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花湛,我該出去了。”我對身邊的花湛歉意道。
他搖頭,“不,我會跟你一起去,幫助你用最快的速度將魔界控制,否則你根本無法駕馭他們。”
他的語氣那麼認真,讓我連拒絕都找不到理由。
“好,我們走吧。”既然無法拒絕,就坦然接受吧。
出現在房間裡,小白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外面有人在來來回回的走動,應該是那些首領們。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花湛,他逐漸散開,融入空氣之中,確定他離開之後,我纔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見我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犄角第一個開口道:“天界的人已經下了戰帖,魔後您怎麼看?”
“你們都應該知道我在成爲魔後之前,曾是北堂越的妻子。”我必須坦白這一點,否則在關鍵時刻被人捅出來比現在的危害更大。
話落,所有的人面面相窺,空氣安靜的可怕,而我依舊很坦然,雙手有意無意的放在肚子上撫摸着。
大約過去五分鐘,又是犄角開了口,“魔後,曾經的你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我們魔界的魔後,你的肚子裡孕育着魔君的孩子,我們相信你,請你帶領我們讓天界之人看看我們魔族的風采!”他的聲音充滿了激情,這讓我有點意外,前半句很正常,可是後半句就不太對勁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這是很正常的事,現在魔君閉關而我只是一個外族女人,他是魔界最有權勢的人,我不信他沒有動過心思。
“犄角?”果然,他身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吃驚,看來之前在大殿的言談不過是爲了穩住我,他們真的有想法。
那麼就是花湛在幫我了。
想到這一點,我心中閃過一絲慶幸,幸好,幸好是在這個時候,否則我現在已經被他們趕出去了。
“好了,既然她是魔君選擇的女人,自然有她的特別之處,你們是在質疑魔君嗎?”犄角回頭掃了幾眼那些奇形怪狀的人。
說實話,我只知道他們都不是人,但是到現在,我都沒看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麼。
“不敢。”所有的人立刻低下頭。
犄角轉頭看着我,“魔後請放心在魔宮內養胎,至於天界之人,我會帶領魔界的勇士將他們打回他們來的地方。”
此時我已經確定他被花湛附體,心中的心早早的放下,“好,您是魔君看重的人,我相信你。”然後轉身回房。
到了晚上,花湛又回來了,他依舊穿着一身堇色衣袍,看起來和這個地方個格格不入。
“謝謝你。”我感激道。
“丫頭,你又說傻話了,之前在秘密空間的時候不是說的好好的嗎?”花湛拿出一個果子放在我的手心,自己拿着一個吃了起來,一如在冥界的時候。
我咬了一口手裡的桃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他不需要感謝的話,也不需要我的愧疚,我能做的就是將這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準備明天的戰事,北堂越麼,其實我也很想和他較量一次,分出一個高低來。”花湛的語氣裡透露出一絲濃濃的興致。
我扁扁嘴,果然是男人,思想方式和我完全不同。
我帶球的女人就別想着摻和了。
“那你去吧,一定要小心。”他們都是我最在意的人,傷了誰我都難過。這話聽起來有點虛僞,可是卻是我真心的話。
花湛消融在夜色中,小白及時端着東西進來,“魔後,您是不知道,那個犄角可是所有的首領裡最高傲的,除了魔君,他誰的都不服,沒想到他居然服您,看來魔君的眼光真的很不錯呢。”
我扁扁嘴,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花湛,我也許可以壓制他們,但是沒有這麼簡單。
“好了,你去準備點吃的東西吧。”我有點餓了,如果我沒有猜錯,明天他們就要出征了,我想去看着他們,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都算是爲了我,說起來我真是一個禍水,可是那又怎樣。
“好的,我這就去。”小白應道。
她一走,房間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看着窗外,有點茫然。
不管身處那個世界,都有孤單和難過。孤單是來自內心的,沒有人可以避免。
我靠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發呆。
這個時候北堂越在做什麼,他後悔過嗎,他是不是也覺得愧對我?
我發現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想不起他是什麼樣子的,就像我也想不起自己的樣子一樣。
“魔後,您要的東西。”小白將東西放在我面前,我示意她出去。
吃完了東西我躺在牀上很順利的睡着了,因爲我知道,明天有大事等着我。
……
魔界的入口上有一層黑壓壓的東西,似乎是人頭,又像是雙腳。
我隱身站在空中,擡頭看着上面,北堂越是在那個位置呢?
