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給他轉院了。”陸離不遮不掩,“畢竟,我們總是希望他可以沒事的。憑我父親的財力人力,可以給他更好的治療條件。”
“你讓我見他一面。”
“對不起。”
“你讓我見他一面!”她聲音大了起來,在人潮攢動的醫院門口,在充盈着悲慼與離別的氣氛裡,“我求你。”
他印象中的安如瑾只求過他一件事,保住她和陸雲開的孩子,他給了拒絕的答案,這一次卻還要一如既往。
“這是我爸的意思。”他覺着有些殘酷,“我爸,不希望你和Ryan再見面了,但是,作爲補償,他願意不追究你任何責任。”
“陸離,我不是在求陸董事長,我是在求你。”她淚眼婆娑,“我不只是陸雲開的前妻,我還是他孩子的媽媽,雖然那個孩子不在了,但是在我心裡,那個孩子一直和我們的愛情活在一起。我知道,我和他已經沒有可能了,我也不奢求什麼,就當是讓我和他告個別,我保證以後徹底消失在你們陸家的生活裡。”
“對不起。”
三個字,他又重複了一遍。
安如瑾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找到了一條英格蘭格子的羊絨圍巾,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她送給陸雲開的聖誕節禮物,不知爲什麼現在會出現在她家中。
她猶疑了一下,最後狠狠塞進了行李箱的角落,揉成粗糙的褶皺。
有的人,也許真得沒來得及說再見就已經不見到永恆了。安如瑾疲累地坐在牀沿,她想她很能理解陸離,他帶給她的溫柔與善意,最終都抵不過他臨江大公子的身份,抵不過他父親脣齒一張一合的命令。
如果這也是愛,那麼愛本就如此脆弱。
她最後確認了一遍沒到期的簽證,護照,諸如此類的種種東西,離開一段時間,也許回來時一切都會變好。
安如瑾看了眼桌上的筆記本,最終也沒有帶走,只是按下了開機鍵。
她打開郵箱,除了複雜的工作之外,上一條還是那可笑的《孕婦手冊》,可惜現在也用不着了。
她點開回復。
“我要離開北京一段時間,小齊麻煩你照顧了。謝謝你林析。”
他沒有回,先打來電話的人是嶽子巖。
“我看到你留在辦公室的請假函了,幹什麼去要那麼久?”
“我出去一下,散散心。”
“你要去哪?”
“去塞班島,和雲開度蜜月的地方。”
“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安如瑾無奈地掩住額頭,“我不敢想。”
“我們和臨江關於通州的那單生意......”
她匆匆打斷:“子巖,我不想再參與任何和臨江有關的事,你直接和陸離或者宋秘書解決一下吧行麼?”
“哦,好。”他尷尬地換開了話題,“那你確定一個月後就回來了麼。”
“嗯,我的簽證應該快到期了,只怕到時候賴在那都要被趕回來。”
嶽子巖吸了口氣:“我的意思是,你真的還會回北京麼?”
“會,我很多東西都留在這呢。”
“那就好。”
“放心。”她扯出帶着笑意的音,“我還要回來給你打工。”
“那你記得帶防曬霜,我記得塞班島的年底很曬。一路順風”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