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王母娘娘從門口進來,低聲喚道。
“娘娘。”我忙站起來行了一禮。
她快步走到我身邊坐下,“好了,都說了多次了,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我但笑不語,這可是堪比古代的天庭,到時候我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攻擊就不好了。
“娘娘,您找我什麼事?”我直截了當的問道。
王母娘娘的臉色微僵,無奈道:“還是上次的事。”
聞言,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如果王母娘娘對他們都沒有情,她怎麼會幾次三番的跟我這個小輩手這些話呢。
“我已經問過北堂越,他說他不知道,他都這麼說了,我根本就沒法在問。”我不知道北堂越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不想逼他什麼。
王母娘娘泄氣的低頭,許久才道:“其實我是爲了越兒啊,他的法力盡失,需要至親之人爲他注入法力才能恢復,我雖是其中之一,但法力實在低微,不能幫他。”說起這個,王母娘娘的臉上閃過一絲自責。
“所以就需要你去尋找他們的下落。”王母娘娘忽的擡頭,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我心中隱隱一跳,並不覺得事情像她說着這麼簡單。試想,她一個在天庭呆了幾千年的人都沒法找到他們,憑什麼她會認爲我一個初來乍到的人能找到。
“娘娘,這天庭能人衆多,你爲什麼非要找我?”而我現在還是一個孕婦,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
我突然想到之前無音也是讓我去找他們,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關聯嗎。
王母娘娘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卻堅定道:“因爲你是最適合的人,我只能告訴你這一點,其他的你以後會知道的。”
我斂下眉頭,怎麼感覺有點逼迫我的意味。
“好,我會去找,但是你上次說的禁地是怎麼回事?”直覺告訴我,這個禁地跟他們的失蹤肯定有某種關聯。而且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天帝的時候,他就說過,這天庭我哪兒都可以去,唯獨不能去禁地。
王母娘娘的臉色再度一變,擡手一揮關上大門才道:“那是天庭的秘辛,隱藏着一段不可言說的過去,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原來這禁地曾經其實只是一個女人的寢宮,因爲她不是很受寵,於是她秘密修煉了魔術,召喚了一個巨大的怪物出來,那一次整個天庭都幾乎被掃蕩……後來那裡就被封爲禁地了。
有人說那裡晚上的時候還能聽到令人害怕的吼聲,還有人說,那個女人並沒有死,只是被鎮押了。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傳說那個地方很危險,加上天帝特意戒備,所以已經沒什麼人去了。”最後,王母娘娘嘆道。
我低着頭暗自思考,也就是說那個是否危險他們也不知道,更是在告訴我,我要是去了,很可能生死未卜嗎。
“好,我去。”我最後說道。
王母娘娘露出一個欣慰的笑,拍拍我的肩膀離開。
我看着她的背影,總覺得整個天庭都變得奇怪,以前我還有北堂越可以全心倚靠,但是現在,我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孃親,你真的要去嗎?”肚子裡的寶寶問道。
“去。”因爲別無選擇。
是夜,北堂越因爲有事不能回來。我拿着王母娘娘送來的地圖,穿着輕便的夜行衣朝傳說中的禁地走去。
一路上我都很坦然,一陣陣輕柔的風拂過,我卻覺得那麼涼,那麼涼。
“孃親,你害怕嗎?”肚子裡的寶寶似乎在擔心我,問道。
“我不怕,因爲有你陪着我對不對?”每一個母親都是勇敢的,特別是在保護自己的孩子的時候。
肚子裡的寶寶不說話了,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去。
天庭的夜色並不是很暗,路上所有的景物都一清二楚,走到大概一個小時,地圖上標註的地方終於出現,擡眸望去,只見一座飄渺虛無的房子好像是飄在地上,沒有半點生氣。
“這裡就是那所謂的禁地了嗎?”我自問道。回答我的唯有風聲。
走至門口,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石碑佇立,上面寫着血紅色的‘禁地’兩字。血色在不算暗的夜色裡顯得十分滲人,我心中微懼,卻還是硬着頭皮走到門口。
陳舊的大門像是一張巨大的嘴,彷彿我只要過去,它就會毫不留情的將我吞噬。
“孃親,別怕,寶寶陪着你。”肚子裡面再次傳來寶寶的聲音,一股勇氣從心底油然而生,寶寶都不怕,我這個做媽媽的就更不能害怕了。
擡手放在門上,觸手處不是徹骨的冰寒,而是帶着暖意,這反常的現象讓我心中一驚,想收回手卻已經晚了,我的身體被什麼東西吸住一樣,重重的衝到裡面的荷花池裡。