就在這時,犄角帶領的軍隊也到了,他看着入口,目光在我的位置頓了一下,卻很快移開了。
“犄角,您有辦法對付他們嗎?”一個賊頭賊腦的人問道。
“當然,我們先合力將封印解開,然後做一個新的封印,我們不能讓他們進到我們的地盤。”現在犄角已經徹底成爲他們之間的頭頭,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聽他的。
他一開口就得到大家的同意,他先施展了一個結界,將魔界隔離在外,準確的說是將這片土地隔離在外,這纔打開結界。
結界剛剛一破開,穿着銀色盔甲,手持長矛的北堂越急速落下,這個造型帥氣的讓人忍不住尖叫,可他卻是來討伐我的,多麼諷刺。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靜靜的看着他。
在他先來之後,又有無數的士兵從上面落了下來,每一個士兵身上都穿着盔甲,手裡拿着長矛,嚴陣以待。
這時,犄角開口道:“就憑你這點人,就想挑釁我們魔界,也太小看我們魔界了吧?”我看向犄角,此時花湛已經和他完美的融合,根本沒有人會發現他是假的。
收起來狐族的魅術確實不錯,男女皆可用。
“哼,對付你們這些奸邪之徒,這些人就足夠了。”北堂越傲然看着犄角,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這很正常,仙界的人從來都看不起魔界,這是很正常的心理,但是這樣的戰鬥,這樣的心理往往就是弱點。我幾度來到魔界,深知他們一點都不弱。而且之前魔君也有辦法控制北堂越,現在他的法力似乎降低了很多。
“那就手底下見真招吧。”犄角一聲令下,身後的士兵立刻變出真身,朝北堂越他們衝去。
沒有戰術,沒有技巧,只是單純的廝殺。
這纔是真正的戰場!
廝殺聲,通呼聲,怒喝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我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半點動容,就好像是在看電視一樣,不管電視裡面的劇情如何曲折,我都只是一個看客,與我毫無關係。
“聽起來很精彩。”空間裡忽然傳來魔君的聲音。
“是啊,看起來更精彩,只可惜你沒機會。”我冷聲道,現在他已經從朋友變成了陌生人,不是仇人,也不是敵人,仇人需要恨,那太累,而敵人需要防備,也太累,還是陌生人最合適。
魔君沒在說話,似乎無言以對。
我也沒在理會他,認真的看着如火如荼的戰場。可惜除了一片黃褐色的泥土之外,我什麼都看不見。
“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知道你的迷人之處。”魔君的聲音再度傳來,讓我有種掐死他的衝動。
現在死的可是他魔界的人,可他一點都不在乎,這樣的人太冷血。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看着什麼都看不清的戰場。
忽然,兩道身影從地面飄了起來,正是穿着銀袍的北堂越和穿着黑色戰袍的犄角,他們雙眼如炬的盯着地方,似乎想用眼神殺死對方。
我緊張的看着,生怕他們受傷。
就在這時,犄角開口了,“我們比法力如何,你是魔後的前夫,你如果受傷,她一定會擔心,這樣魔君的孩子就會受到影響,我不願魔君的孩子受到影響。”
這話一出口,北堂越的臉色就黑了。
那是他心裡的傷痛,可是這個人卻毫無顧忌的說出來,讓它變得血淋淋。
我微微一嘆,知道花湛的意圖,他就是想氣氣他。
“好,我們就比法力!”話落,北堂越率先發力直擊犄角的胸口。
後者也不示弱,擡手對在北堂越的手掌上,兩人都面無表情,同時閉上了眼睛。他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我知道,這是很關鍵的時刻。
大約幾分鐘之後,北堂越睜開雙眼疑惑的看了犄角一眼,似乎察覺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
“你在想什麼?”犄角也睜開雙眼。
“你不是魔界的人。”北堂越淡然道。
犄角挑眉,竟然讓那張老的長滿了褶子的臉上出現了幾分風情,“這有什麼關係,我們是敵人。”
北堂越忽然笑了,回頭看着我的方向,“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