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是一臉平靜帶着笑意的洛韻惜看到男子用手指着自己,清澈明媚的眼底盡是冷眼,渾身散發迫人的氣息不必風塵樺弱多少,清冷、淡然、讓人生畏的聲音響起:“妖人?呵呵!不得好死?不知這話最後會落在誰的身上?”
“啊,啊……”洛韻惜的聲音剛落下,那男子還沒說什麼,便慘叫出聲,眼裡充血,暗黃的膚色瞬間變成青色,隨後又變成紅色,又變成黑色……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周圍的人都大吃一驚,看着洛韻惜的眼神盡是震驚、害怕。
風塵樺是一臉的平靜,被風塵樺打了一掌的黑衣人則是看着洛韻惜的背影視線更加炙熱、殺意。
黑衣人雖然還是一臉痛苦,不過相對於看到自己身旁的男子一而再再而三變化的顏色,不用想也知曉定是比他還痛苦。想說什麼,但疼痛讓他說不出話,只能瞪着洛韻惜,隨後又把視線轉向未曾說話坐在遠處調息的黑衣人。
洛韻惜坦然的接受四周的目光,清澈明媚的眼底有的只是冷意,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任何覺得寒冬刺骨:“想死嗎?螻蟻尚且偷生,你一個大活人還想尋死,未免也太說不過去!死很容易,不過這將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奢求!”
洛韻惜前半句話或許還讓人帶着僥倖的心裡,不過後面一句話卻讓人忘卻呼吸,覺得吸進來的空氣都帶着刺骨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慄。
洛韻惜伸手一揮,原本在地上痛的打滾的黑衣人停止了慘叫聲,不過一副狼狽的樣子,還有已經慘白的臉色都足以證明不久前的他經歷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黑衣人不明白這個一會兒陰天一會兒晴天的女子究竟想做什麼,最終大喘着氣,一臉疑惑看向洛韻惜道:“你,你爲何,爲何解,解了我的毒?”
“怎麼,本小姐做事還需要向你彙報?”聽到黑衣人的疑惑,洛韻惜諷刺的聲音響起,之後猶如地獄般的聲音在黑衣人開口前又道:“你認爲對你的教育完了嗎?不,這纔剛開始,還有他,他只會生不如死!”
洛韻惜的話讓衆人一愣,除了風塵樺一臉的平靜,緣兒跟童鶴也有點錯愕,畢竟從未見過如此的洛韻惜,坐在地上調息的黑衣人眼裡的震驚很快就恢復平靜,不過眼底的殺意仍舊不減。
所有的視線洛韻惜都看在眼裡,清冷帶着嗜血的聲音響起:“誰要想來救這兩人就趕緊出來,正好趕上跟他們一起享受瀕臨死亡的快感!”
洛韻惜的話音落下,那些黑衣打扮的人都連連後退,臉上盡是驚恐之色,唯恐這絕美的女子把毒投向他們。
“你最好記住我的話,惹我沒有好下場,你不會死,只是讓你長點記性!”洛韻惜平靜的聲音響起,看着黑衣人一字一句道。
不等所有人開口,洛韻惜已經伸手一揮,只見黑衣人渾身瞬間變得通紅,如下雨般的汗水不斷的流下,像是被火燃燒一般,熱的讓黑衣人四處亂撞。
一炷香後渾身又瞬間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霜凍,越積越多,黑衣人已經凍得整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一刻的功夫就像一座冰雕了。
之後就這樣來來回回的變化着,感覺快要被燒死時涼了,感覺要被凍死時熱了。
這樣的毒這些人都是聞所未聞,也是王大夫跟洛韻惜剛研製出來的,本來就不知道這藥有有沒有用,本來就是在試藥,現在見效果不錯,洛韻惜淡然的臉上有了絲笑意。不過當看向那個不知死活的男子時,清澈明媚的眼底有了嗜血之色。
洛韻惜從腰間拿出風塵樺給自己的匕首,嘴角揚起嗜血、殘忍的笑意:“眼睛不會看,嘴巴不會說,耳朵不會聽,收不會動,腳不會走,你說這樣留着還有何意?”
