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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

慾望

慾望

木槿和同居友葉子明租下郊區小酒館開張後的第一個月,生意做的順風順。這家做“綠”的小酒館建於個世紀,幾年前還遠離市區,靠近一個種植大棚蔬菜富起來的小村莊,隨着城市發展,小酒館已地城市邊緣,周圍綠草茵茵,不遠還有一條小河蜿蜒而過,如今的小酒館,風景真是賞心悅目。

當時,木槿第一眼就看好了這家小酒館。“這地方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她興奮地拉着子明的胳膊說,“這不正是我們要找的房子嗎?簡直就是爲我們準備的小酒館!”

然後她困惑地問道:“可是有件事我不明白——租金怎麼會這麼便宜?當地也沒有願意來租,聽房屋中介公司的說,過去幾年裡這座房子已經倒手了好幾次。”

“看你想哪兒去了,”子明說,他存地摟住了她的腰,凝視着她的眼睛說:“這房子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這次做了一筆實實在在的生意,直接跟當事打道。家不是說了嗎,在我們之前租房子的那對夫臨時搬走,是因爲要去美跟兒子同住。”

木槿長舒了一。“那就好。”她皺着眉又冒出一句:“可是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可能是閣樓太奇怪了,老是着把大鎖,雖然我們也用不着那閣樓,但是裡面能放着什麼呢,好象堆的很滿。”

“別思想了,管那麼多幹嘛,我們是來掙錢的,幹兩年掙一大筆錢,到市內買個房子開家自己的酒館,那時候你就是真正的老闆娘了。”

“哇,你說的可是真的!”木槿撲去,摟住子明的脖子在他臉親了一下。“說話算數哦!”

小酒館的生意很紅火。

村裡的看着這對無憂無慮的年輕,開始私語。

“到底是年輕啊,什麼都不怕。”村裡一位了年紀的女說,“興許是個好事,只要小兩一條心,不鬼心竅,就能破了那個魔咒。”

“鬼心竅?你說的那個魔咒是不是……”

“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不就是她嗎!”

“哎呀,那些可都是謠傳。”另一個女說。“咱們村裡傳說那個女,傳了這麼多年,可是誰都沒見過她呀!”

“我們這些是沒見過。”

年紀的女說:“不管怎麼說,確實是有那麼些怪事。前面租房子的那對老夫妻說是去了美。剛住了兩個月就搬走了……才兩個月!”

很快,村裡對這件事的興趣過去了,關於那對年輕的風言風語漸漸平息下來。綠小酒館又恢復了平靜。

只有一件事顯得古怪。

那是一個月後,小酒館微薰的暖風裡若有若無地飄散着淡淡的香味,是玫瑰香混合着麝香,從一樓滲透到樓梯,無時不有,無不在,特別是客都走了之後,這來歷不明的香味更濃了。

“你聞到了嗎?”木槿看着子明,問道。“你一定也聞到了那甜膩膩的香味,子明。一陣一陣的,有時候味道特別濃,就像現在這樣。”她站在那裡靜靜地嗅着,擡望了望二樓他們的臥室。

子明皺眉。“唔。昨晚我就聞到了一陣,我還以爲是你灑了香,要引你這了年紀的呢。”

木槿大笑起來:“去你的!壞傢伙。”

“開個玩笑嘛。”

“我知道。可這事很奇怪,你說是不是?”

子明不以爲然地說:“可能是從那邊飄過來的花香,你看那邊的綠化帶種了大片的花卉,還有桂花樹。”

“但是今天根本沒有風,而且香味也不是從那邊飄過來的。我已經檢查過了,香味最濃的地方是通往閣樓的樓梯拐角。以前我沒說這事,是因爲我知道沒有證據你就會嘲笑我疑神疑鬼,可這是真的,你來看,我來向你證明。”

木槿拽着子明向樓梯拐角走,子明心不在焉地望着空白牆壁,說:“我得找時間把牆塗一遍,塗一層綠顯得有生。”

“是呀。你先聞聞這香味,子明,”木槿堅持道。“香味!”

他皺着鼻子說:“唔。你說的對。可能是從牆裡冒出來的吧。”

木槿突然屏住了呼吸。“你聽!”是她的幻覺,還是真的傳來一個沙啞低沉的笑聲?

