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吳緑幾個大臣,是什麼樣的心態衆人心知肚明,吳緑等人是風塵樺的人,現在自然是站在洛韻惜這邊。而且看到洛韻惜的巧如簧舌,吳緑等人沒什麼好擔憂的,選擇沉默。
這些人的神情洛韻惜自然都收進眼底,心中在冷笑:“塵樺是皇上的皇子,那也就是真龍天子,他不想給的東西,就是誰也奪不走,他若不想要,別人也強塞不來。皇后娘娘,莫要說什麼我是禍國妖孽,你這樣說可是險皇上於不義、險樺熠王不義!”
洛韻惜的一番話讓原本得意洋皇后娘娘煞白了臉,當頭一棒,自己在做什麼?自己在幫別人拉下風塵樺的同時不正是在害了自己啊?天哪,她,她……
皇后懊悔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風韻猶存的臉上盡是張慌失措,低下頭不敢再言語,就怕自己的皇后之位不穩。
皇后更是不敢看向德宣帝,近來因爲別人常說若是風塵樺坐上皇位,她根本不可能成爲太后,甚至連小命都不保,她害怕,因此,因此纔會,纔會不顧花果山在場,拼命想拉風塵樺下臺,可是,可是……
看到這樣的皇后,風塵凱就知道沒戲了,看了眼一旁沒開口的刑部尚書林奎,眼底盡是笑意、鼓舞。
林奎是刑部尚書,更是年過六十,可以說是真正的老臣了。
而這刑部尚書是經歷了兩個朝代,對兩個朝代的君王多多少少都是有那麼點功績在。
雖然已過六十,不過這林奎可是相當的老當益壯,臉上還泛着紅光,若不說,還以爲只是五十出頭呢。
林奎見此,知道該自己出場了,正好他本來就一肚子氣,更想翻身,倚老賣老的姿態又出來了:“洛兒姑娘,這話可說可不說,既然皇上是真龍天子,樺王爺也是真龍天子,那麼自然不怕皇后娘娘的一句玩笑。還是說洛兒姑娘在怕,在質疑你自己剛說的話,你說假話?”
“林大人,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個富足的國家若都是些中飽私囊之人卻讓百姓吃不上飯,一個弱小卻人人都吃得上一口飯的國家,這相比之下,是強者行還是後者後起而勇!”洛韻惜舉了個例子,話說跟林奎的話八竿子打不着一撇,卻在暗裡說林奎倚老賣老,若是沒有先皇,哪來他的二朝元老,莫要忘了本。
一席話把林奎的老臉都扔在地上踩了,洛韻惜這樣已經是打算跟林奎撕破臉,什麼狗屁維持表面平靜,不需要,該破則破,平靜,去***平靜。這世道上從來就沒有平靜過,那就不必要再平靜下去。
一席話讓幾方勢力都瞪大了眼,都不明白洛韻惜想要做什麼,就連吳緑等人都摸不着頭腦,卻相信洛韻惜。
林奎老來得女的林秋霞見自己父親被一個女子謾罵,臉上盡是不高興,不過林秋霞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眼底的怒意。
被如此謾罵的林奎怎麼可能就次罷休,漲紅了臉,一副我就是兩朝元老我就是要倚老賣老的模樣,跟洛韻惜對抗到底:“洛兒姑娘,瘦死的駱駝是比馬大,但別忘了吾朝國泰安康,跟你舉得例子八竿子打不着一撇,莫要轉移話題!”
“洛兒姑娘的例子舉得好、舉得妙,當真是字字肺腑、句句良言。百姓安康才能擁戴君王,無論現在做的如何,只要能讓百姓更加安康,那便是福、便是富國。人不能忘本,爲人臣子,食之俸祿爲君思憂,這便是理、便是天,本相定當謹記不敢忘!”在林奎的聲音剛落下的同時,一直未開口的吳緑帶着書生氣卻帶着堅決的聲音響起。
一席話未曾把洛韻惜誇上天,只是在說實情,把洛韻惜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更是以身作則,更是一言定忠臣、饞臣。
那些大臣也都是聽得懂話裡的言下之意,大臣裡除了林奎跟站在風塵凱這邊的大臣沒有開口,其餘的幾個大臣都是趕緊附和道:“吳丞相說的是,洛兒姑娘吉言!”
看着眼前這一幕,風塵凱對洛韻惜的態度又改變了,他心知洛韻惜是個巧如簧舌之人,但是面對羣臣卻瞭然於心、雲淡風輕、處事雷厲風行、果斷,這樣的手段、膽識就連男子都比不上,不得不說,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讓人佩服,只是越是這樣的女子越留不得,他必殺之。
對於風塵凱這樣的眼神,洛韻惜當沒看見,至於吳緑的話正是自己想說的,既然有人已經說出,那麼接下來該如何做,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囉嗦,麻煩。
“林大人,你不用太過擔憂了,有老五跟洛兒姑娘在,辰風國皇朝一定會更加富國、更加安康!”風塵凱趕在所有人開口前開了口,解了林奎的圍。本來是沒事了,但是風塵凱的下一句話卻改了苗頭:“說了這麼多,也該讓大夥見見老五了吧!”