洛韻惜的話音落下,走到男子的身邊,刀光乍起,只聽見男子歇斯底里的慘叫:“啊,啊……”
洛韻惜的動作很快,手起刀落間,男子的耳朵、舌頭、眼珠都被洛韻惜割去、挖去,手筋腳筋亦是都被挑斷了。
這樣雷厲風行的手段讓黑衣打扮的人都大吃一驚,不過不是吃驚洛韻惜的心狠手辣,而是一個這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這麼好的身手,也慶幸自己沒惹到她。
“不錯,心軟只有被欺之份!”風塵樺依舊一臉平靜,話語卻帶着讚賞。
洛韻惜從未做過這些,今日如此做怕只是爲了讓自己安心。同時也讓自己明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風塵樺登上皇位必須要這麼做,她不能成爲他的累贅,她要幫他。
洛韻惜很明白,她也可以殘忍、嗜血,她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對,這樣的洛韻惜才自己想要的,畢竟之後的路,軟弱只有被殺的份,風塵樺也明白他的洛兒必須要面對事實,看清事實,就算他不願意洛韻惜的雙手沾上鮮血,但是這是沒的選擇的。
在場的人亦是見過血腥場面,面對洛韻惜如此方式並不覺的殘忍,這樣的做法已是最簡單的,不過卻也讓人很痛苦,死不了只能活着忍受痛苦。
只是對於洛韻惜來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她現在之所以會這麼做只不過是殺雞儆猴,只不過是以不變應萬變,做到最佳震撼的效果,讓這些人不敢再動。
風塵樺跟洛韻惜當時就想過,這些暗處的人一定會看準時機再出現,而若是他們人帶太多,這些人就不會出現,因此他們以身試法,因此洛韻惜纔要震懾住這些人,不讓這些人再殺上來,風塵樺的體力要消耗完的,緣兒跟童鶴也不可能支撐太久,因此只能殺雞儆猴了。
有一個人影瞧瞧的準備離去了,他受傷不重,但是不能久留了。
洛韻惜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理會任何人,面上依舊是一臉平靜道:“今日我不會殺你,不過第二次若是再犯,你該知曉後果!”
此刻黑衣人只能聽不能言,冰火交加已經讓他的神智渙散,精疲力盡,渾身是難言的痛楚還有難以呼吸的窒息。
洛韻惜上前,伸手從衣袖中拿出一顆藥丸,蹲下身子,看着快要失去意識的黑衣人,把解藥喂進黑衣人的嘴裡,這人不能死,風塵樺還用的着他。
只是洛韻惜剛要起身,耳邊卻響起風塵樺帶着焦急的聲音:“小心!”
沒等洛韻惜回神,只感覺耳邊一陣風颳過,自己便落入了一個強硬、熟悉的懷抱。不過與此同時,一道凌厲的風聲緊隨其後,接着便聽見‘嗤嗤’入肉的聲音。
“王爺!”在洛韻惜眉頭緊蹙之際,緣兒跟童鶴震驚、着急的聲音響起。
就算洛韻惜此刻沒看到什麼,不過抱着自己的風塵樺身子一顫,這樣的感覺不會有假,兵器入肉的聲音亦是不會有假。她沒有任何疼痛,是他,是他幫自己擋了!
洛韻惜猛地轉身,就看見風塵樺的背後插着一支箭,胸口上已有的血跡,這箭的力道如此生猛,風塵樺的臉色已經瞬間變得蒼白。
而那射箭之人,見傷到的不是洛韻惜卻是風塵樺,射完便逃離了。誰都看不清射箭之人是誰,就連風塵樺亦是沒有發現有人在暗處準備殺了洛韻惜。那個人離得太遠,要不是箭射出來還發現不了。不過風塵樺很慶幸,自己還能擋下這箭。
看着這樣的風塵樺,洛韻惜平靜的眼底此刻已經泛着淚花,身子在輕顫,不敢質疑、帶着輕顫的聲音響起:“塵樺,你怎麼樣了,你要撐住,聽見沒有!”