他困惑地看了她一眼。

“子明,你聽見了嗎?”她無助地問道。

“我什麼都沒聽見。”子明說。“而且,現在我什麼香味也聞不到了,就是說,現在什麼香味也沒有,我聞到的只有灰塵味。”

她困惑地發現,子明說的是真的,香味沒有了,那香味去的和來時一樣快。

子一天天過去。有時,來歷不明的香味四瀰漫,而子明寧願相信那是他粉刷牆壁的塗料造的心理作用。

木槿開始憂心忡忡。香味依舊形跡可疑,來去不定,她打理綠小酒館的受到了影響,還養了吸鼻子嗅味和豎耳朵傾聽的習慣動作。子明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木槿的魂不守舍,感到大受挫折。終於有一天他說:“我要把那個該死的閣樓掀了。然後,要是有必要的話,看我把它全拆除了。”

";把閣樓拆了?";

木槿感到鬆了一,轉念一想,又擔心會賠一大筆錢。她心複雜地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認識村裡一個,他會幫我合理地理這事。下星期我就找他來幫我辦。”子明補充了一句:“那是個好夥計。”

但是,還沒等到子明制定和實施他的計劃,別的事發生了。

夏的黃昏引退到天鵝絨般的幕中。木槿感到莫名的疲憊,她樓回到臥室,留下子明一個打烊。她披一塊披肩坐到梳妝鏡前,剎那間彷彿聽到樓梯臺階有輕微的沙沙聲。然後,她轉過臉,看到地門逢裡一道細長的光搖曳着,呈之字形閃過,轉眼就消失了。她揉揉眼睛,看清楚一切照舊,聽到子明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會兒,子明推開臥室的門,一陣刺鼻的香味撲面而來。

她驚一聲:“子明!”

“怎麼了?看你嚇這個樣子!”他關切地問到。

他朝她走過來,她突然跳到一邊。“你沒聞到嗎?子明,有個,有個什麼東西,就在外面,你進來之前就在外面。”

子明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深吸了,不耐煩地說:“不過是一陣風,你說呢。以前不是也有嗎,好幾次比現在還厲害呢。謝天謝地,不會傷害到你的!真是見鬼啊,有這種事。如果這事一定要有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牆裡面有問題。我早就說過先不管它,等我找村裡那個夥計來幫我理。”

“那個影子呢!”木槿固執地喊,“不只是香味,外面還有一個發光的影子!”

“發光的影子?老天,哪來這麼多事。”子明壓抑着不耐煩。“是我的手電筒吧。外面很黑,今晚沒有月光。”

“你別糊弄我,我可不是傻瓜,我也不是在發神經。那裡絕對有個什麼東西!”

子明只好開起玩笑:“哎,說不定是我的秘密小——一個神秘豔的女子鎖在某個房間裡。”

他等着她和往常一樣開心大笑,但她生了。

“不要嘛!你怎麼能那樣對我!”她惱怒地發脾。

他扮個鬼臉,有些惱羞怒地嘆了。

“我說你怎麼回事,啊,木槿,你到底怎麼了?要是你想捱打,我願意伺候。”他真的面帶慍,這是同居以來他們第一次面臨吵架。她下來,剛要撒嬌地向他懷裡撲過去,突然,一聲若有若無的笑低低地響起。她子僵直,驚道:“你聽見了嗎?子明,你肯定聽見了,一個鬼笑了一聲。”

他急敗壞地說:“木槿,你聽我說,這裡沒有鬼,也沒有在笑,這裡只有你和我——”他把她拉到懷裡,她順從地依偎着他。

“聽我說,”他柔地摟着她,說,“如果你在這裡生意做的不開心,受不了這裡的氛,我們就離開這鬼地方,變賣這些家當,另找個地方從新開始。只要你開心就好,寶貝,我是認真的。”

“不,用不着那樣。”她打斷他的話,一下子強硬起來。“我喜歡這個地方。這家綠小酒館是我們最好的選擇,我不想離開這裡。”說完,她對他微微一笑。

他迫不及待地吻了她。“這纔是我的好女孩。別再思想了,趕緊去,我想要你,你不知道我多麼想要你!”

