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北堂越將攬進懷裡,隨意道。
“站着看唄。”我失笑。
他瞥了我一眼,“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不知道。”我故意道,偶爾說幾句玩笑話放鬆一下也不錯。
他清淺一笑,將我拉進懷裡,溫軟的脣隨即落下,覆蓋在我的脣上,脣齒糾纏不休,等停下來,對面的人已經分配好,開始比試了。
他們分成兩組上山,用之前帶來的工具將大樹砍倒,其他人就在原地挖地基,不管多苦多累的活,瘦小的男人這邊都有人做,而那個男人身邊就不一樣了,他們看不起這樣的任務,根本沒幾個動手的。
男人大概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怒道:“你們倒是動手啊。”
“老大,我根本沒力氣。”一個男人小聲道。
“你沒力氣,每次吃飯就你吃的最多。”男人壓抑着怒氣,不想讓人看他的笑話。
被訓斥的男人低着頭,不敢看他。
男人的視線又落在其他人身上,動手的人真的沒幾個,無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動手,其他人見他都動手了,也不好閒着,不情不願的做了起來。
轉眼,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矮個子那邊的已經挖好了地基,其他人則將處理好的木材井然有序的修建起來。
到了晚上,矮個子那邊的房子已經初具雛形,而另一邊的人稀稀拉拉的,只砍了幾棵不大不小的樹。
勝負根本不用說,大家都已經明白。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矮個子問道。
“我無話可說。”男人低下頭。
看到這裡,已經沒有在看下去的必要,我和北堂越離開這裡,去了另一個空間。
每一個空間的情況都大致相同,根本沒有我們出手的時候,他們大多數都是同一個城市的人,人與人之間的都是互相認識的,所以相處的很好。
等我們把所有的空間都看完,已經是幾天之後。
統治者早早的等在房間裡,見我們出來忙道:“怎麼樣?”
“不用擔心,他們會處理好的。”人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自然,現在哪裡就算是他們的家園了,甚至以後他們都不想離開,所以他們要怎麼處理,相信他們心裡有數。
“那就好,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他朝我們微笑致意。
“不必客氣,我們該回家了。”話落,北堂越帶着我走出這滿是空間的地方。
外面一片豔陽高照,地面上已經沒有了人,房子和樹木靜謐的矗立着。
這樣的感覺很奇特,也很傷感,我們牽着手走到曾經無比熱鬧的大街上,現在這裡變得靜謐而安靜,讓人心底生出一股難過。
“喵。”一隻貓兒蹲坐在馬路中間,似乎在尋找它的主人,又似乎在尋找它的同伴。
“居然還有一隻貓。”我蹲下身體將貓兒抱起來,奇怪的事它居然不抗拒,然而很順從的讓我抱在懷裡。
手指撫弄着它柔軟的皮毛,我的心也跟着柔軟起來。
“小咪,以後你的主人就是我了。”我要養它。
“晴兒,現在你要去哪兒?”北堂越擡眸望着空蕩蕩的街道和矗立的樹木,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我搖頭,以前人間是我的眷念,可現在,人間變成了這樣,我忽然就失去了方向。
“你們想去哪兒?”一道戲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猛的回頭,就見養喪屍的男人站在身後,而他的身後站着一排排穿着黑色西裝的喪屍,他們身上很乾淨,如果不是他們無神的雙眼和僵硬的動作,我幾乎會以爲他們其實是人。
短暫的吃驚過後,我平靜道:“你想做什麼?”
“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決鬥了嗎,你們是我的試金石,只有能打敗你們,我才能上天去和玉帝一戰。”男人的語氣很輕佻,並不覺得這是多麼難的事。
我輕笑一聲,“抱歉,我不願在做你的試金石。”現在人間已經變成了這樣,我也沒有在留下的必要了。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話落,無數穿着黑色西裝的人過來將我們圍住,我握着北堂越的手微微一笑,兩人消失在原地。
實際上要避開他們真的很容易,喪屍在厲害,也不會化形,但是我們會。
“很好,你們又給我上了一課。”男人的聲音自外面傳來,我和北堂越對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聚體珠裡待了一會兒,我有點心神不寧,總覺得所謂的浩劫不會只是洪水和地震那麼簡單,可是比那更可怕的是什麼?火山爆發,冰川消融,還有呢?