一句話讓衆人才想起今日來的目的,是來看看風塵樺是不是真的受傷了,這都好半天了,東扯西扯扯了一大堆卻偏離了主題,這不,風塵凱把主題找回來了。
洛韻惜倒是不急,也不認爲東扯西扯就能把風塵樺受傷一事拖過去,只是人家要跟自己擡槓,自己豈有不應之理。既然要說,那就說吧:“太子殿下今日都在何處?”
開始了,說了那麼多廢話,現在正式進入正題。
洛韻惜說到了風塵凱,明明說的而是風塵樺,但是洛韻惜說的卻是風塵凱了,怎麼,不管樺熠王而是管起了太子嗎?
皇后又想挑事了,不過被風飄雨給攔住了,順便給了皇后一個眼神,讓皇后稍安勿躁,皇后點頭不語。
而風塵凱,沒料到洛韻惜會這麼問,下意識便道:“本太子一直在自己的太子府裡,不知老五呢,也是時候出來見見大夥了,大夥可都站了半天了!”
風塵凱回答洛韻惜還是很謹慎,儘量不讓洛韻惜抓住什麼病語。
而洛韻惜則是看了眼暗中的老管家,對老管家點了點頭,這才繼續道:“不知道今日太子可曾見過烈王爺?”
洛韻惜一開口,衆人覺得很正常,唯獨風塵凱,臉色微微變了,不過風塵凱強裝鎮定,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
“沒有!”風塵凱的聲音很堅決。
“哦,是嗎?”洛韻惜聲音變高,話語有些詭異,讓德宣帝等人都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卻搞不懂這貓膩從何而來,洛韻惜看了衆人一眼接着道:“你們不是都提供說塵樺受傷了嗎?你們光想知道塵樺受傷,怎麼就沒想知道是誰傷了塵樺啊?”
洛韻惜這話一出,衆人譁然,這,這先前好藏着、掩着不讓衆人知曉樺熠王受傷了,如今居然不但承認受傷,還說傷樺熠王者是誰,怎麼,難道抓到兇手了?
衆人的想法一出,風塵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卻在第一時間趕緊恢復正常,但是風塵凱的雙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黑衣人被抓,是真的被抓了,早知道一箭殺了,該死的。
洛韻惜並未看風塵凱,只是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向德宣帝,當然也是會看一眼風塵凱。
德宣帝聽着洛韻惜說的,他不是傻子,他是帝皇,能成爲帝皇之人定然是不會簡單的,如今他差不多已經知曉洛韻惜的意思了,風塵凱是他的兒子,他明白,他懂,發生了什麼事他更是明白。
皇位之爭,皇權之爭,總是血流成河的,看樣子辰風國要換天了,他也該下臺了,唉……
“誰?是誰?洛兒姑娘可否告訴我們?”吳緑適時的開口,話語裡盡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原本無人開口提問,這話題也繼續不下去,只是風塵樺的人在,怎麼可能會不問下去。
只是風塵凱臉色很難看,他很明白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老五既然受重傷,那自然得好好醫治,可莫要落下病根了,父皇、皇后還是先回去吧,這裡有兒臣便夠了,兒臣會幫助老五,會替老五抓住兇手的!”
風塵凱一開口,一開口就是大義凜然,就像是一個慈兄長,一國太子。
只是若是思想變一下,那麼風塵凱就是其罪當誅、其心當黑。
“太子殿下真是一位好兄長,不過就不勞煩太子殿下了,兇手我們已經抓住了,現在既然衆人都在,那便衆人一起見見這個兇手吧!”洛韻惜看了眼風塵凱,淡然的聲音響起,一句話讓風塵凱愣在當場。
他,他派人去殺了,得手了沒有?一個時辰了,難道還沒得手?若是沒有得手該怎麼辦?不可以,不過,不過都這麼久了,他的人不可能沒得手,一定得手了。
風塵凱的內心在做掙扎,他不知道他的人有沒有殺人滅口、有沒有得手,他不敢賭,不能賭。
“老五身受重傷,現在審兇手、查兇手都沒有救老五來的重要,更何況審兇手什麼時候都可以,老五纔是最重要的,洛兒姑娘莫要忘了孰輕孰重!”風塵凱的一句‘孰輕孰重’把洛韻惜推上了不顧風塵樺生死的大罪,更是想要用這一招壓下洛韻惜讓人把兇手帶上來。
只是風塵凱不瞭解洛韻惜,洛韻惜可不管別人怎麼想她,總之她不想拖,什麼都不想拖。
最近,有一個聲音在叫,一直在叫,好像在讓她回去,讓她等他,是誰?是誰在呼喚她。
洛韻惜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有這麼一個聲音,就是這麼一個聲音就讓她不得不對所有的事情當機立斷,趁早解決。
風塵樺受傷了,這是最好的杞子,更是讓洛韻惜所不能忍讓的,風塵凱,風塵奇,想殺她們,好,好,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塵樺有事沒事,怎麼,太子殿下連人都沒看到就比我這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知道的更清楚嗎,塵樺是受傷了,但是隻是皮外傷罷了!”洛韻惜看向風塵凱,淡然道,話語卻是不屑,對風塵凱嘲笑。
風塵凱有些被激怒了,這都是什麼事,什麼跟什麼,皮外傷,滾蛋:“胡說八道,那是致命的傷口,那是一箭穿心,是……”
風塵凱激動了,一激動就說了不該說的,而且說完了一般風塵凱才發現不對勁,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才發現衆人都看向了他。
而洛韻惜,嘴角染上了笑意,她只是誘哄、激怒風塵凱而已。
德宣帝眉頭緊蹙,他突然想到,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這個女子根本不是要爲他的五兒子得到皇位,哦不,應該是說不止只是奪得皇位,她還要斬草除根。
天哪,太狠厲了,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個女子真的讓人不得不防,德宣帝突然害怕了,他這是在引狼入室啊。
不需要德宣帝感慨了,洛韻惜已經輕笑出聲了:“哦,太子還未見過塵樺,更是來五皇子府之前都沒有出過太子府,怎麼,太子難不成有透視眼不成?”