那天裡他證明了自己的望多麼強烈。他衝動地佔有她,一次又一次,用她從未見過的方式,像徒一樣在她復折騰,恣享用。他沒完沒了地索取,長驅直入地進攻,有好幾次,她被他弄的幾乎暈過去。

第二天早晨,子明面露愧。他想把昨的房事拋到腦後,卻又忍不住回味無窮,沾沾自喜。他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能幹!而且她也順從了他。她聰明的外表下是何等的*體啊!多麼柔馨香的*體——她那柔的*房,滾圓的……那真是木槿的*房和嗎?

他被這個突然冒出的念嚇了一跳。如果昨晚他瘋狂佔有的不是木槿,那和他纏綿的女是誰?他緊張地止住遐想,暗暗發誓不準再有這樣的想入非非。他和木槿從小青梅竹馬,親密無間,彼此忠心耿耿,是大學四年全校公認的天生一對。他們要白偕老。老天保佑,他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褻瀆了他們的!

晚,子明試圖恢復往的脈脈,他撫摸着木槿悄悄說着話,她卻一把推開他說:“子明,我今天很累,早點睡吧。”

子明感到大受傷害。

“那是,你昨晚撐着了。”他粗聲粗地說,“我還不知道嗎!”他翻背對着她,不再說話。

她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在他胳膊來回撫摸。“子明,不關昨天晚的事,我真的是太累了。”她長長地舒了一,把臉埋在枕裡,很快進入了睡夢中。

黑暗中,子明卻大睜着眼,背對木槿躺在那裡。他心裡的無名火越來越旺。後來,他乾脆起下,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香味襲來,魂魄的香瀰漫了整個房間。他凝神站在那裡,疑心聽到了什麼動靜——是外面的沙沙風聲,還是一個女的低聲笑?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輕輕轉動門把手,打開門往外看,第一眼什麼都沒看見。然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一道幽暗的藍光照射到通往閣樓的樓梯拐角,隱約顯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淡白暗影。

漸漸地,時隱時現的光照出一個女的影,那是個的背影——渾圓的,撩撥着的神經,感的肥在瀑布般一瀉而下的長髮遮擋下散發出惑,挑逗着的望,子明不自,不由己地往前走了一步。

隨着一聲滿足的輕笑,女的影消失了,一切又歸於沉寂,冰涼的裡香味無影無蹤,走廊裡呈現出死一般的寂靜。

子明竭力使自己相信,剛纔出現在眼前的一切只不過是離奇的幻覺,他相信那不是真的,何況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事發生。他照常和木槿開玩笑,她也恢復了往的活潑,不時地和他說說笑話。但是他隱隱感到,她分明在擔心着什麼,因爲他發現她在暗暗觀察着他,撲捉他細微的變化,尋找他常的蛛絲馬跡。真是個傻女孩!他想。那個晚的宣泄,只不過是他對緊張壓力的釋放,如今,小酒館有了好碑,生意越來越紅火,既有老主顧,又有遠道而來的新客,他們的收入開始穩定。可以鬆了,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一天早,子明去村裡找他的夥計幫忙,他要打開閣樓。

第二天下午,子明和他找來的夥計打開閣樓,倒騰出以前的主堆積在那裡的舊木版,廢木料,堆積在地的破爛廢品和建築垃圾。子明和他夥計開始清理,他們不用木槿進去手幫忙,讓她在外邊看着。就在他們擡着重物下樓的時候,木槿又嗅到了那濃烈的,混合着令作嘔的腐爛息的香味。也是在同一瞬間,木槿看到房間裡面的影裡閃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隨即又消失了,剩下從窗射進的一縷暗光。

她遲疑地走進閣樓。牆壁到懸垂着落滿灰塵的破紙條,一條破地毯鋪在窄小的前。靠窗的地放擺着鏤花的工作臺,旁邊有一把椅子。角落裡蒙着刺繡花布的小桌結滿了蛛蛛網。一隻灰的老鼠從木槿腳下竄過,她打了個寒戰,看着老鼠鑽進邊牆的裡。風從剛打開的門吹進,似乎在神秘地四低語,地的破地毯彷彿被無形的手來回翻動。幾隻枯死的花在箱子裂紋的花瓶裡,爛葉落進地的塵土。整個閣樓房間裡氛詭異。

