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瑾頓了一下:“不過現在,我只是他的前妻。許小姐你也可以對我視而不見。”
這話像是挑釁,陸雲開卻聽得開心:“想不到你還記得和我的過去。”
她回過身,笑得恣妄:“誰不記得過去?你陸總經理權高位重,佳人在懷,不一樣連自己妹妹的死都無法釋懷。”
安如瑾清晰地看見他面目的尷尬與難堪,她不知道這一句是怎麼從她口中竄出,像是一道雷電,劈在他好容易晴朗起的蒼穹。
最後是許知晴打破這沉重的無言。
“過去的就不用說了,我覺着Ryan更喜歡像前看。”她將對方的手臂環繞得更緊,“對了安小姐,我下個月要和Ryan訂婚了,你會祝福我們麼?”
“當然。”安如瑾不假思索,“恭喜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不要步我的後塵。”
說來可笑,許知晴和陸雲開的這場婚姻,是以她的孩子爲代價的。他們曾經執着的轉機,最終卻淪成爲了將二人推入萬劫不復的一場失去,然後成全許知晴這個劊子手的得意。
“你放心,陸伯伯很支持我們,我和Ryan也很相愛的,我們一定會幸福。你說是吧,Ryan?”
安如瑾無心糾纏:“那就好。我先去工作了。”
她轉身欲走,背後卻傳來驀地一句。
“等等。”
她不回頭,兩人間的距離一步步撐開。
“兩個月了,你不回家看看麼?”
“陸雲開。”她低頭看地,腳步不停,“我從來不認爲,一個幫前夫做飯的地方可以被稱之爲家。”
夜色沉得很快。
“辛苦了安小姐。”
“沒事,應該的。”她禮貌地和麪前的工程負責人握了手,“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手上還有點事,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說完這句的時候,安如瑾還沒有意識到夜路有多黑。
剛剛開發的工地上連路燈都沒來得及裝,到了這個點該走的也走了差不多,泥濘的路上空無一人。也許陸雲開現在已經摟着他未來的小嬌妻,依偎在自己曾經看心靈雞湯的沙發上了,安如瑾想。
晚風很涼,她擡頭看了看蒼茫而孤寒的月色,在快要入冬的夜緊緊環住了雙臂。
突然之間,俱寂萬籟之間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倉皇而猶疑,她來不及回頭,就先聽見了一聲低吼。
“不許動。”
安如瑾一愣,旋即一柄利刃閃着寒光加上她的頸脖。
她被一個女人劫持了。
“Ryan,我覺着現在還早,你要不要陪我去......”
“我突然想起點事。”他腳下的剎車被狠狠踩下,“明天上午開會要用的結算被我落在工地上了。”
她瞅着他,哀怨而矯揉。
“對不起不能送你了。”陸雲開卻熟視無睹,“我幫你打電話叫你司機。”
“不用!我自己有腳!”許知晴狠狠甩下這一句,重重關上了車門。
他看見她離去,踩着那雙和工地格格不入的漆皮恨天高,怒氣衝衝,而後沒走兩步崴了腳。
她以爲他會追上去。
然後陸雲開駕車拐了彎,順着原路奔了回去。
把安如瑾一個人放在不是他眼前的地方,他不放心。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