌遷跟袁恆已經驚呼出聲了:“那,那不是辰風國的皇后嗎,怎麼會在這?”
“皇后,呵呵,皇后,哈哈哈,呵呵……”聽着陌遷跟袁恆的話,雲軒寒突然大笑出聲了。
半個月前他還在辰風國的皇宮裡去見過這個皇后,只是這半個月的時間這皇后又出現在了這,而且眼睛不是同一樣的,那麼只能說一個是假的一個是真的了。
都說辰風國的皇后如何如何的睿智,手段如何如何的了得,幫助新皇奪得皇位,幫太子跟烈王爺拉下臺,而那日雲軒寒在宮中見過的那個皇后給他的感覺只是個傀儡。
而如今,同樣的面貌、不同的眼睛,雲軒寒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大方光彩,嘴角盡是笑意。
陌遷跟袁恆看到了,聽着自己主子說着皇后然後哈哈大笑,他們都有些擔心自己的主子失心瘋了。
不過現在,主子居然笑了,而且居然是久違的笑意,陌遷跟袁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疑惑了,不過兩人都不說話。
喜悅中的雲軒寒可不管陌遷跟袁恆是什麼樣的神色,只是做他該做的,爲她做的,洛韻惜一出現,他現在不需要追究洛韻惜爲何不來找他?爲何帶着別人的面具,現在他不追究這些,他只要幫洛韻惜便夠了,她真的沒死,他就知道,他的惜兒絕不會就這樣死去。
雖然雲軒寒不知道這幾個月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要他知道她還活着就好,只要知道他又找到了她好。
雲軒寒臉上盡是濃濃散不開的笑意:“做好之前的準備,阻擋外面任何一方勢力進來,守住常德客棧!”
陌遷跟袁恆聽着主子這樣的吩咐,都眉頭輕輕蹙起了,不明白主子這是何意,不過兩人異口同聲恭敬道:“是,王爺!”
陌遷跟袁恆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而云軒寒則是緊緊的盯着洛韻惜,盯着那雙眼睛,嘴角盡是笑意。
當然,臺上突然多出一個不請自來的謫仙少年,讓想走的人停留下了腳步,讓想要贏得美人歸的男子懊惱的等着突然多出的謫仙少年,也有云軒寒的等待,雲軒宇等人的靜觀其變。
這其中就包括從未見過這張臉皮的辰風國皇后洛兒的木清靖、雲軒宇,一心想要得到魅仙兒的木清鴻,還有不明白凡空大師又去哪裡怎麼見不到人的少年公子,還有便是準備看好戲的成慕海,還有……
看見衆人的神情,洛韻惜不以爲意,這些驚豔的眼光對她來說已經習以爲常。至於那些怨恨的眼神,除了那些沒大腦的有錢公子、自以爲是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洛韻惜不做它想。
洛韻惜大步走到正中間,清冷、淡然的聲音響起:“既然今日來的人這般的多,今日我手中的有一至寶,當然只有價高者或者手中有同等至寶之人才可以見、可以得。至於是什麼,恕我不能相告,只有贏得我青睞之人才能知曉!”
洛韻惜的話讓衆人回神,也讓很多人不滿了,畢竟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那又怎麼可能知道值多少銀子,又怎麼標價。
還有就是,這人是誰,好端端的跑上來做什麼,這是武林大會,就算是至寶也不是這個少年,而是鶴老子纔對啊,這人湊什麼熱鬧。
不過見來人是謫仙少年,可男可女、陰陽皆可,也有人動了歪心思,因此沒有出口趕人。
而南北拳,看着突然出現的少年,挺拔、那雙眼底盡是睿智、藐視蒼生,這樣的少年少見,值得一看。
南北拳沒有要離開了,而是坐在椅子上,等着看這個少年會不會給他另眼相看的機會。
至於跟洛韻惜並排站着的魅仙兒忘了要做自己妖嬈、**的舉動,而是看着上臺來的少年,這少年從未看過她一眼,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這是第一個可以對她視而不見之人,她倒是對這少年產生了興趣呢。
一時間所有人都紛紛說出自己的質疑:“那怎麼行,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是不是至寶也無從說起。這位公子,還請你讓大夥兒先見見,也好讓大夥兒心裡有個底,知道什麼價格才能跟你的至寶相提並論,還請這位公子讓大夥兒開開眼!”
“讓我們看看,拿出來看看……”一個人的聲音響起後,之後又很多人開始附和,都嚷着讓洛韻惜把至寶拿出來讓大夥兒見見。
看着場面要失控了,洛韻惜嘴角卻揚起了邪魅的笑意,一時間這風華絕代的笑容讓衆人看傻了眼,一時間忘了要做什麼、要說什麼。
二樓的幾間雅間裡,看着洛韻惜什麼都未說便讓全場那沸騰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有憤怒、不悅、懊惱、看好戲、有不解、有滿滿的笑意……
總之什麼都有,不過誰都沒動,畢竟他們也想知道這個少年手中究竟有什麼至寶能如此誇大。這世間的至寶是很多,不過也要看值不值這個價,或者說這個少年認爲的至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