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瑾等到他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才起身收拾起碗筷。
“你公司的事解決了麼?”
他驀地一句。
安如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從來不問關於她的事,除非這些事和他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她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嗯。”
他說:“那就好。”
安如瑾點了點頭,又收拾起滿桌的觥籌交錯。
陸雲開又開口:“你來臨江吧。”
“嗯?”
“我說你來臨江地產吧,把那邊的工作辭了。”
她不看他,許久纔回答道:“我不太想。”
“我想。”面前沒被收拾走的高腳杯中還蕩着紅酒的醇香,他一飲而盡,“我想不只在家,在別的地方也能看見你。”
這裡是你的家,卻不是我的。
安如瑾進了廚房,沒有給出一個答覆。
她覺着他知道自己又去建設見林析的事了,只是沒有拆穿。也許是監視,也許是折磨,怎麼都好,只要他想讓她去哪,她就不能出現在別的地方。
有的時候,只有快要失去,才知道多想攥緊她。
她不知道,陸雲開也會惶遽。
辭職書第二天一早就出現在了嶽子巖桌前。
“你真的要離開這?”
“嗯。”安如瑾面無表情點點頭。
“這是你的心血。”
“嗯。”
“如瑾,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
“他在樓下等我。”安如瑾又提起手擰包,“改日吧。”
嶽子巖目送她離去,然後在三十二層的寫字樓上看見她進了他的車。其實他看不清,他只能看見車水馬龍裡,一隻螻蟻爬進了囚禁她的監牢。
“好了?”
“好了。”她答。
然後馬達聲轟鳴在她耳畔,車發動了。
他把她帶在了身邊。
她卻只看見公司中衆人的啞然。
曾經的董事長夫人,臨江地產的老闆娘,如今要叫什麼?
安如瑾覺着自己習慣得很快,日復一日。
這些年的動盪,足以讓她很快地習慣任何一種生活。
就像臨江上下都很習慣的見風使舵。
“安如瑾。”女秘書的聲音冰冷而不摻絲毫感情,“你去通知各部門總管一個小時後305會議室開會。”
“好。”她答應下。
拿起座機的前一刻,它卻自己響了起來。
安如瑾接得淡然:“您好,臨江地產有限責任公司。”
“喲,這個工作好,沒想到這麼快你就又跳槽到臨江了。”
林析的聲音,她聽得真切。這男人真厲害,連她現在在哪都知曉,更是敢直接通過公司的電話聯繫上她。
安如瑾有幾分心驚膽寒。
林析卻毫不在意:“我讓你辦的事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臨江的電話都是有錄音的。”她提醒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真不明白假不明白?”林析的聲音帶着嘲諷的笑,“你答應了我會幫我弄垮陸雲開在五棵松這邊的生意,不是拿了我的好處就想對我不聞不問吧?”
“林總,有什麼問題我下班後再與您聯絡。”
“好啊。”林析答應地爽快,“是還像那一夜那樣,在牀上聯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