木槿本想轉跑掉,卻像被施了魔法定在那裡。她一動不動地站着,心臟咚咚跳,前劇烈地起伏。是誰曾經在這個不祥的地方住過呢?她困惑地想,仍然動彈不得。

兩個回來了,木槿彷彿被解了位,她奔過去緊緊拽住子明,拉他到走廊裡。“這個小房間太可怕了!”她喊道,“你得另做一扇新的房門。要快,趕緊做好,做結實點。明天就做好,用不了很長時間,是不是?不就是一扇門嗎!”她說得不接下。

她又想起了什麼,說道:“所有的地面都要重新粉刷一遍,以前的地面什麼都不要留下,什麼都不要。”

子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會,提醒她說,以前不是商量好把閣樓拆除嗎,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的。

“不用擔心閣樓在那裡,留在那裡吧,把地面粉刷一遍就。”木槿說。

“你不是同意拆除閣樓嗎?”

她搖搖。“先不拆吧,當務之急是把地面粉刷一遍。所有的地面!”

子明爲難地說:“可我都跟我夥計說好了呀!”他有些急了,問,“你到底怎麼了?看你嚇這個樣子,告訴我怎麼回事。”

“你知道怎麼回事。”木槿說,“你自己也聞到了香味,我也不信你什麼都沒看見。”

“你指的是什麼?”

“別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好不好?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那一縷光,那個……那個女。那個,那一定是個。大家都那樣稱呼那樣的女,不是嗎,就是那些*的女鬼,那些飢的,一幅下流*相的女鬼?”

他假裝要笑的樣子,卻沒有笑出來。他無法否認她剛纔說的一切,確實,走廊裡那縷幽暗的藍光使他忍不住想入非非,他衝動地想象那圓圓的,撩的肥,幾度火中燒。尤其是那渾圓的肩膀瀑布一樣瀉下黑髮,緩緩轉首的瞬間讓他魂不守舍。

子明的額沁出了汗珠,後背也漸漸透。他又感到了強烈的望衝動。這種況每次都會持續幾秒鐘,事後,他都爲自己的意志不堅定而羞愧,爲此,他鄙視自己,他告訴自己說,這都是幻覺,是因爲最近木槿在對他冷淡造的壓力導致的幻覺。可憐的木槿,她太累了,他們都承受了太大的壓力。

閣樓的拆除沒有如期進行,這期間木槿變得更加煩躁不安。子明雖然沒有抱怨,但是他疲憊而憔悴,神經高度緊張,連酒館的顧客們都注意到了。

“咱們的酒館新主這幾天魂不守舍,好象變了個,”有個顧客說。另一個回答道:“說不定他也要出了,就像前面那對夫一樣。”

一天晚,木槿突然發現子明最近瘦的很厲害,她既心疼又自責,連恐懼都忘了,她打起精神對子明說:“你今晚別幹了,子明,你都快累垮了。我找個來幫忙,我能顧得過來。”

他向臥室走去的時候,從半掩的房門在走廊投下的影裡看到那個女勾魂的背影出現了。

他渾顫抖,立刻衝動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強烈的望,是,於是他伸出兩隻手,用一隻手抓住門把手,另一隻手捂住緊閉的雙眼。可恨的香味在這時飄來了,伴隨着一聲低笑,甜膩膩的息裹着飢的包圍了他。

“不要,”他徒勞地低聲喃喃道,“不,不,”他使勁住抓門把手,門一下子被拉開,他撲倒在地,喘吁吁地躺在地,大汗淋漓。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終於爬起來吃力地了。

樓下隱約傳來顧客說話的噪雜聲,夾雜着互相碰杯的聲音。是正常酒館熟悉的營業奏鳴曲。子明下了,他從鏡子裡看見自己的臉,不大吃一驚,嚇了自己一跳:他滿面憔悴,臉青灰,蓬的發有一縷耷拉下來遮住一隻眼睛。領帶歪在脖子一邊,深陷的眼窩張着空無神的眼睛。“天那!”他無助地了一聲。“這什麼了,老天保佑,讓那個該死的——管它是什麼——滾的離我遠點。”

子明把自己收拾整齊,等木槿回到臥室的時候,他悠閒地捧着一本書,隨意翻來翻去。他漫不經心地告訴木槿,他已經讀了好大一會,這本書不錯。他的表把握的很好,但是並沒有騙過她的眼睛。

“你體不舒服,”她說,“是因爲這房子的事,對嗎?”