說到後面,洛韻惜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只有風塵樺一人才聽得見。只是在風塵樺那冰冷、蒼白的臉色上此刻有了溫柔的笑意,帶着強忍着痛楚只有洛韻惜一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洛兒,我很好,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等着我!”
風塵樺的聲音雖然有些斷斷續續,但話語裡的堅定卻讓洛韻惜清晰明白的感受到。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上前摟住風塵樺搖搖欲墜的身子,那血已經染上了一大片,看來用箭之人武功很高,不然不會在這麼遠的距離卻還能射的如此準,力道如此重,洛韻惜現在恨不得殺了那個射箭之人。
洛韻惜還想說什麼,不過風塵樺卻吐了口黑血,洛韻惜瞳孔緊縮,心知箭上有毒。
僅存的理智讓洛韻惜冷靜下來,從袖口拿出一個精緻的芯瓶子,拿出三四顆藥丸就給風塵樺服下,聲音帶着微不可見的顫抖卻已是冷靜下來、堅定的聲音響起:“塵樺,箭上有毒,不能再用內力。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便不會有事!”
“我信你!”洛韻惜的聲音剛落下,風塵樺不假思索、堅定的聲音便響起。
一句‘我信你’勝過千言萬語,有這樣一句話,洛韻惜覺得心中暖暖,緊緊的抱住風塵樺已經支持不住的身子,緣兒跟童鶴已經趕了過來。
至於黑衣打扮的人見風塵樺受傷都有些蠢蠢欲動,不過他們的主子現在根本就站不起來,沒有領頭人讓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洛韻惜的手段他們是見過的,因此就算風塵樺身受重傷,但有洛韻惜在,他們亦不敢輕舉妄動。
洛韻惜帶着凌厲的眼神看了眼四周之人,黑衣打扮之人看見洛韻惜的眼神都吩咐後退,洛韻惜這纔對緣兒跟童鶴冷冷道:“趕緊回宮,把人帶上”
好不容易抓到人,洛韻惜自然是不會讓風塵樺白白受傷,人要抓。
還有被風塵樺打中的那一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洛韻惜發現不見卻沒說什麼,現在回去要緊。
只需要幾個字緣兒跟童鶴就明白了,童鶴接過洛韻惜懷中的風塵樺,背上背就往停放馬車的地方小跑而去,洛韻惜跟緣兒快步跟上,緣兒還帶走了半死不活的黑衣人。
見黑衣人被緣兒帶走,那些黑衣人自然是要追上前去的,不過洛韻惜對着她們身後灑了東西,冷冷帶着怒意道:“不怕死就追上來!”
洛韻惜這麼一說,見識過洛韻惜用毒的厲害,那些黑衣人都保命要緊,都不敢追了,就這樣看着洛韻惜等人離去。
這次洛韻惜等人這麼大膽的敢以身試險,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裡是沒他們的人,但是遠處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就有自己一大批的護衛在,只要他們撐不住放信號彈,那些護衛就會衝過來了。
洛韻惜跟風塵樺不是傻子,這裡不能帶,但千米遠外可以安排人,就像現在,她們只要往回趕,誰都不能再對他們下毒手了。
馬車上,洛韻惜看着風塵樺背後的箭,知道這箭早拔爲妙,當下看向童鶴帶着堅決的聲音響起:“拔箭!”