思及此,我立刻走了出去。
飛行在連綿起伏的山川大地之上,河水依舊流動着,但是裡面再也沒有了魚兒和其他的生物,岸邊的樹木和草坪已經枯萎變成了黃色,看起來十分荒蕪。
“晴兒,人間已經開始退化了,或許是新生,或許……”後面的話他沒有在說,但我已經明白,接口道:“或許是毀滅,對嗎?”
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已經毀滅,但是我們還活着,這諷刺嗎?以後那些美好,那些記憶,那些感動,都只能在記憶裡找尋。
“晴兒,不會的。”北堂越將我攬進懷裡,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我的目光落在地下的山川河流之上,心中忽然起了一個念頭,既然我能和一切元素溝通,那麼我爲什麼不試着做一個和人間一模一樣的生存之地呢?
想到這個,我的心忽然雀躍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對,不會的。”我靠在他懷裡,篤定的重複。
“我們先遊歷一圈吧。”我要將它所有的樣子都記在心裡,如果有一天,它真的的毀滅了,我會用自己的力量將它重現。
飛駛在空中,我將地上的一點一滴都記在心裡。
等我們將整個人間記錄完畢,已經是半個月之後,這半個月大地沒有半點動靜,就像是冬眠的熊一樣,可我知道,越是平靜,之後的爆發力就會越大!
此時我們住在木屋裡,看着這靜謐的世界,整個人間只剩下我們。
“你們還在,幸好。”一道聲音自木屋外響起,我和北堂越同時轉頭,就見多日不見的無音着一襲白衣站在那裡,如跌落人間的謫仙,清傲而誘人。
“無音。”北堂越念出他的名字。
“好久不見。”無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是真正的笑容。
“好久不見,先進來吧。”我出聲道。
他朝我微微點頭,輕輕一躍落在我們面前。
“人間大變,看來是我們該回去的時候了。”他看着空無一人的城市,神色淡漠,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是了,我忘了,他的骨子裡其實是涼薄之人,說來也奇怪,他偏偏有學醫的天賦,聽起來像是諷刺。
“爲何要回去?”
“因爲人間終歸是人間,而我們是仙界之人。”無音輕聲說道,溫和而清雅的聲音隨風消逝。
我皺着眉頭,還是不太明白他話中的奧義。
他一來,這裡多了一個人,卻沒有熱鬧起來,畢竟他不是花湛,不是鬧騰的人,想到花湛我自然的想到了寶寶,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寶寶怎麼樣了。
瞥了正在喝茶的他們,我回到房間進入了秘密空間。
這裡已經相當繁華,房屋都是用樹木建造的,中間的街道上鋪着平整的石板,大家身上的衣服都很簡單舒服,既不是古代那種繁複,也不是現代的簡單,而是別有一番韻味。
看到我過來,他們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又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從他們定居這裡,看似才過不久,但實際上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當初我認識的那些人早就化爲本源消失在這個世界,但是他們的後代留了下來,將這個荒蕪的空間變成了溫暖的家園,這一點我很感激他們。
“聽說了嗎,望月樓上來了一個帶着孩子的客人,你是不知道,那個客人長得比女人還美,偏偏他還喜歡笑,真是迷死人了。”一個大媽激動道。
我撇了撇嘴,要是我沒猜錯,她說的那個人應該是花湛吧。
走到她口中的望月樓,我提步進去。
還沒進去,就聽到有如水般的琴聲傳出來,曲子很古風,但我從來沒聽過。
帶着好奇之心,我走到裡面,只見一個穿着紅色衣袍的男人隨意坐在地上,懷裡抱着一個古琴撥弄着,在他身邊坐着一個小奶娃,正是寶寶,那而那個風*騷無比的男人,自然就是花湛,想不到他居然在這裡賣藝了,果然世事無常啊。
我倚在門上靜靜的看着,不發表任何言論。
一曲終了,所有的人自發的鼓掌,我摸了摸鼻子,朝他走去。寶寶眼尖發現了我,超我露出一個微笑,卻沒有說話。
花湛似乎有感應一樣,轉頭看了我一眼 ,隨即露出一個讓世間女人都失色的笑容朝我走來,“丫頭。”
只是這一聲,無數的女人紛紛充滿敵意瞪着我,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想我已經碎屍萬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