“你說什麼?哦,都是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別擔心,下個星期就忙活完了,到時候一切都會結束。”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平靜地說。“我一直在想,子明,我真的在省,最近我是不是有些神經質,經常無緣無故地發脾。”她稍微停頓,使勁嚥了一下,繼續從容不迫地說下去,“這裡不是隻有我們兩個,子明,你知道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東西,正在毀滅我們的生活,這太可怕了。”她感覺到心的狂跳,說,“我們只能面對,子明,你得承認這點,不是隻有我一個的神經在受折磨。”她疲憊地對他笑了一下。

子明嘆了。“你是對的,”他說,地坐直子。“我明天就去找房屋中介公司,把這房子轉租出去,越快越好。”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房屋中介公司來了,聯繫轉租房屋和賣家當。村子裡又傳起了風言風語,們重新開始接耳地指指點點。但是房子並沒有租出去,不知道爲什麼,看房子的興致勃勃地來了一撥又一撥,走了卻再也沒有回來過。夏天過去,轉眼已到秋,木槿眼看着子明的體每況愈下,他漸消瘦,麪灰白,甚至開始做噩夢。閣樓通道新做了柵欄,那縷幽藍的暗光裡淡白的影卻依然固執地出現。他和木槿都有意迴避,每天晚回房間的時候,他們都小心翼翼地躲開那個地方。

他們換了臥室,搬到走廊的另一。消停了大約一個星期,他以爲從此平安無事。一天晚,子明在樓梯轉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瞥見幾步之外一個女的輪廓,朝着他徐徐移動而來。這一次那女沒有轉,也沒有扭,相,他看見女扭着肥厚的大,顫悠悠地晃着兩隻碩大的*房,張着充滿望的厚脣,發出低沉沙啞的笑聲。

子明驚得魂飛魄散,他冷汗淋漓,倉皇逃回臥室,砰地把房門從後關。他緊閉雙眼重重地往撲去,那充滿的幻影揮之不去,他既厭惡,又望,女的幻影正在吮吸他的生命。

房門悄無聲息地開了,木槿站在那裡,她顯然被嚇壞了。“子明,子明——那是什麼?”

“我們必須趕緊搬走。”他費勁地說。“這個該死的鬼地方我一刻也不願待了。”

子明決定第二天就開始行動。他們聯繫了房屋出租公司,貼出了廣告,着手整理行李。他們還通知了村裡那位常年來幫忙維修酒館的老村民,他聽到這個消息一點都不吃驚。

“我知道早晚會這樣的。”他正在村外挖一條溝,皺巴巴的臉眨着一雙小眼睛,他盯着這對年輕說,“以前也是這樣。她喜歡的就是年輕。”說着,他咯咯地笑起來。

“你指的是什麼,”木槿問道。“你說的她是誰?”

老兒豎起大拇指衝子明晃了晃:“你問他,他現在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木槿心裡明白,但是她想知道更多。“她什麼名字?爲什麼她——她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們實話,我們有權利知道。”

“她永遠在那裡了,我是這麼認爲。這也是很多年前他那麼幹的。哦,就是這麼回事,當時我還年輕,但是我聽說了那些謠言。”

“什麼謠言?”

“那些謠言是說,她是怎麼背叛他的。對來說,她可真是個感尤物啊!嘖嘖,體態豐滿的大美,可就是一刻也離不開。那個,她老公,他是個鐵面無專吃醋的傢伙。他就是當年酒館的主。”

他停下來,眯起眼睛,像是在努力回憶當年聽來的傳聞,而且他彷彿十分享受那些故事節。“一天裡,她突然和私奔了,是和一個從城裡來做生意的年輕。聽說是去了外,澳大利亞,還是加拿大。村裡是這麼說的。她的自己經營了一段時間的酒館,全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後來,有天裡,他在一棵樹吊死了。你說這是不是一個悲劇,戲劇的悲劇,是不是?”