“不可,洛兒小姐,王爺此刻情況危急,萬萬不可莽撞行事!”童鶴忠誠於風塵樺,一生只有這麼一個主子,自然是不會讓自己主子出任何一點的意外,因此在洛韻惜聲音落下的同時就反駁道。
“若想要讓你主子活命就聽我的,若這便沒了鎮定,你也不用跟着你主子,別忘了我同樣不希望塵樺出任何的事!”見童鶴已經有些亂了方寸,洛韻惜清冷的聲音響起,話語裡盡是不容置疑,更是讓童鶴明明白白的相信自己。
洛韻惜最後一句話讓童鶴放下心了,就算再不放心也只能放心了,此刻的他確實亂了方寸,看着眼前的女子在這個時候亦是能冷靜,比男子更加睿智,也只有這樣的女子配得上自己的主子。
當下朝洛韻惜點了頭,出手快、狠、準,‘嗤’的一聲,箭已經拔了出來,洛韻惜手上的藥粉也已經灑向風塵樺背上的傷口。
在上馬車之前風塵樺已經支持不住暈了過去,不過若不是洛韻惜在身邊,他亦是不會放心暈過去。以風塵樺的能力,若是沒在信任他人前是不會讓自己昏迷,就算強撐也不是沒可能。
風塵樺是個什麼樣的人洛韻惜明白,‘我信你’三個字讓她的心難以平靜。靜下心,洛韻惜快速的處理起風塵樺背上的傷口,已經阻止毒性侵入五臟六腑。不過這毒很兇猛,但並不是無藥可解,只要回皇宮,王大夫一定能配製出解藥。
“童鶴,讓人查出是誰放的箭!”處理好風塵樺的傷口,洛韻惜清冷的聲音響起,清澈明媚的眼底盡是冷意,渾身散發的寒意猶如寒冬臘月,可見洛韻惜真的生氣了。
“是,屬下明白!”童鶴恭敬道,雖然身上掛了彩,不過一點也不影響童鶴此刻需要作出大男子的體態。
看着眼前的童鶴,若是洛韻惜猜得不錯,這人定是常年跟着風塵樺,一定也學會了不少的東西,否則風塵樺不可能帶着他,童鶴的本領一定不小,不過如今卻拋下讓人羨慕的職位,只當了個侍衛長。若不是全然信任風塵樺,絕對忠心,誰又會甘心。
既然不是外人,洛韻惜便帶着嚴肅的聲音響起:“毒不難解,難只難在傷的不輕,右手十天半個月之內都不能用勁。塵樺受傷的消息不消半日便會弄得人盡皆知,屆時那些人都會紛紛過來施壓。記住你的職責,不準放任何人進入塵樺的房間,亦是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王爺身受重傷,不,不對,是等到所有人到場之際再說,你先鎮住那些人!”
“是,屬下定不負洛兒小姐的囑託!”童鶴亦是知曉風塵樺受傷一事會被人以最快的速度傳出去,接下來他們的五皇子府更是門庭若市。
一路上,緣兒以最快的速度把馬車駕回皇城中去,幾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五皇子府。
洛韻惜吩咐好緣兒跟童鶴,讓緣兒把那些風塵樺信任的大臣都叫來,這個時候這些大臣就要發揮到作用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洛韻惜不想再拖了,皇位,她要替風塵樺拿到皇位。
童鶴則是守着門外不準任何人靠近,洛韻惜則是去找王大夫,趕緊讓王大夫看看風塵樺中了什麼毒,然後好趕緊爲風塵樺研製解藥。
還有,抓到的那個人,洛韻惜已經讓明伏想帶下去,等她召喚的時候再帶上來,至於這個黑衣人是誰,已經不用猜了,黑衣人的面紗已經被拿掉,是熟悉的臉,是洛韻惜跟風塵樺等人早就知道的人。
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五皇子府裡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爲首的正是德宣帝,緊跟其後的是辰風國的皇后、風塵凱、還有兩個女子,一個是公主風飄雨,一個是刑部尚書之女林秋霞,還有刑部尚書林奎、御史大夫胡秋、兵部尚書馬錦龍、常將軍常虎、吳相吳緑等朝中大臣還有一羣宮人,每個人心底都有自己的打算。
老管家當然也趕到了,不過洛韻惜讓老管家先別出面,等到了時候再出面,老管家雖然心急,但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