“我,不,不是,那個……”“小姐,兇手帶到!”風塵凱還想要狡辯,不過老管家的聲音已經響起。
老管家的聲音一出,衆人都轉向了老管家那邊,只見明伏拉着一個黑衣人過來呢,由於黑衣人垂着頭,一時間沒人知道這黑衣人是誰。
可風塵凱卻一馬當先擋在了黑衣人面前,不讓任何人看,他想要當先殺人滅口,不讓黑衣人開口說話。
風塵凱一邊衝過去,一邊大義凜然的怒吼道:“混賬東西居然敢傷害本太子的弟弟,不要命了嗎!”
風塵凱激動的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頭,一使勁,細微的脖子斷裂聲響起。
與此同時洛韻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太子,你做什麼,你殺了他!”
洛韻惜的一句話驚得衆人還來不及反應,只知道黑衣人被人帶出來,風塵凱憤怒的上前呵斥,然後便聽到洛韻惜的大叫聲了,這,這一瞬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難道真的是殺人滅口嗎?
不過既然已經把人殺了,風塵凱可是一點都不答應什麼了,死都死了,誰還敢說什麼,頂多他自己說是憤怒不小心失手而已,人都已經死了,誰能說他跟他勾搭了。
風塵凱轉身看向洛韻惜等人,臉上盡是懊惱之色道:“對不起,對不起,一時失手,不好意思,本太子心急老五的病,這不,都,都,唉,總之是本太子的不是,不過人都死了,兇手也抓到了,算是給老五一個交代了!”
風塵凱一臉惋惜道,像是真的無心把人殺了,而德宣帝等人根本就沒看到那黑衣人是誰。
洛韻惜對於風塵凱的演技,佩服啊,心中盡是冷笑,臉上卻依舊淡然道,然後再次一語驚人:“嘖嘖嘖,太子殿下,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知道該說你是大義滅親還是殺人滅口了,你殺的可是烈王爺啊!”
“啊……”不知道是誰叫出了這麼一聲,不過是真的叫出了這些人的心聲了。
風塵凱當然知曉這個黑衣人是風塵奇,因爲這一場深林密殺就是他跟風塵奇策劃的,只是沒想到風塵樺命大沒把他殺死,風塵奇又被風塵樺等人抓住,如今他殺了風塵奇,死無對證,他不需要揹負任何罪名。
那兩個黑衣人,被洛韻惜制服的是風塵奇,而被風塵樺打中一掌的則是風塵凱了,風塵凱逃了,風塵奇卻被抓了,如今風塵凱爲了保全自己殺了風塵奇,就是這麼的簡單。
別人臉上盡是震驚,而德宣帝,眼底一絲痛楚劃過,最後歸爲平靜,不看任何人,只看洛韻惜。
洛韻惜卻不看任何人,她等着風塵凱再來一大段、好言好語、大義凜然、演戲什麼的。
果然,風塵凱先是一驚,然後是大神嚎叫了:“什,什麼,你說什麼,這,這是烈王,怎麼可能,他,他怎麼可能去刺殺老五呢,怎麼會?這,這,我,我,我這該死的手,我,我,啊……”
風塵凱看着自己的雙手,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手,聲音裡盡是懊惱、後悔,像是後悔自己不該手中,這下可好了,這,這人都,天哪……
風塵凱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還真的就像那麼一回事,只是在知情者眼底,這就是做戲,就是噁心。
“有些話雖然覺得不該說,但是不說衆人都不會知道,所以,我只想說,烈王爺告訴我,說……”說到這,洛韻惜停下來了,看着風塵凱,又看向德宣帝,只見風塵凱緊張到不行,想要阻止,洛韻惜卻已經再次開口了:“說他跟太子殿下合謀要殺樺熠王!”
“合謀殺害樺熠王,天哪,原來太子殿下跟烈王爺居然存在着這樣的心思,嘖嘖嘖,那可是手足啊!”吳緑第一個喊出聲來,話語裡盡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