他們向老道了謝,轉剛要走的時候,老兒又開了:“還有一件事。我個認爲,那些謠言並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她和私奔了,沒有那麼回事。我估計他把她鎖在閣樓的小屋裡,就是讓你們不得安寧的那間小屋,他把那個專門勾引的狐狸精活活餓死了。這只是我的猜想。”

老兒忙着幹活去了。子明和木槿互相看着對方,目瞪呆。

“這故事太嚇了,”往回走的路,木槿對子明說,“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他說起這事的時候那麼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怎麼能滿不在乎呢?”

“那是爲什麼?”

“是不是他想嚇唬我們?”

“誰知道呢。那也說不定。不過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事,我不認爲他是在嚇唬我們。你想想看,那老是快九十歲的了,他什麼事沒見過,那些魔鬼怪對他來說也都算不了什麼。”

她渾發抖。“我真希望我們今天已經搬走了,子明。想到還要在這裡過一個晚,我渾都起皮疙瘩。你看看你,都要垮了。”

子明確實看起來面無,他完全垮了。他打起精神做出樂觀的樣子說:“不出二十四小時這一切就會結束,我們好好休息一晚,迎接全新的開始。”

“但願如此。”

他們很早就關門,半小時後子明睡着了,木槿睜着眼又躺了兩小時,她焦慮而緊張地豎着耳朵,撲捉門逢裡傳進的每一聲細微的動靜,和窗外風吹樹葉的瑟瑟聲。每過幾分鐘她就輕輕轉過臉,藉着朦朧的月光凝視子明睡夢中的臉龐。他似乎睡的很寧靜,除了眼瞼偶爾的搐一下。也許他在做夢,他會夢見什麼呢,討厭的幽暗藍光?還是面目可憎的胖女影子?也許眼瞼眨動不過是他神經緊張的緣故。問號一個接着一個,向她腦海裡滔滔而來,終於,她進入了沉沉睡夢。

她突然驚醒,渾打着寒戰,出了冷汗。房間裡空濃厚,散發出混合了腐爛物的香惡臭味。她然坐起來,轉去看子明,他不在那裡。

她發瘋地跳下衝到門,發現門沒有鎖,半開在那裡。

“子明!”她哭喊道。“你在哪裡?你跑哪裡去了?”

她突然住了聲,有幾秒鐘,她呆若木,驚恐地僵立在那裡。

一縷模糊的白光搖曳不定地照到走廊盡,映出一個肥胖可憎的幽藍的影子,在那裡徘徊,遊。一個的影——那是子明——匍匐跪在地,胳膊伸向通往閣樓的入柵欄。他像餓鷹撲食張開兩手,歪着,張着巴大喘。

“子明,”木槿尖,“不要!”

她跑過走廊衝到他邊,他跌倒在地,蜷縮一團,齜牙伸着長,脣吐滿白沫。他失神地大睜着眼,目光空。

當時,子明還活着,卻已經不認識木槿了。她托起他的,生平第一次清晰地看見一個女赤果體,闊大的的厚脣微微翹,角浮出嘲弄般的微笑,兩隻碩大的*房在幽暗的藍光裡像兩隻顫悠悠的燈籠*地來回晃悠。女發出一聲勝利的笑,這時,空中令噁心的香味更濃了。

“魔鬼!該死的魔鬼,”木槿低聲罵道,你要了他的命。”

然而子明又活到恢復了意識。他開始迴光返照。

“箱子——箱子下面——地板……”他從發出咯咯響聲的腔裡吐出這幾個字。

木槿把臉貼着他痛苦扭曲的臉,傷心和恐懼撕扯得她心如刀絞。“什麼箱子,子明?你說的是什麼?別擔心,我們會……”

她突然停住,意識到沒有必要再說下去。隨着可怕的遭遇,一切都已結束。

子明已經死了。

小酒館關門了。驗屍結論是“由意外驚嚇引起的心肌梗塞導致的正常死亡”。木槿堅持重新打開閣樓,箱子下面的木地板被全部掀開。

一個女的屍體骷髏被發現了,絲綢衣服被老鼠咬的稀爛,周圍堆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和廉價的珠寶,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香瓶,用來驅除屍體腐爛發出的惡臭。調查結果證明,已經變骷髏的那個女正是從前綠小酒館老闆那位放的妻子,就是後來吊自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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