水流依舊不是冰冷的,而且似乎帶着一種我厭惡的味道,低頭望去,差點沒把我嚇破膽。
只見十平方米不到的池子裡盛滿了血色的水,上面盛開着朵朵紅色的血蓮,而血蓮的下面是一顆顆已經腐爛多年的人頭,蓮花的枝幹有的從頭顱的眼眶裡長出,有的從耳朵裡,總之沒有一個是完好的。
我渾身僵硬在原地,不敢動彈分豪。
隨着時間的流逝,水底的溫度似乎在加升,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寶寶道:“娘,快出去,水底好像有東西。”
我立刻意念一動,整個人騰空而起,躍至空中,從高處看去,那一朵朵紅的幾乎要滴血的血蓮美的觸目驚心,可是誰會知道在這樣的美麗下,掩藏着森森白骨呢。
身上帶着的血水也跟着我們躍起,最後無力的滴落在花池中的血蓮上。
緊接着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從水中迅速飛躍而出,直奔我們的方向,我猛地一驚,立刻加速起來。
堪堪避過那隻一看就很可怕的手,我落在對面的屋頂上,卻見那隻手無力的沉沒下去,下沉處,一個巨大的漩渦呈現出來,漸漸化爲一個點,最後竟只剩一圈晃動的波紋。
下一刻,一道陰森森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力,“想不到多年後還有人敢隻身前來,看在你膽子大的份上,我就跟你計較了。”
“你是誰?”雖然我已經面對過很多過次這樣的東西,可我心裡依舊是害怕的。
“我是誰?”拿到滲人的聲音再度襲來,
我微微退後一步,扶着身後的瓦片,似乎這樣會讓我安全一點。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再次見到了你。”她的聲音裡帶着點點哀慟,在這夜黑風高的夜晚,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我並不認識她,她爲什麼會這樣說。
就在這時,我的肚子忽然一熱,有什麼東西想要破體而出,低頭望去,卻見一道半透明的魂魄浮現,“瑤兒,停下吧。”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就驚呆了,難道這就是他們讓我來的原因?
“阿狸,爲我就知道是你。”那道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聲音裡閃過一絲滿足。
“是我,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投胎了,而這個女人,現在是我的母體,你不能傷害她,你也該轉世爲人了。”那道虛影也不知道看着哪兒,神色哀傷而悠長。
“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久到堅持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了。”女聲愣愣道,帶着無窮的悲涼和哀傷,讓人打心眼裡覺得心疼。
那道虛影不再說話,又慢慢飄回我的腹中。我揪着的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卻見一道雪白的身影飄到我身邊坐下,開口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可願聽聽我的故事。”
不等我回答,她就說了起來。
原來她本是凡間的一滴水,因爲沾染了作爲神仙的阿狸的衣袂,因而成仙。
因爲貪玩她到天庭走了一圈,最後被天帝看中留了下來,可她心中一直惦記的都是阿狸。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在某次去找天帝的時候,知道這一切其實是爲了對付阿狸而設下的局,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改變了,她想幫阿狸,只是沒想到事情反而變得越來越複雜。
聽到這裡,我斂下眼眸,不知道該說什麼,幾乎我遇到的每一個厲害的人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去呢,就像是曾經在陰冥之境看到的魅兒一樣。
“好了,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你可以離開了。”女鬼幽幽道。
“我來這裡是爲了找人的,就是南祁和東嶼,他們是否來過這裡?”這個女人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問她總比我一個個去找比較好。
她微微搖頭,“不曾,我這裡許久沒有人來了,我也是時候離開了。”話落,無數的雨滴落在我身上,最多的卻是落在腹部。
“瑤兒,你這是何必?”肚子裡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
“阿狸,我不知道你是否在意過我,但是我是真的很在意你,爲了你,我願意化爲流水,保秘密平安。”我感覺渾身一涼,竟無比舒適。
在見識到孩子的真身之後,我無法在將他當做一個孩子,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